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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余生付款(20)

作者: 晏昕空 阅读记录

别看孙少斌从头到尾似乎总是用戏腔唱官人、奴家之类的,其实真正来冷曦戏曲坊学习的是孙少岩,孙少斌只不过每次都跟着凑热闹而已。

孙少岩从四年前开始学唱昆曲,原先想学生角,后来因为孙少斌喜欢旦角的服装和妆容、头饰,便想两种都学。可戏曲的学习毕竟只是业余爱好,两种行当都学太耗费精力,权衡之下他选择了旦角反串的学习,慢慢也就不在拘泥于行当形象,只是专心行当演绎。他偶尔也会唱唱生角,但已经少之又少。

骆辉当初来戏曲坊时,孙少岩看过他的表演后产生了强烈的崇拜之心,还向他请教了一番昆曲的知识。骆辉问过他是否后悔迁就了弟弟的喜好,孙少斌既然喜欢旦角完全可以自己学。

“那家伙就是三分钟热度,但我确实挺喜欢昆曲的,有闲钱学习也就无所谓到底是哪种行当了,我对这个没有太大的执念。或许也是迁就惯了,既然他喜欢那就学吧。”当时,闲不住的孙少斌正离开戏曲坊在外面闲逛,骆辉和孙少岩坐在舞台下面聊天,骆辉看到孙少岩脸上的笑容并无任何苦恼,只有宠溺。

骆辉想孙少岩这个哥哥做的也真是甘之如饴。

“待会儿我化妆,无聊的话可以到处逛逛。要一会儿。”骆辉担心屈宁无聊,提前知会道。

“没事,我就看着学长你画好了。没有看过的新鲜事,怎么会无聊。”屈宁毫不介意。

孙少斌本是每次孙少斌化妆都要往外溜达的人,可这次倒乖乖待在房间内没走开,只不过还是闲不住,骆辉那边瞧瞧,孙少斌这里看看。

屈宁坐在骆辉身边,认真地看着骆辉化妆。他算是见识到了,原来男人的手在化妆技巧上也能如此灵巧。手指也很好看,学长的手指原来这么修长这么好看啊……

“屈宁,你无聊吗?”孙少斌来到屈宁的椅子边,自来熟地凑到屈宁耳边轻声说。

突然出现的人吓了屈宁一跳:“干嘛?!”

“太无聊了,来,我们两个出去逛逛聊聊天吧。”孙少斌拉着屈宁。

“不去,我一点都不无聊。”屈宁明确的拒绝。

那姿态展露出的心理防线让孙少斌碰壁。

“屈宁既然不想去,你无聊的话就自己出去逛逛,反正之前都是这样。懂?”骆辉正在戴网巾,孙少斌的行为让他将注意力放在拉扯的两人身上,只能停下来出声提醒。

骆辉的严肃态度让孙少斌放开手,他撇了撇嘴:“知道知道了!切,我今天就留在这边看着你们,哼。”接着嘀咕道,“不就是大我和哥五岁吗,每次都倚老卖老……我干嘛还非得听他话,还就听他话了……”说完走回孙少言身边,满脸不忿地坐下。

虽然孙少斌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房间内却传到了每个人耳中,孙少岩对于弟弟的无理取闹早就习以为常,无语凝噎。而屈宁想无视孙少斌,但因为那最后一句话忍不住憋笑中。

作为当事人骆辉,怡然自得地回应道:“事实就是岁月不饶人,我比你们大。少斌你偶尔也很乖嘛。”

孙少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要不是孙少岩在处理妆容绷着脸,早就笑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当年写的真的不忍直视

☆、听戏

化妆的时候有点漫长,然而屈宁是真的不觉得无聊。他搜索了一下《玉簪记》整部戏的剧情。

《玉簪记》讲述宋代金兵南侵时候,少女陈娇莲与文人潘必正的爱情故事。幼年指腹为婚后,却因战事突起,逃亡在外,与家人失散而耽误了一段姻缘。娇莲无奈,入女贞观为道士,法名妙常。潘必正为赶考,入姑母做观主的女贞观小住,与妙常相遇。二人并不知对方身份,彼此动心,私定终身,后被观主拆散。一番波折后,指婚事昭明,二人终成眷属。(转自百度)

屈宁正好搜到一些名家先生的表演,要来了戏曲坊的wifi后就看了起来。屈宁看到汪世瑜先生的表演时,身边冒出一个脑袋,是孙少斌。虽然之前两人吵闹了一番,但他也不想和这人故意作对,孙少斌难得安静下来搬了椅子坐到他身边,两人一起看起了视频。

看完之后,孙少斌问道:“屈宁你也是K市人?”

