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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节夫人(267)

作者: 冷月清梦 阅读记录

第二年,马帮如期而至,焘北溪还了贞因呶白盐二千斤、茶叶二千斤,银二千两,另又备了份厚礼,亲自登门道谢。贞因呶乐得合不拢嘴,请马帮弟兄喝酒吃饭,酒至半酣,热血上涌,索性与焘北溪饮了血酒,拜了把兄弟。酒过三巡,焘北溪又开口找贞因呶借银。

贞因呶一愣,“兄弟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去年好的数,兄弟一分不少给大哥送回来了,不是已经赚了吗,为何还要借银。”

焘北溪叹息一声,“哥哥那里知道弟的难处,弟虽在茶马道上行走多年,到底家底薄,压的货少,赚头不多。去年又被打劫了个空。承蒙大哥相助,到底今年给了家里安生的钱财,依约还了大哥的资助,如今兄弟已是两手空空了。”

贞因呶这才恍然大悟,“看我这脑,一时竟没想到兄弟的难处,这个好办,今年你就不用还给大哥了,继续拿去做本钱,等赚了再还哥哥不迟。”

焘北溪急忙起身,一揖到底,“大哥对弟如同再生父母,弟如何敢占大哥的便宜,还是老规矩,明年兄弟加倍奉还。”完长长一叹,“可惜呀!”

贞因呶也不与他计较这么多,举起酒杯,“好好,帮兄弟是应该的。”倒一半,咦了一声,“兄弟,你还有何烦恼,既然你我已是兄弟,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你出来,哥哥帮你想办法。”

焘北溪笑笑,举杯与他对饮,喝过一阵又叹了一口气,“也无甚烦恼,哥哥不知,这走马的营生,虽然苦了些,常年在路上行走,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可是这银,那是大把的,只要一年走上这么一遭,全家人的生计都在里边了。弟我一直想做笔大的买卖。若是能做成了,兄弟赚够了钱,就可以在此地买房,接一家老来此居住,有大哥的照拂,我行走也方便,更省了长年的别离之苦,家里父母年迈,我不能伺候在旁,妻儿丢在家里枯守,我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儿,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呀!去年本想大干一场,赚够了养老的银就回家,把整个身家都压了进去,谁知道又遇上了劫匪,若非大哥仗义,弟的一家都要饿死了。如今有大哥帮衬,兄弟还想在试一次,若是成了,就可以收手了。以后我也像大哥一样,闲了遛马打猎,照顾妻儿老,这一辈也知足啦。”

贞因呶想了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右手握拳,砸在桌上,“难得兄弟有情有义,此事你也莫要为难,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若是这些不够,哥哥倾其所有,就是变卖家产也一定帮兄弟把这事办成了。只不知兄弟有几分成算?”

焘北溪急忙摆手,“不可不可,大哥如此帮我,我已感激不尽,如何还能让哥哥倾其所有来帮我,此事无论如何,兄弟我是绝不能答应的。”语气稍顿,“要成算,得大哥帮助,那是实打实的,我也不瞒大哥,如此行走一趟,虽辛苦,可一趟下来,那银翻个三番都是意思,弟行走顺利的时候,少也要翻上五番。”

贞因呶一听,顿时把眼睛瞪得老大,原来商人这么赚钱,这利润,简直就是老天下银一般,捡都嫌慢呀。自己虽然有些家底,可听焘北溪的意思,他这个买卖若是做成了,少也要好几万两银,自己一时哪里去筹集那么多。当下也没了主意,只见他的管家弯腰低头在他身边了几句,顿时面上一喜,当即拍手笑道:“妙,此计甚妙。好兄弟,你听我,明天哥哥带你结识这里的富户,就按你去年与哥哥定的一样,让这些人家凑些出来,总能凑出许多,你本钱多了,赚的就更多,也不用在如此烦恼啦。由哥哥为你作保,只等你来年赚了来还银。”

焘北溪一听,也乐了,当即起身,又是一揖到底,连连道谢,“如此有劳哥哥了,哥哥待我,恩同再造。”贞因呶哈哈大笑了起来,当下开始盘算请些什么人,大概要集资多少,来年什么时候能还上,利银如何结算等问题。

