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娇妾掌家(卷一二三四)(184)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清宜香坊?”院中有人道,红衣一喜:“好像是的!”

“西市南边。”那人看向席临川,未及席临川点头,却当即有人说:“平康坊北边也有一家。”

“晋昌坊东侧第二条巷子也有。”又一人道。

第四人的声音都有点发虚了:“永阳坊也……”

红衣直听得一阵怨念:好不容易又想起一处,结果还是个分号遍长阳的!

席临川锁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问她:“还有吗?”

红衣颓然摇摇头:“没什么了。”

那张长阳城的地图再度在众人面前铺开。

她共提及了一个胡饼摊子、一个糖人摊子、一个铁匠铺、一个布庄、一个当铺,外加一个香坊。

几十个人各自执笔,在地图相应的位置上圈出自己路过时曾注意到的这些铺子。长阳城这样繁华,这些铺子均不少见,红衣和席临川眼看着地图上各色墨迹越来越多,皆心下感慨……还好这图够大!不然都要写得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了!

六个标记出现在同一条街上的地方不算太多,但……也不少。

红衣蹙眉看着十几个可能的选项,不知道要怎么把最终的答案筛出来。

“不会是这条。”有人神色笃然地伸手在其中一条道上一划而过,“这附近几坊都是世代在长阳城中居住的百姓,住得很满,没有地方能让赫契人住。”

席临川点点头,手里的炭块将方才描出的那条路划掉。

“也不会是这条。”又有人手指抚过最西边的一条路,席临川蹙蹙眉头:“为何?”

第十三章

“我家就在旁边的常安坊。”那士兵笑道,“那里的路前些日子坏了,尚未修好,过不了马车。”

于是,又一条道划掉。

众人便这样一条皆一条地排除下去,理由充足的直接划掉,尚不足以排除的姑且留着。片刻后,原本的十几个可能路线还剩了六个,

“这条也不可能。”席临川说着就又划掉了一条,理所当然的神色,没多作解释。

直至众人一同投来不解的目光,他才一愣:“你们没走过这条道?”

众人一齐摇头,端然不知他想说什么。

“宣平坊门边便是一家武馆,每天打杀声不断。”席临川目光一□红衣,“连卖胡饼的声音都能听见,这个更不会忘。哦……还有这条路也不会是。”

他说着又消去自长阳城东南角延伸过来的路:“你昨天上午不见的、今日清晨回的府,这条路上一家不小的客栈夜里起了火,整条街都不得安宁,你若在,必会知道的。”

如此,还剩四个选项,红衣一时有点想在四条路边标个“abcd”。

再然后,他们继续做出的分析,她就不太能及时反映过来了。

不再是这种因为直观的客观条件而不可行的路,他们琢磨起了更深一层的各样原因。比如附近有没有官府、有没有达官显贵的宅子,是不是便于逃跑、是否能在禁军赶到前逃出长阳城门……

红衣听得都有点犯困了,掩唇打了个哈欠,拢一拢衣袖,想伏在案上歇一会儿。

胳膊下一硌,她蓦地轻怔,遂将收在袖中的东西取了出来,拽了拽席临川的衣袖。

一根被割断的草绳、一方黑巾。这是送她回来时用来绑她和蒙眼的东西,她没敢大意,先是收在了衣襟中,回府沐浴更衣后右收在了衣袖里。

仍是不知能否起到作用,但反正……他们眼下正分析着,拿出来好了。

席临川的目光落在那截草绳上,不禁微凝。草绳一端被染了一截蓝色,好像是特意做什么标记留下的,且颜色很新。

“韩氏镖局闭门近一个月了,官府去打听过,只有个小伙计来开过门,说镖局中寄放了要紧的东西,所以旁的生意都暂且停下。”余衡拿起那绳子看了看,“属下曾去镖局看过,绳子上不同的位置染着蓝色。掌柜的说是怕伙计押镖时监守自盗又不承认,但记住捆箱的绳子上的印记……只要印记有挪动,就不由得谁不承认了。”

