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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喜欢(17)【CP完结】

作者: 杏仁茶 阅读记录

白岚对婚礼确实不怎么不上心,这事对于他就好像一个普通会议、一顿寻常饭局,直到婚礼前一天他才发现日子和陈诺白的复诊撞上了,白岚只好把事情托付给梁叔。陈诺白气鼓鼓地抱腿坐在沙发上不理人,白岚本来都准备走了,又返身折回去,抓着他的手晃了晃:“哥,别生气了。你今天听话,跟着梁叔乖乖检查,明天我带你去海洋馆好不好,带你去看海豚。”陈诺白龇着牙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抬起手在白岚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骗子!”

人是要咬的,气是要生的,可是海洋馆呢也是要去的。白岚匆匆走了以后,陈诺白坐那儿发了会儿呆,后来主动跑去问梁叔:“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啊?”到的时间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一点,护士让他稍等一下,黎医生马上就过来。陈诺白坐了一会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即转头找过去:“子阳?”这两个字好像是自己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话音一落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黎子阳脚步一滞:“你想起来了?!”陈诺白太阳穴突突跳着:“黎……黎医生?”黎子阳的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他也算是子承父业做了医生,陈诺白之前的主治医生调岗走了,他是自告奋勇接过来的。陈诺白心里眼里只有白岚一个人,别的什么都弄不清也记不得,今天他居然自己叫出了黎子阳的名字。从医院出来以后,陈诺白有点头重脚轻地发晕,他在后座躺了一会儿:“梁叔,我想去找阿岚。”

虽然是订婚典礼,但是依了任家老爷的意思,整个仪式都是按照正式婚礼的规格操办的。以前任家和陈家算得上是A市商圈的两巨头,后来陈家接二连三出事,总有点山河日下的意思。如今主事的又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怎么看也是陈家攀上高枝占了便宜。大家嘴上自然不会说,心里却难免有些这样那样的猜想,不过白岚已经习惯了。从他名不顺言不顺地接下公司开始,他就知道所有明里暗里的恶意都是他罪有应得。

陈诺白一开始因为没有邀请函被拦在了大门口,后来有个门童认出他是陈家大公子。当年那场车祸上过A市晚报,旁边附上了陈诺白的照片。几个人赶紧恭恭敬敬把人迎进去,而后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幸好我认出来了,这可是新郎的亲哥!”

“所以陈大少爷是真傻了啊?”

“那还能有假?他要是好好的还能轮到里面那位吗?里面那位可不姓陈呐!”

“啧啧,所以兄弟俩不和的传言也是真的咯?自己婚礼都不邀请哥哥来参加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正牌儿子和私生子怎么可能和平共处?我跟你说啊,有个兄弟以前在陈家开车的,他告诉我第一任夫人刚死了没几天姓陈的就把现在这个娶进门了,太嚣张了!换谁都容不下啊!”

“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啊,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他有没有说过那车祸到底是……”

“咳咳,这个么……有的事情就不好细说啦。”

陈诺白走进礼堂的时候,仪式刚开始,新郎新娘正在分享恋爱故事,主要是演给任老爷看的,白岚和任舒尔昨天晚上刚套好词。

“其实我们认识的很早,六七岁吧,小学就认识了,那时候就经常放学一起玩。”

陈诺白只觉得脑仁里捅了根针一样猝然一疼,有什么东西从脑海深处挣扎着喷涌出来,好像有人说过差不多的话。——[我今天要向大家隆重介绍一个人,一个在我生命中特别重要的人,就是我身边这位白小姐,她叫白敏。我与她童年时相识、少年时相爱……]

“小学、初中、高中我们一直在一个学校,我比舒尔小三岁,她是我学姐。”

[我和白小姐自小就认识了,我比她大三岁,我们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时候年纪小,反正大家都只把彼此当做是朋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一开始我们都不懂事,也有一部分时代本身的原因吧,所以互相都没说出口。]

“中间也分开过好几年,直到我回国才和舒尔重新联系上,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往恋人的方向发展的。”

