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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161)

不管是去山里还是庄子上,总比他们现在坐以待毙的好,年纪最大的宿卫沉吟了一番,道:“无论去哪里,只要出城就行,咱们现下人虽不多,分成两路却还是够的,一路去庄子上寻人,一路去亓王经常打猎的山里,就是这账簿……”

年纪最大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们从莫州出发时,押运的刘家罪证可不只这么一本账簿,只是一路被追杀,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人就剩下他们这几个,罪证也只剩下这么一本账簿,殿下的奏折倒是在,只是要定刘家的罪,还非得账簿不可。

年纪最大的想了又想,片刻才咬牙道:“庄子虽建在城外,但也人多眼杂,说不得就透露了身什么风声,叫那些人追赶上来,而山里地广人稀,逃一逃说不定还能捡回来一条命,这账簿,就交给武艺最好受伤也最轻的庞林手上,让他无论如何也要交到亓王手里。”

年纪最大的决定完,有些可惜的看了杨姑娘一眼,他们这些粗人活了这么把年纪,又没仇没恨的,死了也就起死了,可杨姑娘年纪还这么小,又背负着血海深仇,亲人也还没寻着,当真是可惜了。

第152章 希望

年纪最大的宿卫一脸遗憾同情, 杨姑娘如何能看不出来, 她心下虽也有些不甘心,可也知眼前的情形当真凶险,也强求不得, 只得叹息一声, 摇摇头道:“时也命也, 小女子不能寻到家人, 却也大仇得报, 也算了无遗憾, 若当真与诸位军爷死在一处,也算在黄泉之下有个伴,不叫孤魂野鬼欺负了。”

杨姑娘这般豁达, 倒叫几个宿卫没想到,不由一脸吃惊, 半晌才赞叹的看了她两眼,又宽慰了几句自己活着必定不让那些贼人碰她一根汗毛,便商议着出发的时辰了。

因担心那些贼人追来, 一行人睡也睡不安稳, 起身时尚未天明, 这么囫囵吃了些东西又商谈了一番, 也不过是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刚大亮罢了。

今日倒是个好天气,只是危在旦夕,谁也没有心情赏景, 急切的商谈了一番,分成两对人马后,就匆匆的赶路了。

在他们的分析中,去庄子上寻人要格外危险些,又荒郊野外也没什么密林藏身,很难甩脱那些贼人,因此由年纪最大的两个也是行事最沉稳的宿卫带着殿下的奏折去,至于亓王常去打猎的山里就由武艺最好伤势也最轻的庞林揣着账簿疾行,一同去的除了剩下的两个宿卫,还有杨姑娘。

顺王未之藩前,倒也同亓王一起去打过猎,庞林当时就随侍在侧,也还记得那山的位置,只是那时骑着高头大马,路不算难行,可如今靠着两条腿走,路又十分泥泞,哪怕几个人紧赶慢赶,等到那座山时也早过了午时。

索性天气晴好,时辰也还早着,这么一座山,虽不至于上上下下都搜一遍,但也能寻个几分。

几个人站在山脚下暗自祈祷了一番今日亓王兴致所起真来了山里打猎,就毅然决然的钻进可山里。

这个时节外头尚还冷着,山里自然更冷,几个大男人虽有伤在身到底是自小就打熬筋骨的汉子,尚且受得住,可杨姑娘一介弱女子就可怜了,不是叫干枯的树枝勾住了裙角,就是叫凸出来的树根绊了一跤,好好一个娇养着长大的姑娘,一路走下来,极是狼狈不堪,就连脸上也擦出些血口子。

几个汉子看的都心生不忍,只是到底男女有别,也不敢随意伸手帮忙,好在他们的运气颇好,刚进山没走到一个时辰,就发现了马蹄踏出来的印子。

几个人俱是心中一喜,杨姑娘也轻舒了一口气,唯有庞林还算沉稳,仔仔细细将那印子观察了一番,才露出些笑容,颔首道:“马蹄印是新鲜的,还多而杂乱,上山的人数定然不少,这个时节能有兴致进山打猎还带着这么多人马的,长安城里非亓王无疑,就是不知他们进山多久了,咱们追不追的上。”

