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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居然被只猫饲养了(51)

结果——

“风变大了,你感觉不出来?”赵统想揍人了。

李崇亭:“……”

半时辰不到。

察觉到胳膊似乎又要被拍,赵统条件反射地扭头怒视:“这次什么又来了?”

李崇亭尴尬地摇头:“我想喝水,但心底有点怕,主要是怕狼啊老虎啊黑熊之类的。”

“堂堂男子汉怕什么?”赵统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姑娘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是不是还得保护他?

“要喝水自己去堂屋倒,不倒自己忍着。”没好气的咕哝两句,赵统翻了个身,恶狠狠说,“别再拍我,不然——”

屋子里黑漆漆的,李崇亭忍了忍,实在口干舌燥。

便起身下床,摸黑点了煤油灯,举着灯走进堂屋。

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终于舒坦。

李崇亭吐出口浊气,揉了揉倦怠的眼睛,提起煤油灯转身,想回房间休息。

孰料一扭头,猝不及防撞上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那家伙定定望着他,眼神专注,似乎正在上下打量他,眼神不屑,一副冷血残忍的模样。

双手颤抖,烛火也跟着晃晃悠悠的。

没想到狼真的来了?

李崇亭张开嘴,想大喊,却惊恐的失了声。

怎么办,他双腿绵软地往后倒退,还没来得及跑,那狼竟一个跳跃,凭空高高飞起,不过一个眨眼,就凑到他跟前,张开血盆大口,凶狠地作势要咬他咽喉……

两眼一翻,李崇亭直接晕了过去。

祁景迁:“……”

闭上张开的嘴,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地上躺着的男人。

喂,醒醒?他用毛茸茸的爪子拍了几下他身体,纹丝不动。

不是吧?玩玩而已,怎么就晕了?别折腾出人命吧?

完了完了,朕闯祸了。

祁景迁顾不得别的,飞快跑到奚念知卧房门口,拼命用爪子挠门,发出“呲呲”的声响。

奚念知睡得浅,又惊又惧地轻轻拉开一条门缝。

原来是大灰狼。

“你吓死我了。”

“朕才是要被吓死了。”不对不对,“堂屋里那个疑似你师兄的人,好像快被朕吓死了。”祁景迁咬着她裙摆往外拖,心里又苦又郁闷,想着,这还是朕成为狼之后第一次故意吓人,未免也太成功了些。

见它古怪焦急,奚念知跟着它疾步走到堂屋,立即看到倒在地上的师兄李崇亭。

连忙诊脉,奚念知用力掐他人中。

片刻,李崇亭猛地睁开眼睛,惊恐地望着她撕心裂肺地喊:“师妹,师妹,有狼!咬我,喝我的血,快跑,咱们快跑。”

奚念知:“……”

43.四三章

晋.江.独.发

四三章

小木屋盘旋着凄惨的回音。

萱月赵统神色慌张地赶到堂屋, 赵统手里拎着长刀,萱月则举着剪子。

结果——

看着眼前的画面,萱月扯了扯嘴角, 朝天翻了个白眼。

赵统气得额上青筋毕露,恨不得把地上那个正拉着姑娘衣袖哭诉的男人丢出去喂狗。

“师妹师妹, 它一定躲了起来。”

“师妹, 答应师兄,咱们启程回京,立刻马上。”

“师妹师妹, 师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狼,太吓人了。”

“师妹师妹……”

奚念知万分悔恨。

早知如此, 还不如让他晕在地上省事!

“萱月,给师兄倒杯冷茶,让他冷静一下。”

“我不喝茶, 师妹有所不知, 师兄就是为了出来喝口凉茶, 才遭了这等祸事啊!”李崇亭一双眼睛滴溜溜在堂屋扫来扫去,仿佛下个瞬间恶狼就会从某个地方钻出来。

无语地抿抿嘴,奚念知扭头看向周围。

始作俑者似乎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早溜得不见踪迹。

她目光略过附近的八仙桌桌底,蓦地一顿。

定定望着朦胧烛光下的一节黑影, 奚念知欲上前, 袖摆却被李崇亭死死攥着, 料子都快被他抓破了!