[因为种种原因,我们分开了好几年,经历了重重阻碍才再次相见,这时候才发现我们的心是一样的。]

“感谢各位今天的光临,特意前来为我们的爱情做这个重要的见证。”

[今天,我把她介绍给在座各位,我陈天源倾慕半生的爱人——白敏。]

白岚暗暗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台词没背熟讲到一半会忘词。本来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任舒尔竟然转过身抓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就吻了上来。白岚至此为止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和哪个女孩子这样亲近过,任舒尔的身体迎上来依在他的胸口,来自女性的、柔软又陌生的触感让他浑身一僵。这完全是剧本之外的动作,白岚顿时心乱如麻,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不该避开。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这个短暂的如同蜻蜓点水的亲吻就结束了。他克制着面部表情看向任舒尔,任舒尔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如果不是礼堂里随之响起一阵阵善意的掌声和口哨,白岚几乎要以为刚才那几秒钟全是自己的臆想。于是直到这波起哄声过去,宴会的主人才察觉到不对,靠门口的那几桌有些骚动,一些客人站了起来往门口围过去。白岚循着任舒尔的目光看过去,好像有人倒在地上?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看清了,那个人,是陈诺白……

白岚跳下舞台奔过去,只见陈诺白抱着头弓着身子,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白岚蹲下来托着他的肩,把他半抱进怀里,细声叫他:“哥?怎么回事哥?”陈诺白靠在他身上,双目一片死寂,一面发抖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粗喘着,上排牙死死咬住了煞白的下唇,撕裂一般的吼声全被关在了喉头,只余下压抑又绝望的呜呜悲鸣,如同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白岚急得眼底通红,掐着他的两腮好不容易迫他松口,把自己的手送过去。于是陈诺白恍恍惚惚照着早上咬过的齿痕合下牙关,一会儿白岚的手腕上就滴滴答答淌出血来。

第十六章

马房那些事之后,白岚因为无法面对陈诺白,在外面独自躲了五年;车祸之后,他又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白敏。好在陈诺白那边已经足够忙碌,忙到他可以心安理得做只鸵鸟,二十四小时里面挤不出哪怕一分钟时间想别的。可有些事终究是避无可避的,陈诺白出院的那天,白岚咬了咬牙回了趟家,有些话他必须找白敏说清楚。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电视里每天都在播报雪情,宣称今年是六十年一遇的严冬。草坪上覆了厚厚一层白,工人们正在园子里铲雪,白岚把车停在门口走进去。白敏整日独自在家中消磨日子,前些日子托人买了一块通透名贵的端砚石茶盘,白岚进来的时候她刚好在客厅里烹茶,茶海上腾起一阵茫茫热气。白岚深深吐出一口气,没有说话,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白敏腾一下站起来,抓起手边的随手泡就砸了过去。电茶壶里还有大半壶刚刚烧的热水,直接迎头泼面地浇下来,全淋在白岚的脖子上。烫到的地方好像被投下一大团灼灼明火,针扎一样的痛感顺着滚烫的水流直蹿下去。他脚步顿了顿,没有理会白敏的叫嚷,上楼去客房简单收拾了一下,提着行李下来。

白敏堵在楼梯口怒视着他:“白岚你什么意思?”白岚半边身子都疼麻了:“我要走了。”白敏把他手里的箱子抢下来:“你走去哪儿!你想去哪儿!谁准你走的!”白岚往边上靠了靠,撑住扶手借了点力:“妈,这件事你后悔过吗?”白敏脸色骤然一变:“什么这件事那件事,我后悔什么?!”白岚冷冷接上去:“后悔什么?你这是买凶杀人!你还问我后悔什么?!”白敏尖声吼道:“你有没有良心啊!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母子俩能过得好一点!”“别再拿我做幌子了!你是为了你自己!”白岚第一次在白敏面前爆发,“我宁愿二十一年前没有被生下来!”白敏气得发抖:“你眼里还没有我这个妈!是不是姓陈那小子教你说的,一定是他把你带坏了!一定是他!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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