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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9)

只是接来都接来了,又答应了林言,不可能送回去,谢景安这次外出也没带什么女仆从,想来想去,谢景安道:“这样罢,待医官为林言看完伤势上了药,你就让人用竹椅将他抬到本王院中,你和刘主薄以及崔同都暂且搬到本王院中居住,将这院子腾空,用来安置林家女眷。”

一开始谢景安是想再让别人挤挤给林家女眷再腾出一间空房来,后来想到这古代对男女大防十分看重,就连住一个院落都不行,所以思来想去,也只能用这个方法。

谢景安自以为这安排妥当,姜铮和刘主薄以及一旁随侍的崔同却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劝阻道:“殿下,此事不可,殿下身份贵重,如何能与属下等人同住一个院中,不如让其他扈从宿卫再挤挤,或是在所住院中搭营帐,万不可住到殿下院中去。”

谢景安看到三个人都一副死活不同意的模样,知道这个主意太骇人听闻了,也不再坚持,幸好这些时日他的变化已经让众人习惯了,不然光冲这一出,他一定会被人怀疑。

第9章 林家

只不过这个谢景安退步了,对于将林言搬到他院中养伤这一事却不肯松口。

对此谢景安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让人无法辩驳:“本王知晓自己身份贵重,这般做法与规矩不合,只是这林言虽是戴罪之身,却也是受他人牵连,刘主薄不也说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吗?再者本王是受太子殿下所托要照拂他,如今他伤重恐有生命危险,岂有不尽心之理?”

谢景安说到前面刘主薄还一脸有话要说想要反驳他,可等他抬出太子,就只能偃旗息鼓。

刘主薄被他说服,姜铮和崔同自然不敢说什么。

林言要搬进他院中养伤,谢景安也不就不用在院子里枯坐等着,只是叮嘱了留下来照看林言的扈从几句,就带着人回到了花厅。

因为没他的吩咐,没人敢乱动他的东西,所以那几个掺了他偷偷从淘宝买的土豆玉米的粗布袋子还在花厅的地上摆着,谢景安上前伸手从布袋里捡出一颗土豆,一边若无其事的把玩着,一边问姜铮:“你去寻林言的时候可打听清楚了他家还有哪些家人健在?”

林言也是出自世家,虽不是什么钟鼎鸣食之家,但祖上也出过勋贵,就连大周朝普通一户也得六七口子人,这样一个家里做了几代官的人家,少说也得几十口子人,谢景安既然连林言和他的同胞妹妹都救了,也不在乎多救几个。

姜铮是原身身边最近的宿卫,自然办事妥帖,听到谢景安的问话当即拱手回道:“属下打听清楚了,这林家被问罪并未牵连其他族支,被发配流放的林家族人一共有七人,流放途中生了重病死了两人,到得流放地后因水土不服,又死了三人,如今在殿下封地只有余林言和这林家女眷两人。”

流放了七个人,活下来的只有两个?谢景安知道古代的生存环境很恶劣,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惊讶的手一抖,险些连土豆都没拿稳。

“那这林家就没其他活着的人了?”谢景安不可置信:“林家好歹祖上也出过勋贵的,怎么到他这一代,就只有这么几口人?”

“那倒不是,”姜铮大喘气补充道:“这只是属下打听来的流放的林式族人,林家问罪时尚有几名幼童,按大周朝的律例,都是要卖身为奴,此时大约已被买去做了官奴,殿下可要属下去查查这些幼童的去处?”

