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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141)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众人看着陈老太爷缓缓的往前走,眼见着离顺王不远了,终究有人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嘲讽道:“某些人啊,自从跟了个主子,胆子都不一样了,这么豁出脸皮的事也做得,也不怕夜里睡觉,祖宗会找上门来讨说法,虽说家道中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这么将家业拱手让人,还有脸面对列祖列宗吗?不怕死后被戳脊梁骨吗?”

这话说的实在太重了,完全不像一个世家子弟能说出口的话,不止陈老太爷脸色变了,就连其他世家都面色一沉,同时心里咯噔一声,正要赶在陈老太爷前面斥责,谁想才吐出一个字,陈老太爷就阴着脸说话了,“我道是谁口不择言,原来是江家的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就连江家长辈都不敢这般同我说话,你又是谁?既然你家人没教好你,老朽身为长辈,也只好拿出个长辈的样子,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陈老太爷执掌陈家数十年,也就是这些年不理事,平易近人了许多,才显得慈眉善目,可如今严肃起来,顿时不怒自威,手里拿着根拐杖,直让人感觉拿了祖宗家法一般,下一刻就要敲到人身上。

莫说是出言讥讽的江家子弟,即便是其他人,也忍不住眼皮狠狠一跳,下意识的瑟缩起来。

旁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直面陈老太爷怒气的江家子弟,他仿佛是看到了祖父瞪着他般,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色厉内荏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这里不是你陈家,不是你轻易可以撒野的地方,这里可是顺王府,若是你当着顺王的面打了我,你看顺王会不会偏袒你,比起你陈家没落了,我二伯可在长安做着大官呢,还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比起江家子弟的紧张防备,陈老太爷可谓是平静多了,冷笑一声道:“江公子怕什么,老朽既不想骂你,也不想打你,只是想告诉你一句,你方才有句话说错了,若是让顺王知晓了,只怕这次商会,你江家不止入不了,还得背上诬陷非议顺王的罪名。”

听到入不了商会,还要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江家子弟本就激动,越发急了,恼恨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曾非议过殿下半句,你不要仗着年纪大了,就这般胡言乱语,你是陈家的长辈,可不是我江家的老太爷,你那一套在我这里行不通。”

江家子弟话说的硬气,可心里委实有点心虚,陈老太爷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自然看了出来,当下道:“你方才说,虽说我陈家家道中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这么将家业拱手让人,可还有脸面对列祖列宗吗?是也不是?”

被陈老太爷反问,江家子弟立时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只是那话确实是他说的,当着众人的面,他也反驳不得,只好硬着头皮道:“是又如何?难不成我说错了吗?”

陈老太爷轻笑一声,摇摇头道:“自然是说错了,你说我将陈家家业拱手让人,不就是在说,殿下密谋谋夺我陈家家业吗?难道这不是非议殿下?诬陷殿下清白?”

江家子弟如何能想到这些,顿时脸色一白,吓得不轻,强撑着要辩驳几句,就见被众商贾围着不曾注意这边的顺王忽的看过来,面色带着几分薄怒,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江家子弟本就面色苍白,再叫这话一吓,顿时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想先声夺人,可看着顺王的神情,却又说不出话来。

眼见着陈老太爷行了一礼,就要张嘴说话,江家子弟急得后背都叫汗濡湿了,却见方才被他们公推出来的世家忽的一下站起身,吸引了顺王看过来,而后波澜不惊的缓缓道:“草民们方才仔细分析了殿下说的法子,觉得虽有利有弊,却也利大于弊,因此正商议着要如何联合,好凑出那些银子,加入殿下的商会呢。”

谢景安方才耳边满是商贾的声音,并不曾关注这边,还是崔同提醒他,陈老太爷面色不好,似是与人起了争执,这才转头看过来,虽不曾听到他们争执什么,但只看他们的神情,心下就有了猜测,这才有此一问。