“似个(是的)。”

孙少斌再问:“那你不看字幕,听得懂唱的什么吗?”

“我小时候经常和爷爷奶奶一起听戏,基本上能听懂。”

“切,居然听得懂……”孙少斌略有遗憾道,“明明昆曲的唱腔每个字都拖得那么长,虽然好听吧,但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每次让你听戏都静不下来,你是no zuo no die。”孙少岩道。

“哇!哥你居然吐槽我,太伤我心了!”孙少斌扑到孙少岩身边。

对于兄弟俩之后无营养的聊天内容,屈宁直接忽视,继续找了些昆曲剧照看。对于戏曲,他意外自己居然会如此求知若渴……然而屈宁也知道原因——是因为骆辉。

骆辉说,他要扮演的是其中的文人潘必正,孙少岩扮演陈妙常。

从视频和一些文字描述上看,骆辉所要扮演的潘书生是个感情内敛,骨子里却透着执着深情的男子,屈宁有种骆辉本身就很符合这两个要素的感觉。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对于这点的认知屈宁有种莫名的自信。

当骆辉准备完毕,穿着戏服从内部的更衣房间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屈宁仿佛真的看到一个风度翩翩又多情的书生站在他面前。

因旦角还需要包头,孙少岩叫了化妆师进来,化妆师是个长相平平,但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中年男子,一看到骆辉,感慨道:“哎呀,好久没看到我们的骆书生出场了,今天又能一饱眼福了。”

化妆师一边为孙少岩包头,一边扯着骆辉聊天。

孙少斌来到屈宁身边耳语道:“骆辉不能为你一人表演,有没有觉得遗憾?”

屈宁这次反应迅速地反驳道:“你们过来的时候,就不是为我一人了。”

“哟,看来你确实期待过?”

“是啊。”屈宁说完这两个字,翘起了自己的唇角,不过很快又耷拉了下来,“肯定期待过啊。不过现在感觉越来越隆重,反而觉得给学长添麻烦了。”

孙少斌直接拱了拱屈宁,屈宁一个晃荡:“你干嘛?”

“他对待每一次戏曲表演都是这样,并不是因为你。因为骆辉的认真,所以戏曲坊很多人都喜欢和他搭档唱上一出戏。”孙少斌眉眼的微笑少了点诡诈,多了点柔软。

故意让屈宁发现似的,孙少斌的眼神犹如深藏着某些无法一一描述的情感。孙少斌表情少有的专注,他专注地望着前方风姿儒雅的骆辉。

屈宁心头有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飘过,微微的酸涩席卷而来,本来高涨的情绪突然之间荡然无存。

有什么积压在了心口。

骆辉和化妆师确实也有些时日没有聊天,前段时间骆辉来戏曲坊时,这位化妆师因为家中女儿的婚礼操心而请假了一段时间,所以确实有两三个月没见到彼此了。两人聊天时,骆辉一直注意着屈宁,发现屈宁和孙少斌的关系好了不少,也就放下心。聊得差不多后,骆辉转头看向屈宁时,看到屈宁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而刚才还在屈宁身边的孙少斌已经走到了一边的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骆辉走到屈宁身边:“怎么了?”

屈宁看到他走过来的时候马上收敛了表情,对于骆辉的疑问,只是笑笑:“没什么啊。……嗯,刚才我在想,是不是给学长添麻烦了?感觉原来一场演出,让好多人费心。”其实他烦恼的根本不是这个问题了。

“你傻了吗?我在这里可是交了年费的,以钱做基准的事,只有会不会上心做而已。”骆辉敲了敲屈宁的脑袋,屈宁哑然地抬头。

这一敲显然打通了屈宁僵直的思维,恍然大悟道:“哦杠特勒(我傻掉了)。”接着皱起脸,羞愧道,“啊!刚才我好傻!学长,忘记刚才我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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