“师兄, 你孤身一人,这一路到底怎么过来的?”奚念知压住脾气,忍耐地问。

还以为她在关心他,李崇亭悲情的说:“意念,师父之命,怎能不从?每当我支撑不住时,我就想起临别前师父对我说的话,我就忆起师妹你曾经对我的好,我就又重新获取了新的能量!”

堂屋静悄悄的,一片寂静。

众人的神情……实在是无法形容。

就连躲在廊道的祁景迁都差点被这话酸得摔个跟头。

枉他还心生忌惮,想着这位师兄究竟是何方神圣,结果?

“师兄,回屋歇着吧!你出现了幻觉,咱们家没有狼,我下午说的话,纯粹是故意吓唬你。”奚念知扯扯嘴角,如实以告。

李崇亭震惊脸,旋即又感动又害怕的样子:“师妹,你不用安慰我,你现在才是在故意骗我对不对?师妹你总是这么为师兄考虑,这次听师兄的,咱们立即启程回京可好?还有那恶狼……”

赵统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捞起他:“松开攥着姑娘衣服的手,回屋睡觉。”

“那狼……”

“没有狼。”萱月猛地接话,语气坚决。

“你们——”李崇亭瞪大双眼,望着他们不可置信地嗫嚅嘴角。

“是狗,我们养的。”眼见瞒不过,奚念知头疼地说。

李崇亭:“……师妹,别欺负我没见过狼,就骗我那是狗,我可见过不少狗啊!”

“小灰,出来。”

祁景迁赖在廊道不动,他不想出去。

“小灰。”连续唤了数声,奚念知语气渐渐严肃。

摇摇尾巴,祁景迁心不甘情不愿地踱出去。

屋里点了几盏灯,亮堂堂的。

李崇亭睁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狼”,迟疑了。

这到底是狗还是狼?明明长得憨憨的,但方才——

“可它刚才那么凶,想咬断我脖子喝血。”

“那是师兄你身上的气息令它感到陌生,狗嘛,都很忠诚。”

“是吗?”李崇亭半信半疑。

奚念知只好望着大灰狼说:“小灰,叫两声给师兄听听。”

祁景迁愤怒了,他才不叫,凭什么朕要叫给你的这个师兄听?

又暗暗腹诽:朕又不是卖叫的。

“小灰,等天亮,蒸蛋羹给你吃,再加两只鸡腿。”

祁景迁:朕是这么容易被收买的狼吗?

转念想,一声吠叫换一顿早餐,也挺划算了。

“汪。”他只叫一声,市价,再叫,可就不是一碗蛋羹两只鸡腿的事了,祁景迁很有原则地看了眼众人,傲慢地蹲坐在地上。

“原来真的是狗!”羞愧地低头,李崇亭不消他们规劝,默默回了房。

这个打击对他实在是有点大,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消化。

室内终于恢复平静,奚念知等赵统萱月离开,举灯朝八仙桌走去。

蹲身,她看清了那节黑影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根尤带新鲜泥土的野山参。

他们家是没这个的,想必——

奚念知眼眶突然开始泛酸。

扭头望向蹲坐在不远处的大灰狼,两道目光在半空交织,它似是不好意思,别过头去,盯着旁边的木椅瞧。

奚念知低眉擦了擦眼角。

她拾起那根野山参,在她还是猫时,也找过挖过,费了不少力。

如今倒换作它为她做这件事了。

“你怎么这么乖?”轻轻放下手里的野山参,奚念知凑过去揉了揉它脑袋。

昨夜它来小木屋,想必是将萱月说她生病的话当了真。

这些日子她很少考虑自己,突然被关心,情绪上便有些忍受不住。

眼中涌出湿意,她偏过头,用指腹擦掉。

祁景迁倒不好意思起来。

不就是一株山参吗?至于哭哭啼啼感动成这样?

虽然朕为了找到它是花费了不少力气,但……

原先他的确得意洋洋来着,一路过来,他脑海里已经勾画出无数场她感动涕零的模样,可当她真的往下掉眼泪,祁景迁蓦然发觉,他并不想要这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