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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节夫人(6)

作者: 冷月清梦 阅读记录

随着众人的惊呼,接连又听到了几声落水的声音,虽然她从在洱海边长大,但是熟知洱海深浅的她其实是个旱鸭。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一片黑暗,她被黑暗包围了。

等她稍微恢复意识的时候,她周围是浓稠如漆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她不知道在黑暗里呆了多久,没人陪她话,所以她只能靠着自言自语,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可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她获救了,那么她肯定在医院里,可她没有闻到那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耳朵里也听不到一点动静,连风声都没有,下关可是有名的风城,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了她的心头,她死了,她肯定是死了,所以才会五感俱失。

想到这里,杨妍的情绪不由有些失控,更多的却是绝望,她才二十四岁,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她还有最热爱的工作,她还没有把美丽的大理介绍给全世界,最要紧的是她的火把还没烧。她突然好怀念以前抬头就能见到的蓝天白云,碧水青山,风里有花的清香,十八溪的山泉是那么的甘甜,就连清新的空气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正文 第六章 借尸还魂

如此想着,铎月娘的头又疼了,时常有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在她脑海里闪过,具体是什么却又看不分明。只偶尔模糊的记起一些片段,最清晰的莫过于她在浓稠的黑暗里呆了许久,久到让她以为要一直呆到地老天荒。

铎月娘使劲的甩了甩头,让头脑清明一些,再次抬头,远远的两个人影手牵着手走了过来,男孩大约八、九岁,看着有些沉稳的大人模样,他牵着女孩则有些调皮,一路蹦跳着,甚是活泼。走了一段,女孩又开始调皮,偏要扒着石栏杆走,男孩便很有耐性的扶着她一路慢慢的走着。

已是六月中旬,烈日当头,阳光格外的刺眼。铎月娘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两个人儿。虽然只是一个荷塘,这白岩府的主人倒也用心,直接引了宁湖的水来浇灌,许是活水的缘故,铎月娘总觉得这片荷塘开得格外的娇艳些。

这时,只见那两个人儿已经走到了一个豁口前,那是为引水留的,大约有六尺许,估摸要在上面建个桥,如此更有了可赏性。只可惜还在建设中,工程尚未完成,便留下了一个一尺许的断口。

男孩扶着栏杆一步便跨了过去,女孩却是困难了,胳膊短腿,试了半天愣是够不着,本来她们是可以绕过去的,可女孩就是和那个豁口杠上了,坚持要走那里。

铎月娘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个女孩她在那些片段的记忆里见过,好像叫铎玉娘,是她的嫡姐,长她一岁,两人的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而已。铎月娘默默的猜测这个玉娘要怎么过去,这时让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男孩扶着栏杆,躺到了豁口上,让女孩扶着栏杆,踩着他的身走了过去。到底女孩也算长了点良心,只踏了一脚,借着力便过去了,没把人真当桥一样的一路踩过去。

女孩终于过去了,高兴的笑了起来,还不忘扶那男孩一把,帮他拍去身上的灰。男孩也在笑,宠溺的看着女孩,两人在欢快的着什么,隔的远了,铎月娘也听不真切。

看到这一幕,铎月娘不由撇了撇嘴,心想又是一个骄纵的大姐,不把下人当人看。不由联想起刚醒来那天发生的事,心里又开始琢磨,莫非乳娘的话是对的,自己冤枉了乳娘,可记忆里的那些片段,当时就让她做出了判断,直接帮这女孩了话,莫非自己真的错了。

铎月娘不由又回想起先前发生的事:记得她一直在黑暗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间在这里停滞,当一团白光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还错误的以为那是失明的后遗症。直到那个穿了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孩出现在她眼前,她仍然有些不敢置信。那个女孩见到她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一下拉住了杨妍的手。许多零星的记忆片段如快进的电影般在她脑海闪过,都是女孩的记忆。

