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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掌家(卷一二三四)(223)

作者: 白糖罂 阅读记录

有一日很有点奇怪,席临川梦中惊醒后面色惨白,满头的虚汗漫了一层。小萄和其他几个婢子皆有点慌,询问他怎么了,他却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他看向她,眉头深皱着,似乎回想了许久才叫出她的名字:“……小萄?”

“……奴婢在。”她怔怔应了,他揉着额头缓了一缓,又问:“我在府里?”

“是。”她答说。

“现在是什么年月?”

“……”她错愕不已地打量他一番,不知他究竟梦到了什么,还是如实答道,“元和十七年七月。”

之后没过多久,敏言长公主为席临川挑的那八位歌舞姬入府了,其中便有红衣。

往后的事,却莫名其妙地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席临川没有在原本该纳红衣为妾的时候纳她为妾,反是一箭差点要了她的命。再之后,小萄甚至还没怎么见过她,她就赎身出了府,一切都有违从前的路数。

那阵子,小萄算是彻底放了心。觉得这一世自此什么都不同了,红衣出了府,就不会有人药哑她,她可以安心地在席府继续做事,也就没了被沉塘的凄惨下场。

可兜兜转转的……红衣却又回府了。

仍是成了席临川的妾室,与上一世不同的,是皇帝下了旨。

那几天,席临川看上去忧心忡忡,亲自过问府中的各样事宜,然后对她说:“你去红衣房里吧。无事时陪她说说话,免得她自己胡思乱想。”

竟又还是一样。

这一回,小萄甚至没了尝试扭转的心情。

第五十六章

嫁入席府的红衣,看上去也忧心忡忡的。

第一日,她没怎么理人、席临川也没留在她房里;第二日,她一早就去了席临川的书房,许久后回来,显然哭过。

双眼犹还红着,但泪痕和脸上的妆皆已洗净。看上去……心情自是不太好,但似乎又没有太差。

小萄定了定神,为她奉了茶过去。

茶盏搁下,小萄屈膝一福要告退,衣袖却猛被一拽。

“姑娘。”红衣以手支颐,坐在案前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无聊,扯了扯嘴角,问她,“有甜点么?”

“……有。”小萄一边答着,一边有点不信,“娘子您……想吃甜的?!”

“嗯。”红衣点点头,一脸认真地告诉她,“什么都成,是甜的就成。”

小萄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上一世的红衣,因为要跳舞、因为要身材窈窕,在饮食上忌讳颇多,三餐吃的都少,平日里更不可能要额外的吃了来解馋。

她端了两样点心、一叠梅子来。放在案上,红衣看了看,又看向她,询问得客气极了:“忙么?如是不忙,陪我坐会儿?”

这感觉对小萄来说太诡异了。她犹犹豫豫地坐了下来,然后听红衣愁眉苦脸地瞎抱怨。

之所以说“瞎抱怨”,是因她东一句西一句的,端然是想到哪说到哪,前后根本不搭着!

“我编舞编得好好的,突然就嫁人了,好烦啊……”

“明天还要跟将军一起去竹韵馆啊!”红衣颓丧地伏在桌上,“我刚才怎么就答应了呢?为什么答应了啊!”

小萄整个人都感觉不大对头,看着她这副样子,居然连一直以来对她的恐惧都生不出来了。滞了一滞,她道:“您就……去呗?公子不是待您挺好的?”

红衣的埋怨突然停了,弄得小萄一噎。

见她懒懒地抬了眼眸,小萄也目不转睛地回望着,红衣忽一声苦叹:“好烦啊……”

然后一只手蔫蔫地伸过来,又抓了个梅子送进嘴里,接着,她把碟子向前推了推:“一起吃。”

……啊?!