“查,当然要查,”谢景安挥挥手道:“查的越快越好,最好备几批快马,多派几个人去,若是查到了,也不要声张,让人悄悄买下来安置在本王的庄子上好好养着,等过个几年过了风声,再悄悄的带到莫州来,林言是被发配到本王的封地是不可能回长安了,只好辛苦那些小的,也好他们一家相聚。”

谢景安是既然救了林言,又听不得那些小豆丁受苦,就干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在刘主薄眼里却不一样,他只是感慨顺王当真仁慈,又甚会拉拢人心,没忍住夸赞道:“殿下此举大善,既是要笼络人心,自然要点在人软肋上,如此一来,即使有太子写信在先,林言也只会感激殿下,殿下正是用人之际,有林言加至殿下麾下,当真是如虎添翼啊。”

刘主薄一脸欣慰的摸着短胡须,谢景安却被夸的有些涩然,老天在上,他真的只是想着既然事干了就干完美,没想那么深刻啊,不过刘主薄都这么误会了,谢景安也没好意思解释,就这么厚着脸皮受了。

安排妥当太子嘱托的事,谢景安终于能腾出时间继续进行自己的计划,眼见府里还乱着,离到歇息的时间还早,便让刘主薄在他下首的椅子上坐了,自己装模作样的拿着一颗土豆细瞧,半晌有些迟疑的道:“这东西……长得怪模怪样的,倒有些像吃食,刘主薄从前可曾见过?”

谢景安这么一说,刘主薄当即也好奇起来,接过谢景安递给他的土豆,也细细端详了片刻,不太肯定的道:“微臣从前并未见过这等吃食,看样貌倒像是能果腹的,只是微臣不曾见过,不敢断定,只不过殿下既然觉得能食,那便让膳房的人煮了试试,若是让牲畜食之没有异样,那大周朝便能多一种粮食。”

刘主薄越想越激动,连椅子都坐不稳了,颤声道:“若当真如此,殿下发现此物当真是大功德一件啊,只是这吃食不知来自何处,又如何种植,产量几何?微臣看殿下从这布袋里掏出,莫非当真是来自颌曷?”

兴奋了一阵子,刘主薄很快又被各种各样的问题困扰,如今戏终于开场了,谢景安可比刘主薄要高兴,只是现在他在场上,不敢让刘主薄看出端倪,收敛了几分,回道:“或许是产自颌曷,只是看今日那颌曷商人对此物的态度,想必不是什么稀罕物,既然在颌曷人眼里不贵重,想来即便产量不高,也不会太低,至于如何种植,让打理农田的好手试试便知。”

刘主薄也不是迂腐之人,刚才想的几个问题只是下意识的想到了,如今见谢景安这么一答,觉得颇有道理,再加上急着验证这东西是否像他们猜测的那样能食,便将几个问题抛之脑后,兴奋的应了一声,匆匆向谢景安行了礼,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捧着土豆快步往膳房去了。

解决了土豆和玉米的来历,谢景安终于松一口气,有了这两样东西,哪怕他的封地内田地不多,又几乎全是旱田,但也能保证不会有人轻易饿死,虽然有些可惜他穿来的太晚没赶上今年的春耕,冬天的日子可能有点难过,但总之是解决了一大难题,只要他治下的百姓不饿肚子,他接下来的计划才好开展。

睡了不大安稳的一夜,谢景安不用扈从来唤自己大清早就醒了,洗漱一番原本想先问问刘主薄关于土豆的进展,可听扈从说他正忙着和几个种了半辈子的老农研究,就只得暂且将这小子抛到一边,先去看了林言。

林言在昨晚就已经搬进了他的院子,谢景安如今看他很方便,沿着走廊走上几步便到了。

他进去的时候林言还高烧未退昏迷着,因为发烧,两颊带着两团红热,原本生人勿近的长相这会儿反倒有些可爱。

医官还在一边给他看症,神色憔悴,眼窝底下大大两团青黑,显然一夜未睡,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到谢景安微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立即起身行礼,禀告道:“启禀殿下,微臣昨夜为林壮士用了对症的药,拔了他的脓毒,还敷了殿下从长安带来尚好的金疮药,只是……只是他这伤耽搁太久,高热一直不能退下来,现在还好,他年纪轻,底子好,尚能拖几日,若是一只这样下去,只怕……”

医官一段话说的战战兢兢,最后一句话更是不敢说下去,两条腿都怕的直打颤,仿佛随时都会跪下去求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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