杨妍刚想开口问她这是哪里,女孩放开她的手,向着那团白光奔去。杨妍以为那是出去的路,也急忙跟了上去,她受够了这里的黑暗了,一心想要捉住那个女孩问个仔细。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追不上那个女孩。当女孩的身体接触到白光的一刹那,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身体如同泡沫般猛的爆裂,化成了点点星火,逐渐消散不见。

杨妍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混乱中,在她身后的黑暗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黑色的漩涡犹如一条黑色的巨蟒,一口咬住杨妍的肩膀,便带着她往黑暗里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杨妍的意识有了些许回归。她试着动了动眼皮,想睁开眼睛看看,然而她没有成功。耳边传来了叽里咕噜的话声。先是一个脆脆的女声,带着哭腔在着什么。杨研仔细分辨了一下,似乎那人用白语在:“姑娘好可怜,还这么,便遭了这罪。”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一只略带冰凉的手搭在杨妍的额头,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压抑不住的抽泣。一个男声温和的想起:“阿秀也别哭了,仔细哭坏了身,孩还需要你照顾,鬼主了月娘会醒过来的,放心吧。”

杨妍又努力的动了动眼皮,一个惊喜的声音想起,“醒了,醒了,二姑娘醒了。”伴随着这个声音,屋里有了动静,杨妍感觉到有人站起身,围了过来。

这时另一个平稳的女声,冷静的吩咐道:“春桃,拿茶水来,让月娘先润润口;夏桃,你赶紧去沏一壶糖姜水,给月娘暖暖身;秋桃,你去厨房看看,端一碗山药粥来;冬桃,你赶紧去把药煎上。”女顿了一下,继续道:“碧桃,你去库房里挑些滋补的药材来,把少主前些天采的那棵老山参也拿来,给月娘好好调养身。”着女似乎心有戚戚焉,轻叹了一口气,“可怜这孩,这么便受这样的灾难,都是我教女无方,回头一定好好惩罚玉娘,妹妹放心,我定还月娘一个公道。”

坐在杨妍身边的女,这才停止了抽泣,柔声了一句,“孩贪玩,玉娘定不是有心的,还请少夫人莫要动气。”

被称为少夫人的女,微微叹息一声,“妹妹不必如此,都是我的孩,我不能厚此薄彼!咱们白岩府,嗣本来就单薄,可出不得半点错。”

此时,杨妍最先听到的那个脆脆的女声道:“奴婢就转了个身,想给月娘拿些茶水点心,月娘就落水,当时只有玉娘与她在一块。”话的不是很明白,但是意思很明白,只差直白的一句害得月娘落水的肯定就是玉娘了。

杨妍却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话的人什么月娘玉娘的,闹了半天就听到一个玉娘,口音咬得极重,玉和月根本分不清楚,把杨妍也听了个糊里糊涂。一时觉得好笑,稍一用力,眼睛终于睁了开来。许久不见的光明有些刺眼,好在也没有阳光直接照射在她身上。仔细打量了房间的摆设,只觉得古色古香,窗都是镂空的木雕,雕刻了许多的花草,还特意留了透气的格,一看就是造价不菲。窗上糊了薄薄的一层窗纱,不影响采光。

杨妍有种自己做了一趟时光穿梭机,回到了古代的感觉。坐在床边的女,脸颊瘦削,柳眉弯弯,一双丹凤眼哭得通红,应。她旁边站着一个男,只见这个男大约二十五、六,脸型端方,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带着端方的君风度,到也是个美男。他身后的女雍容端庄,举手投足间隐隐透出一种贵气,面相圆润,宽额细长眉,圆眼、薄唇、口,是个丰腴的美妇人。男是端庄的君,女是和善的妇人。杨妍怎么看他们俩都觉得亲切,仿若自己的亲人一般。

杨妍觉得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她想开口话,只是感觉他们的语言有些奇怪,莫非自己是被那个渔村的人救了,可看这屋里的陈设,让她摸不着头脑,她不应该是在医院吗?为什么没有刺鼻的消毒药水的气味,为什么没看到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护士服。这一床人工刺绣的锦被,那精心绣成的纱帐。天啊,只看这做工都值不少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