“娘、娘子……?”小萄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横看竖看,突然觉得无法把这个人和印象中的红衣对上了。哪怕长得一模一样,也还是对不上。

而后又经历了许多事情。

越来越多的经历让足以让小萄相信这两个红衣不是同一个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确定不是。

这个红衣入了府仍要求去竹韵馆做事,先前的红衣不可能;这个红衣会和席临川抬杠,先前的红衣不会。席临川是真的很喜欢她,纵使上一世的那一位也是宠妾,小萄却没见过他待那位这样好。

后来,在席临川远在沙场的时候,太子反了。

是一个受伤的禁军躲到席府,她们才得知的这件事。那天小萄也是怒了,扯着嗓子跟太子的人嚷嚷,纤瘦的身形气势倒是很足。

而得知此事的红衣,自是担心席临川的。更不想身在长阳的自己被太子拿住,成了要挟席临川的筹码。

翌日清早,红衣赶在太子下令关城门前冲出了长阳城,只有小萄跟着。

路上颠簸数日,到了祁川又是即刻排舞传信,一切要紧事忙完之后,终于得以寻一处小客栈歇下。

只剩一间房,红衣“威逼利诱”她不许睡地上,两个女孩子一同睡着,困顿至极时,谁也没感觉到自己病了。

小萄醒来时因为红衣的一声惊叫,迷迷糊糊的,看见席临川在房里、看见席临川伸手抚上红衣的额头,然后,那张俊朗的面庞顿时一白,旋即急道:“小萄,快去找郎中!”

“哦……”她轻应了一声,没顾得上多想什么,下意识地就摸下了榻。落足方觉脚下发软,关节间也痛得厉害,小萄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刚至门边时,终于眼前一黑,就此栽倒下去。

过了片刻,有人过来扶了她,那股熟悉的松柏香味让她不睁眼也知道是谁。她无知无觉地伸手抓在他的衣领上,觉得被他扶着的那种感觉让人十分心安,一时不想松开。

却是太无力了,身子刚触及床榻,手就不争气地松了开来。小萄听见他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但便是没睁眼去看,也还是觉得这句话是对红衣说的。

而后又有过各样的事情,长阳城里、席府里,没有哪一天是平静的。

在各种各样的事中,小萄愈加确信,席临川没有半分心是在她身上,他眼里只有红衣一个。至于他待自己很好……那只是因为他待谁都很好而已。

终于红衣从妾室成了正妻,堂堂骠骑将军的妻子。

那一场昏礼办得风光极了,同日大婚的还有翰邶王的次子霍予祚。小萄是在昏礼上为红衣和席临川呈上合卺酒的人,眼看着二人交换着饮尽甘苦交集的酒,小萄在旁眼观鼻、鼻观心地一喟:这样很好。

翌日,府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是一位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公子,姓席,单名一个焕字,席临川同父异母的弟弟。

莫说府中下人,就是席临川本人,都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有些意外。

但席焕到底年轻,又没来过长阳城,对什么都好奇,在府里么……和这些年轻的下人也不计较主仆。

小萄头一回独自见席焕,是红衣让她送一碟子蒸好的螃蟹过去。

恰是秋天螃蟹最好的时候,红衣这个做嫂嫂的自然要对幼弟表示一下关照。十余只螃蟹蒸出来,红衣馋得两眼发光,搓搓手后却道:“小萄,你挑三两只留下咱们吃,剩下的都给少公子送去,记得帮他剥了。”

她就依言去了。那天,席焕刚从城中有名的酒坊回来。

——他对什么都好奇的结果放在这酒上,就成了将各样美酒皆拎了二两回来,一小壶一小壶地摆了满满两案。

小萄进门乍见这情景,差点吓得把螃蟹扔出去。定了神后越看越觉得这位少公子真有意思——他正拿着个小酒盅,一一尝着,有时微笑有时皱眉,喜恶表现得太明显。

从这一点上看,他可真是席临川的亲弟弟。席临川也是这样,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很少会为了维持面子而忍什么。

席焕聚精会神的品酒,小萄在旁剥着螃蟹。这事她做得熟练,很快就已剥完了两只,白嫩嫩的蟹肉堆了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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