他原本有些恼恨世家的油盐不进,欲挑个人杀鸡儆猴,此番场面正中他下怀,不想这个人忽然跳出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若是往常谢景安既没听到,也就轻轻放过去了,可看陈老太爷的模样,气的不轻,再者到底是新投靠他的小弟,总不能被人欺负了,他这个当老大的不找回场子,因此谢景安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道:“哦?是么?可本王观陈老太爷的神色,好似不是如此啊。”

第136章 不称职

谢景安此言一出, 气氛顿时有些沉寂, 除了陈老太爷, 其余世家皆下意识的往那人望去, 尤其是张家子弟, 紧张的嘴唇颤抖不已。

说话那人是众世家公推出来的, 自然有几分本事在,被谢景安这么逼问着,却也不慌不忙, 甚至神色都未曾变一下,轻声道:“商议事情, 难免会争的有些面红耳赤, 在殿下面前失仪了,还望殿下恕罪。”

一句话就将陈老太爷生气的缘由定性为寻常议事, 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张家子弟更是感激的望着那人。

唯独谢景安心里很是不痛快, 这些个世家, 当真是油滑至极,简直是拿他当傻子哄。

若是从前不计较也就罢了, 可这个时候挑起事端, 若他不追根究底, 岂不既寒了陈老太爷的心,又助长了这些人的气焰么?

谢景安心里想着,面上却不露端倪, 依旧一副风平浪静的和煦模样,甚至因为那人这句话神色还缓了一缓,可不等众世家露出一个笑容,就话锋一转,淡淡看了那人一眼,复又望向陈老太爷道:“是么,那陈老太爷与本王说说,事情可如他们所说的一样?你果真是因为议事才这般?而不是有人欺辱于你?”

谢景安欺辱二字一出,张家子弟只觉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勉强站住了,却也冷汗涔涔,看着陈老太爷紧张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陈老太爷却还稳的住,几乎不假思索,就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哑声道:“回殿下,此事并非他们所说,确实有人欺辱老朽,不止言语无状,更是暗指殿下包藏祸心,谋夺我陈家家业。”

陈老太爷话说毕,不止众人大惊失色,张家子弟更是身形一歪,砰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下来,袍袖扫到桌上的茶盏,登时掉下来砸在他身上,一时满身满脸的茶水,好不狼狈。

众人却没心情搀扶他,只一个个面色如土,即便是巧舌如簧被公推出来的那人,也脸色难看,不知该如何分辩,看那咬牙切齿的神情,只怕是心里已经恨上了,就是不知恨的是陈老太爷,还是谢景安,亦或者多管闲事的自己。

谢景安看陈老太爷这么识时务,心情大好,也懒得理会那些个阳奉阴违的家伙,似笑非笑道:“在本王王府非议本王,倒是好大的胆子,原来这就是世家子弟的风骨,真是让本王大开了眼界,再者,既然对本王有诸多意见,日后本王所到之处,你们尽皆回避就是了,免得碍了你们的的眼,也污了本王的眼。”

说着不顾张家子弟涕泪横流的求饶,指了两个宿卫将人架起来就拖出去,有了这么只鸡的前车之鉴,其他人缩肩佝背,噤若寒蝉,恨不得就此在顺王面前消失,以免牵连到自己。

好在谢景安虽要杀鸡儆猴,却也知晓适可而止,不过还是要敲打一番,免得这些人不长记性,回头又欺负到陈老太爷头上来。

心里想着,谢景安就将眼神转到了公推出来的那人身上,嘴唇微张,正欲说些什么,就见那人忽的拱手一躬到底,急切道:“启禀殿下,某想好了,决议加入殿下设的商会,不知可否?”

他这么一说,谢景安敲打的话就不好出口了,微怔之后又有些感慨,这些个世家,果然蠢货还是少数,最多的还是聪明人,比如说姚斌,陈老太爷,以及眼前这个壮士断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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