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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掌家(卷一二三四)(204)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席焕握着小萄的手一紧,长声叹息后,思忖道:“嫂嫂有着身孕,我们找地方坐下说。”

三人一同回到南雁苑,小萄扶着红衣坐下,席焕则在案桌对面落了座。落座后却未直接说话,伸手拽拽小萄的胳膊,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不安到有些恍惚的面容和小萄方才的神色如出一辙,直让红衣也有些不安起来,催促着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

“我……”席焕勉强吁了口气,看向小萄,阖上双目才把话说了出来,“我把你父亲打了。”

红衣和小萄同时大惊:“啊?!”

“怪我。”席焕犹闭着眼,摇一摇头,大有些后悔,“他话说得太难听,若只是怪我和兄长让他颜面扫地也还罢了,后来还说到小萄,说她不孝,日后必不会有好下场……”

第三十五章

苦叹着轻笑出声,席焕大有些自嘲:“其实也就是句不疼不痒的咒骂。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头脑一热就动了手,当时恨不得打死他,兄长一时都拦不住。”

红衣惊愕不已地看着他,反覆一思他的话,问道:“那……他伤得很重么?”

席焕薄唇紧抿,回避着二人惊恐交集的目光,一点头:“是,当时就昏了过去。兄长大怒,命我马上回府待着……后面的事是他和禁军都尉府料理的,我也不清楚了。”

这两个男人真是……

红衣直不知道该怎么抱怨!

其实类似的事也不是头一回了。他们什么都好,只在这一点上让人恼都恼不得——出了大事,他们总觉得不该让她们跟着担惊受怕,就总想自己一力撑着。她能理解他们这种“大男人想把妻子护在羽翼下”的心态,只是……

一方面,在事情闹大后突然得知承受不来的感觉必定更糟糕;另一方面,提前交个底,兴许她们还能帮着出谋划策呢。

一时倒也没心思跟他探讨这思想差别,红衣又想了想,追问席焕:“这事如是闹大了,会有多大?”

席焕默然摇头:“我不知道。”

自与红衣成婚后,席临川显有在外忙碌至这么晚的时候。

在皇宫、禁军都尉府、刑部之间折了数个来回,田家所在的新昌坊更是没有少去。原是人脉不少,一切都算是顺利,直至天黑后噩耗忽至,又将事情翻了盘……

马车终于回到了席府门口,他又在车内静静坐了一会儿,才下了车。府门立即打了开来,迎出来的不止是值夜的小厮,红衣、席焕还有小萄都在。

“兄长……”席焕紧张地看着他,看着他面容沉肃地一步步踱进府门,终于问道,“怎么样了?”

“小萄的父亲,死了。”席临川淡言了一句话后,一声长叹。

周围的气氛凝住,红衣紧张地看向小萄,见她焦急地上前一步,顿时心中一栗。

小萄怔然望了席临川半晌,末了,道出的话却是:“那席焕、席焕会怎么样……”

席临川看向弟弟,微蹙的眉头中仍有因他冲动惹事而生的愤怒,少顷,这愤怒终是平静下去。

他轻颤说:“按律,赤手杀人致死,杖一百,充军。”

席焕惊得向后跌退两步。

“这、这怎么行……”红衣惶然道。小萄全然惊住,良久,终于回了神,蓦地跪倒,央求之语撕心裂肺:“兄长您救救他……且不说杖一百能不能吃得住,就算单是充军……眼下没有战事,充军不就是……”

没有战事时,所谓“充军”就多成了发去边关做苦役。一两年下来,能活着回来的,比从战场上拚杀后活下来的人还少。

“我试了。但律例在前,最多能将‘杖一百’减至五十。至于充军……”席临川苦笑着低下头,探手从袖中取出一物。

是柄丝帛卷轴,卷轴明黄的色泽在笼灯的照耀下显得刺目:“这回真得感谢已经死了的那个老汗王了。”

看到那道圣旨、再听到“老汗王”这字眼,红衣心里“咯登”一下,大致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再听席临川同席焕说的事情,果然,她猜的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如今的新汗王有意与大夏讲和,但是无奈新王年轻,本就难以服众,王廷里又有不少忠于老汗王的人。他们理直气壮——其实该说是“冥顽不灵”地仍在妄想可与大夏继续较量下去。

倒是没有直接对大夏动兵,目下的情况,是有人自立为王,要将如今的汗王从王位上推下去。

“汗王亲笔写信求陛下派兵相助,陛下答应了。”席临川将那道旨意递给席焕,“你可以先看看,这是要下到军中的旨意。”

席焕没接那卷轴,目光在那明黄上停了一会儿,只问席临川:“那我……”

“随大将军去吧。”席临川颔首,“虽然也很凶险,但好过去服苦役不见天日。建功立业回来,之前的罪名便是小事。”

他说罢一搀仍跪在一旁的小萄,再度看向席焕,凝睇他许久之后,语中的几许颤抖终于完全平静下去。短舒口气,又说:“明天自己到刑部把那五十杖责领了。回来好好养伤,目下局势不明,离开战大约还有一阵子。”

“好……”席焕轻咬着牙,点点头,抬眸向红衣道,“有劳嫂嫂帮我照顾小萄。”

“自然。”红衣应下,席焕很不放心般地又说:“她总患得患失地有心事……原因嫂嫂也清楚,您别嫌烦。”

“……我知道。”红衣稍一瞪他,拉过小萄的手又说,“我跟小萄孤身闯去祁川的时候,你还没来长阳呢。要你叮嘱我?”

至此,此事也算有个并不是太糟糕的结尾。

大抵因为席临川“天生自带战神属性”,席焕上战场的事便也不那么叫人担忧——至少没有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举家哭天抹泪的情况在。

但红衣仍闷闷不乐的。席焕和小萄回房后,她也同席临川一起回广和苑,夜色下府中景致静静,垂柳枝条轻轻拂动着,更有隐隐花香四下弥漫。

这样宁静的夜晚,夫妻一同走在花草间的石子小道上,该说是惬意得很,实则却是硬生生一路无话。

临近广和苑的时候,席临川终于觉出点不对劲来,探手掐了节细柳,在手中挽来挽去编成了个柳圈,侧首戴在红衣头上——她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抬眸扫了他一眼,就又神色冷淡地继续往前走。

嗯,果然有心事。

他猜着原因默默跟着她往里走,进了屋,她就在案前坐了下来,也不摘那柳圈,下颌搁在案上,蔫耷耷的样子不能更明显。

席临川挑眉,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一看她,问道:“怎么了?”

红衣低垂着眼帘,羽睫微微颤着。半晌,轻言说:“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什么?”他道。

“我怀孕五个月了。”她蹙起眉头,眉眼仍是未抬,“还有五个月就要生了……也可能只要四个月,这个时候军队出征……”

“这是没办法的事。”席临川声色冷漠地打断她的话,一顿,又道,“但这一战远没有此前的战事凶险,我相信席焕会活着回来。”

红衣抬眸望向他,听着他的话,一时居然觉得这人有点陌生了,觉得这不是他平日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她不可置信道,“你觉得我是在担心席焕?!”

他执起茶盏在鼻边嗅着,轻一笑:“不然呢?”

“谁是我夫君啊!”红衣心中大感意外地看着他,“谁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啊!”

她觉得他的反应太匪夷所思了。方才,她只是觉得席焕着意交待了劳她照顾小萄的事,而席临川什么也没说,觉得心里有点不爽。但她可没想到她这样直接说了出来,他居然是这个反应?!

“我啊。”席临川理所当然地应下。复一睇她这满是愠恼的样子,站起身绕过案桌,走到她身边又再度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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