“韩氏镖局在光行坊,坊中胡人很多,有卖胡饼的不奇怪。”席临川稍缓口气,手指从地图上依次点过,“铁匠铺、布庄、当铺、清宜香坊。”

除却糖人的摊子没找到,其他皆有了。卖糖人的摊贩未必日日都在同一个地方,也不足为奇。

那家清宜香坊在安业坊刚进坊门的地方,经过之后向西一拐,行过崇德坊再往北去……就是席府所在的延康坊。

“明日一早,搜韩氏镖局。”

席临川下了令,众人齐整地起了身:“诺。”

是夜,明月挂于天边,清风拂动纱帘。

一股不算太陌生的幽香沁入屋中,绵绵软软的直入红衣心底。

蓦地惊醒,想喊却已喊不出来,立即屏息想不再吸入这股幽香,却是为时已晚。

手紧握成拳,她惊恐交集地想要维持清醒,思绪却仍一分分地模糊下去。

最后一个念头,是不肯吃亏似的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混蛋,说好的给我三天呢?!

席临川阖目静歇着尚未睡着,嗅得这股异香,同是心中一惊。

心知必是出什么事了,想看个明白,却连眼睛都睁不开。耳闻窗户打开的声音,一阵凉风吹过,须臾,窗户又轻轻阖上。

他躺在榻上,觉得周身发软,思绪也陷入一层又一层的迷濛,心中的惧意却愈显分明,一遍遍地迫着他睁开眼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仿似将全身的力气都注在了胳膊上,席临川深吸一口,强自一挪,终于挪动了些许。

手碰到榻边的案桌,他紧咬着牙关将手翻上桌面,几经找寻,摸到了一只茶盏。

席临川舒了口气,复又屏住呼吸,握了茶盏的手用力一抬,茶水直冲面门泼来,一阵凉意顿时冲开身上的无力。

又静片刻,浑身都觉得轻松了一些,他终于睁开眼来,侧首看向身侧,身畔却已无人影。

“红衣……”心中倏然惊怒交集,席临川一拳狠击在榻,起床着衣,胡乱擦了把脸便疾步向外行去。

踏出自己所住的院门,便有守在府中的士兵迎了上来,睡眼惺忪的样子端然尚未完全缓过劲来,大有惶恐道:“将军……方才那、那香气……不对劲啊!”

“红衣没了!”席临川切齿而道,那士兵一愕,他又说,“所有人都睡了?”

“是。”那士兵紧蹙眉道,“原是分了两拨人轮着休息,就怕夫人再出什么事。但那股异香袭来,刚轮值出去的也立时撑不住了,连眼睛都睁不动,缓过来时已是晚了。”

好狠的东西。

席临川沉一口气,停下脚步:“即刻去搜光行坊,备好湿帕掩住口鼻。”

“诺。”那人抱拳一应离去,席临川望着夜色中凄清的月光,气息长沉,强压住心底不断滋生的猜测,复又转身回房,取轻甲佩剑。

这一回,红衣醒来得快了一些。并非“自然醒”,是被灌了某种喝起来味道甜腻的“饮品”——甜腻到她觉得自己就是被硬生生齁醒的!

依旧是那一屋子死神模样的怪人,红衣看向“红衣”,怒不可遏:“你不守信用!”

“我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对方清然一笑,纤白的手指拨弄着桌子上几颗光泽浅淡的石头,“占卜说我若等到三日后再去找你,席临川就会先一步寻来——你让他搜查了,是不是?”

红衣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我把轻重跟你说得很明白了。”她挑眉冷笑,略带慵懒的口吻充满威胁,“你不答应,我们会每天杀一个贵族,最后总会轮到他头上。”

她说着站起身来,信手拈起几颗漂亮的石头在手中把玩着,一步步踱近她,居高临下地蔑然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在意他,原也不过尔尔,啧……”

“我在意他。”红衣冷声驳道,清亮的目光回望过去,又说,“所以我不能把他让给你。你不爱他,你只会为自己做打算,让你回到他身边或能救他一时,但后患无穷。”

上一篇:顾先生追妻日常 下一篇:总裁深度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