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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之型男天师(78)+番外

他心有余悸地捏了捏自己的左肩,“上次只是去他儿子的葬礼就这样了,这次程云天又是自杀的,以这里的风俗来说,算是‘不得好死’,我真怕明天会遇到些什么更可怕的事情……”

阮暮灯仔细听完洪大导演的请求,想了想,微笑着点点头,“那行,明天我陪您一起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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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云天的丧礼在俗称“港城大酒店”的港城殡仪馆举行。

虽然这位大富豪死得很是蹊跷,但警方经过几天的调查,仍然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可能性,也只能以“自杀”结案了。

这日来参加丧礼的宾客很多,连带着特许进场的部分媒体和记者,现场熙熙攘攘足有三四百人,无论男女,全都身穿纯黑或纯白套装,手臂和前胸都佩着黑纱,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脸上都带着悲戚哀伤的表情。

除了他和洪大导演之外,阮暮灯还注意到,《粉饰》剧组也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

除了两位影帝之外,这些日子精神一直不太好的张碧琳也来了,即使化着淡妆,也难以掩饰她憔悴的脸色和青黑的眼圈,她从签送葬仪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偶尔碰见媒体拦住她采访也不理不睬的,和平日在镜头前落落大方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大约洪双发和程家关系的确很亲密的缘故,洪双发和阮暮灯被安排的队列位置十分靠前,能够清楚地看到家属席上每一个人的样子。

程家半个月之内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和一个继承人,剩下的人丁以他们这种家境的豪富来说,显得格外稀薄。

领头的是程云天今年38岁的次子程雄,其后站着前些日子刚过世的长子程英的遗孀,女人怀里搂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是大公子留下的唯一儿子。

再后头一些则是程云天的堂弟,年纪也五十出头了,自己开了个化妆品公司,并没有插手家族企业,平常在媒体面前几乎毫无存在感,只在这种场合,才会让人注意到他也是程家人。

这些人之后,就没有别的男性了,只有几个身穿黑裙的女士算得上“近亲”,够资格站上家属席。

另外媒体们还注意到,连程云天的女朋友也带着女儿站在了家属席边上,那小姑娘约莫十来岁的样子,身穿黑色长裙,羞羞怯怯的,一直低着头,上唇唇角到鼻翼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她是天生的兔唇,虽然花了大价钱做过两趟手术,但由于腭裂范围太大,留下的伤疤非常明显,这让她这辈子大约都和“美女”这个形容词无缘了。

这些人看上去精神都很糟糕,而且身上带着一种难以描述,远超过“悲伤”所带来的消沉抑郁的气氛。

阮暮灯站在人群里,悄悄开了慧眼——慧眼所见,白惨惨的灯光中,家属席上的每一个人肩上、背上、额头、后脑等部位都或多或少盘踞着一团黑乎乎的阴影,与他先前在洪大导演肩膀上看过的一模一样。

第 62 章、八、鬼来信05

程云天的女朋友——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前女友”, 复姓司徒, 曾经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时尚圈模特儿,早年被程云天包养之后, 还签了“程大贵”珠宝旗下一个主打系列的全球代言, 巨幅海报贴满港城大街小巷, 一时间风头无量。

当然了,以港城狗仔队无孔不入的敏锐, 司徒小姐和程云天那点儿夹杂着肉体与金钱交易的恋爱关系, 很快就给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两人晚上在哪家高档餐厅吃了顿烛光晚餐,第二天他们的同框偷拍照连同当晚的菜单, 就会巨细靡遗公开在各种艳色小报和八卦杂志之上。

其实在程云天流水一样换的各色女友之中, 司徒小姐与他保持恋人关系的时间实际上并不长, 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七八个月而已,可司徒小姐却抓住了一个前任们都没有抓住的机会,那就是——她怀孕了。

虽然程云天对待女友,在物质上从不吝啬, 也愿意在事业上给予她们一定的帮扶, 但说到底, 这些姑娘谁又没有做过嫁入豪门当阔少太太的美梦呢?

就算程云天对司徒小姐来说,已经是足以当她爸爸的年纪,但那个老男人保养得宜外貌不算寒碜,最重要的是身家丰厚腰缠万贯,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足以令她拼上肚子里的孩子, 去搏一搏这备胎转正的机会。

她遮遮掩掩到怀孕六个月,肚子已经很明显之后,才找程云天摊了牌。

当时程家的当家人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倒也没像那些豪门宅斗剧里的渣男那样,冷酷无情地让她将肚子里的私生子打掉,反而是问师徒小姐,知不知道肚中宝宝的性别。

港城没有那么多孕检顾忌,怀胎六月已经能清楚地诊断出性别了。司徒小姐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交代了这一胎是个女娃的事实。

直到现在,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司徒小姐依然清楚地记得,当听到她的回答时,程云天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得难以形容的,似乎像是遗憾,但又像是解脱的神情,沉默了数秒之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套裙下隆起的肚子,忽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说了意味深长却又含义难懂的八个字: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不知为什么,司徒小姐被他的眼神和话语弄得浑身发毛,狠狠地打了个冷颤,连自己以后的待遇,还有给这私生女要个名分的事儿都不敢提,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落荒而逃了。

那之后,程云天倒没也故意冷落她这位怀孕的前女友,好吃好喝好住地供养着,还抽空陪她做了两次孕检,只是从来不提将来会不会娶她过门的事情。

在她足月临盆的那日,程云天甚至特地将她送到相熟的私人医院,守着她生下了宝宝。

只是司徒小姐还来不及感动,就看到红彤彤的小婴儿竟然是个兔唇儿的时候,程家当家人骤然转黑的脸色。

当时他拉过襁褓里的新生儿的两只小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看,又盯着女婴的兔唇看了半响,再次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呸,竟然是最没用的那种……”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叫助理给刚刚生产完的司徒小姐留下一笔不菲的月子费和奶粉钱。

那以后,程云天就和她正式分了手,虽然在金钱上依然给足了花销,没有半分薄待,但在生活上,却几乎再也没有管过她们母女二人,好像完全忘了自己还这么一个私生女一样。

分手后的十年间,司徒小姐只带着女儿去过一次程云天一家住的大宅,那是在小女孩三岁的时候,还专门挑着其他人不在的时候才敢去,为的是和自家女儿这个遗传学上的父亲和抚养人商量出钱给女儿做手术的事。

程云天掏钱掏得很痛快,当即就甩给她一张大额支票。

经过这段时间,师徒小姐本人也早熄了所有嫁入豪门的幻想,只要对方依然肯为她们俩母女花钱就行。

只是拿了支票准备带着女儿离开的时候,她发现小女儿正独自站在客厅尽头的门廊里,含着手指,对着空无一物的墙角,咯咯咯地笑得很开心。

出了程家大宅之后,司徒小姐忍不住问自家丫头,你刚才一个人对着墙笑什么?

小小的女娃听了妈妈的问题,仰起头,裂开三瓣嘴笑了起来。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漏风,咬字也不标准,含含糊糊地用港城方言回答道:“有好多姐姐仔,她们陪我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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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走的是中西合璧的套路,场面很是肃穆,婉转哀乐声中,宾客们一个个上前瞻仰遗容后,在棺盖上留下手中的白色百合或者菊花,然后和家属握手致哀。现场人虽然多,但流程安排得当,工作人员态度专业,将一切都料理得井井有条,倒是格外能凸显出现场庄严大气的气氛,让人几乎要忘了死者其实是一个“自杀”的枉死之人。

最后一个宾客将手里的白菊花放下,和家属握过手,说了几句“节哀”之类的套路话之后,这部分的仪式便宣告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