管他能不能追的上,只要确定人进山打猎了就是个好消息,另一个宿卫道:“长安城时开门,即便是马的脚程再快,也得时才能进到山里,冬日里猎物少,不比其他时候随意就能撞上,总要细细搜寻才能找得着,这么一耽搁二耽搁,只怕亓王殿下的人马未必能走多远,咱们咬着牙走的快些,应当能追的上。”

这句话当真是定心丸,众人原本还有些担心,立时就振奋起来,其他人忙连声催促,就连杨姑娘也忍不住说了一声,“既然离的并不太远,那咱们事不宜迟,即刻就启程吧。”

是要启程,只是此事干系重大,为怕亓王不愿伸手帮忙,说不得就得编个谎了,怎么也要进了城之后再据实已告,不然他们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他们死了不要紧,可殿下的谕令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哪怕是得罪亓王,就是再坏的下场,也没有比这更差的了。

庞林神色几番变化,一咬牙,说了声走后,就道:“还有一事,你们一会儿见了亓王千万莫要说实话,就说咱们奉了殿下的令护送杨姑娘回长安,不想在路上遇到抢劫的贼人,咱们人数太少,拼杀不过,只得丢下带着的一应物什,逃了出来,因兄弟们受伤太重,实在撑不到回城,只得先向亓王求救,至于刘家之事,待咱们跟随亓王进了城之后再说。”

其他几人都没想到庞林会说出这么一段话,不禁停下脚步怔愣片刻,又面面相觑的对视可一眼,其中一个宿卫才略有些不安的道:“咱们这么哄骗亓王,可是大罪啊,事后若亓王怪罪下来,只怕殿下在也护不住咱们,再者先前不是说好好生求亓王一番,无论救与不救,都看亓王定夺,怎地事到临头,反倒改了章程呢?”

其他几个宿卫有些疑惑不解,又惴惴不安,唯有杨姑娘明白了些许,惊疑不定的看了庞林一眼,却也不曾出声拆穿或是争辩,只垂着头算是默认了。

杨姑娘站在庞林身后,神色变化庞林自然看不见,他见着几个宿卫倔强的模样有些头疼,却也只能耐着性子道:“此事我与你们慢慢解释,咱们边走边说。”

其他人只得跟着他往前走,却也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只等他出声解释。

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再者又都是为顺王办差,庞林也没想着要糊弄他们,慢慢解释道:“我是想着,殿下虽与亓王同为皇子,却到底感情不深,这么大的事,只怕不肯伸手,这样一来,咱们最后的路就算断绝了,我只找兄弟们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只是咱们死容易,但是完不成殿下的谕令,就是死之后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庞林说到这儿顿了顿,直起腰往远处张望了几眼,才继续往前走,续道:“再者殿下为何之藩莫州,你们也不是不清楚,因着那件事,圣上本就对殿下心生不满,若是咱们再没将刘家的罪证交到圣上面前,叫刘家主支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圣上因此越发与殿下离了心,咱们就是死了在地底下都不安心啊,你们说这种要紧时刻,能对着亓王说实话吗?”

其他几个宿卫都叫庞林说的有些目瞪口呆,下意识的摇摇头,是不能,别说只是编谎哄骗亓王,只要能完成殿下的命令,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要闯过去。

这么一想,几个人惴惴的心都安稳下来,其中一个道:“庞林说的在理,这个时候是不能说实话,不管进城后亓王是要千刀万剐也好,咱们都得先将人哄骗过去,一切进了城再说。”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但还是有人不放心的道:“咱们这么说,亓王殿下能信吗?毕竟天子脚下,哪有那么多大胆的人敢当劫匪。”

这也是个问题,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说了,庞林道:“不管亓王信也好不信也罢,只要咱们咬死了不说实话,他总不至于对咱们用刑,即便用刑只要不将咱们打死了,也就无妨,无论如何都要跟在亓王身边,想尽办法混进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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