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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掌家(卷一二三四)(113)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我这得算自己投案自首……”她咬咬牙道,席临川认真地一点头:“嗯,为夫保证替你多美言几句。”

“美言没用……”她扯扯嘴角,“听说牢里的饭不好吃,将军要保证我三餐有肉才肯招供!”

“嘶——”席临川倒抽凉气冷然扫视,觉得难得她这么有兴致跟自己贫嘴,便心情大好地配合着应和下去,“那我保你连宵夜都有肉,你倒说说你能供出点什么?”

“我给将军默写所有带绞丝旁的字!”红衣理直气壮一叉腰,“按笔画排序还是按发音规则排序,将军自选!”

翌日下了早朝,席临川径直去了禁军都尉府北镇抚司。

将红衣的思路一说,一众禁军默了半晌后,一面不想承认一个姑娘家想得比自己周全,一面还是默默点头承认这话有道理了。

一刻后齐伯将席府的花名册送至,禁军便开始全神贯注地查席府里所有名中带绞丝旁的人。

好在这偏旁虽算常见,但在名字里用得不多。上上下下地全翻了一遍,连名带姓加起来,和这字沾边的也不过十几个人。

于是便将这十几个人带到镇抚司问话。红衣自然还是要来一趟的,不过前去带人的禁军既知她的身份又清楚这点子是谁出的,便对她十分客气。

在禁军都尉府中遇到绿袖,从去珺山算来,一桩一桩地事接连不断,二人已许久没见了。自有满腹的话想说,但看看眼前这办公事的场面——闷头去聊天好像有点砸场子。

席临川和一个千户在旁边的一方小间里坐着镇,诸人挨个被叫进去问话。其他人被问了什么,红衣不知,待得她进去的时候,只见席临川一扫两旁禁军,手指在案上的一沓宣纸上一捻,数了那么七八张出来。

起身走到她面前一递:“喏。”

“……嗯?”红衣一头雾水地将那一摞纸接过来,“干什么?”

席临川神色肃然,好看的面容上眉头微挑:“默写带绞丝旁的字,按笔画排序。”

……!

讨厌么!

红衣怒目而视,耳闻身边陆续传来禁军因实在憋不住而迸发出的笑音,猛一抬脚,想狠踩他一回。

——偏他反应奇快,她的脚还没往下落,他已一撤躲开。

将那一叠纸背到身后,他笑道:“他们问完话,没事的便回去了。你别急,在外等我一会儿。”

第六十章

“……哦。”红衣没好脸色地一应,明摆着对他当众逗她的做法很是怨念——多不够意思啊!她和绿袖为不干扰这“司法机构的庄严肃穆”,连叙旧都忍着,然后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她寻开心?

还是依言去外厅安心等着了,绿袖进出得也很快,再往后的几个人各花了些时间也陆续问完了。诸人各自回去,就剩了绿袖在外面陪着她,却是等了又等,还是不见席临川出来。

也不知他和一众官员们在讨论什么。

等着等着,连天都渐黑了……

厅中的光线明显地一分比一分暗了下去,俄而有禁军进来点了各处的灯。再过一会儿,又有禁军拎着食盒放在她们之间的案上,笑说:“将军吩咐,大抵要迟些回府了,两位先吃些东西。”

——办着公事还不忘给她们叫个“外卖”,挺贴心。

红衣绿袖各执竹筷夹菜来吃,几道菜显然都是按红衣的喜好买的,弄得绿袖笑而不语地看了她半天。红衣一眼瞪回去,也懒得为这“爱心晚餐”多做什么辩驳,目光一扫,各挑了一荤一素两个菜出来,放回食盒里,将盖子一扣,意思也很明确:给席临川留着!