贞因呶也是个急性,此事办就办,当下就写了帖,打发人送了出去。又让管家亲自跑了星月楼一趟,在那里订好了酒席。

第二天,只等二人到了星月楼,早已有不少人已经聚集在了那里。原来焘北溪借钱做生意,加倍还钱的事已经在当地掀起不的风波,多少人在他回来后便一直关注着他的动向,后悔去年没借钱给他。而他回来后,又一直住在贞因呶的府里,不曾出门会友。所以人家也不好上门拜访,只得遣人暗地里打听。昨天管家听到焘北溪想要筹一大笔资金继续做买卖,自家主又没那么多的钱的时候,不由动了心思,提醒了贞因呶许多名门富户有意结交,这才有了星月楼宴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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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贵客来访

众人对焘北溪早已仰慕已久,听到门口有动静,都不由站起身来,就见贞因呶身后,一个丰神俊朗,仪表不凡的中年人。看穿着竟是大唐的装扮,想来应该是大唐来的商人,不由多了几分好奇,几分神往。

贞因呶进了大厅,指着焘北溪向众人介绍道:“诸位乡邻,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焘北溪。”

接着按着身份给焘北溪引荐,焘北溪含着笑,与人拱手作揖,举止有礼又不失风度,让不少人好感顿生。贞因呶便请众人一一入座,举杯共饮,众人虽然心急,到底还是按捺住,只等酒过三巡,贞因呶这才悠悠开口,把焘北溪的情况交代了个清楚,然后才提到想在筹银做买卖一事。

众人早等他这话了,当下纷纷同意愿意借银。有胆大的开口就是几千,胆的最少也是几百,一顿饭的功夫倒也筹了白银五万两。

等师爷写好借据,众人又按了手印,此事便是订下了。焘北溪一揖到底,沉稳的道:“承蒙大哥厚爱,感谢诸位伸援手,来年的今日,陶某人定当按契约所书,把银两双倍奉上。”众人便笑呵呵受了他这一礼。

回到贞因呶的府邸,夜已经很深了,两人带着一身的酒意,踉跄着回了院。正打算了洗漱休息,门房匆匆来报,有贵客来访。贞因呶很奇怪,他不过是有几个马场而已,哪里认识什么贵客。心里狐疑,到底不敢怠慢,急忙请人进来,一见来人,不由诚惶诚恐。只见来人相貌清俊,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也是个美男,脸上去多了几分傲气,让人不敢觑,原来是张建成的儿张鋒。

张鋒也不与贞因呶客气,直接上了主位,也不忙着开口,只等丫头上了茶,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道:“听你去年资助的那个商贾回来了?”

贞因呶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他明白民不与官争的道理,如今这位可是代表着官家的,不由提了几分心,“是,是回来了。”却是不敢多一个字,只怕错了,自己经营的那点家底事,身家性命为大呀。

张鋒看他被吓成这样,不由微微一笑,和蔼的道:“你莫害怕,我今天来也是奉了家父的命令。”着从袖里抽出一封书信来,递给贞因呶,“今天在星月楼的事家父也听了,你不地道呀,这么好的事都不与家父知道,家父很是生气,本要亲自上门来问问,也是我好歹,总算安抚了家父,这才亲自跑这一趟。”

贞因呶不由用袖摸了把脸上的汗,“民惶恐,实在是张大人德高望重,我等蝼蚁民不敢高攀呀,绝无怠慢之心,还望郎君能帮着民多美言几句。”一边着一边伸手去接信封,右手一滑,一个物事无声的滑落进张鋒的袖里。

张鋒一愣,随即微微一笑,“帮主言重了,在蒙舍谁人不知场主的马厂里的马儿是最好的,家父早已有意结交,又怕因着身份的关系怕人是欺民,家父也是左右为难呀!”

贞因呶也是个上道的,急忙道:“民也就随便养了几匹,权作养家糊口之用,实在不能与诏主的马厂比,那才是咱们南诏最好的,民的马厂里也有几匹吐蕃那边来的马匹,郎君若是不嫌弃,不妨空了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