席临川与一众禁军一起将各人的供状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自然是不会有主动承认的,掩饰得都算不错。

“姑且这样。”他将手中的几页纸整理整齐,交给禁军,又道,“再添人手盯住我的府邸,另着意检查书信往来。我们查了这些人,那人就更有可能向赫契递信。”

“诺。”几个禁军抱拳应下,他便提步出了这小间,抬眼看到红衣绿袖仍还吃着,迳自在旁寻了个空位落座。

“将军。”红衣拎起那食盒走过去,搁在他手边的案上,指了指,“留了菜。”

席临川顿时一笑:“多谢。”

继而便成了两个姑娘家同案而食、席临川自己吃自己的。安静须臾,绿袖眨一眨眼,禁不住问道:“公子到底在查什么事?问得东一句西一句的,我猜了半天,一点原委都没猜出来。”

“例行问话。”席临川答得简短。绿袖一听,知是不便解释,但心里却更加好奇——只觉找来问话的人一点规律也无,从得脸的仆婢到厨房帮厨的皆有,男女也皆有,还包括了她这已离府的。

撇一撇嘴,绿袖又道:“叫我来问话也就罢了,您还连红衣也信不过么?”

腿上被红衣一掐,绿袖哑哑地闭了口,红衣觑着她解释了句:“不是将军不信我,是把所有名中带绞丝的都叫来问了话。”

“……咦?”绿袖讶住,第一回听说这挑人问话的方法。

红衣一扫她的神色,不想她再追问下去,抢先一步道:“不许追问了。”

“哦……”绿袖讪讪闭口,兀自思量了一会儿,继续闷头吃饭。

不知怎的,红衣觉得绿袖怪怪的。

忍下了乱七八糟的猜测,用完晚膳后又歇了片刻,相互告辞回家。

马车上,心里却越掂量越觉得不对劲——不是那好奇心不对劲,而是绿袖最后欲语还休的神色实在奇怪。

她屡次逼自己否认掉这个想法,却是越否认就越觉得心中惶惶。终是不敢大意,看看因忙碌了一整日而疲惫不已、正阖眼歇息的席临川,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将军。”

“嗯?”他睁眼看向她,红衣踟蹰着道:“我觉得,绿袖方才……怪怪的?”

席临川眉头一挑:“我也觉得。”

可偏那一笔也是出现在与她笔记相同的那封信上,让他们觉得并不是她——难不成是因脱尽自己的嫌隙而刻意绕这么个弯子?似乎也说不通,若真要脱尽嫌隙,不出现她的笔迹才是最彻底的。

“她会不会知道什么?”红衣换了个思路去想,“未必就是她做过什么,也可能她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席临川静思片刻,知道红衣与绿袖素来亲昵,便未再明说什么。道了一句“我会连夜去查”,便不再多言此事。

红衣心中惴惴的,也闭了口,倚在身后的软垫上,觉得这事真是迷雾重重:起初觉得不是绿袖,但那笔画上的说法她自己也不敢肯定;现在又有点疑绿袖了,可想想她那潜伏在赫契的“心上人”,又觉得不该是她。

绿袖回到家中,愈回想红衣的话,愈觉得后怕。

月余之前的场景在脑海中回荡不停,她颤抖着想着,在黑灯瞎火中拉开抽屉,将那只小小的竹管取了出来。

里面只有一张字条,写着她那日所历之事。此事她未告诉过任何人,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听上去实在太像无稽之谈。

——原是想待那从西边飞来的鹰隼再度到来时,把这件事告诉那个人,问问他的意思的,现在……

她好像忽然有了点思路,隐约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院子里刮起疾风,风力之大,一下子撞开了窗子。绿袖惊了一跳,连忙去关窗,离窗户还有三五步远时,余光倏见寒光一闪,下意识地侧头一避,一枚银镖撞进墙中。

绿袖望着那飞镖杏目圆瞪,紧贴在墙半天没敢挪动,胸口几番起伏,终于冷静下来些许,小心翼翼地轻拨了一下窗户。

“吱”地一声轻响,窗户微阖上半扇。又闻“卡”地一声,一柄利剑刺窗而过,离她不过两寸距离,终惊得她尖叫出声:“啊——”

门外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叮叮当当”地响个不断。绿袖捂着嘴听着,不许自己再喊出来,却忍不住身子颤抖不已,忍了一会儿,竟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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