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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居然被只猫饲养了(82)

如果不是太后,又能是谁?

先帝是皇上的皇爷爷,先帝驾崩后,皇上顺利继位。

所以他身边的皇叔或兄弟可多的是!之前皇帝大病半载有余,是不是让某些人动起了心思?

但出乎意料,皇上竟然又有了痊愈的趋势,因此他们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可为何他们又选择循序渐进的下毒方式呢?难道是还未准备充分?

“姑娘,你怎么不说话?”萱月哽咽道,“老爷会不会找人来救我们?”

被打断思绪,奚念知跟着愁闷,眼眶一阵发热,差点掉下泪来:“不知爹现在情况可好?都怨我想太多,若不是我瞻前顾后,爹他也不会……”

“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奚念知吸了吸鼻子,安慰她,“别害怕,他们将我们虏来关在这里,证明我们应该还有些用处。”

萱月呜咽着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小房间进来个戴着面具的黑衣男人。

男人手里提了个竹篮,将竹篮放下,他默不作声先替她们松绑,恶狠狠道:“告诉你们,老实点,快吃饭。要是敢耍什么花样,老子立即要了你们的命。”

说完,便出去了。

“姑娘。”萱月扑到她身边。

两人互相询问彼此的身体状况,见没受什么伤,都放了心。

“姑娘,他们给的吃食我们能吃吗?”过了半晌,萱月提起篮子,借微弱的光看道,“好像是馒头。”

“应该没毒,不然何必将我们饿死?”

“姑娘你饿吗?”

“我不饿。”

“嗯,我也吃不下。”

抱膝坐在地上,奚念知耐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但什么都没有,由此她推测,现在可能是深夜,当然,也有可能这里极其偏僻,平日就很安静。

萱月唉声叹气了会儿,不作声地靠在她身侧。

两人依偎着取暖。

奚念知努力想入睡,但她心里太慌了,一颗心噗通噗通,根本毫无睡意。

强睡的痛苦她最是明白,往常都是借酒灌醉自己。既然现在没了酒,她还是顺其自然吧!在这段时间,说不定她还能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从而帮助她们离开这里。

“萱月,我们来吃东西吧!”打起精神,奚念知找到竹篮,拿出里面已经冰冷的馒头。

将之掰成两半,她递给萱月,两人干巴巴地啃了起来。

68.六八章

晋.江.独.发

六八章

奚崇左思右想, 一夜未眠。

倘若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选择做一个帮凶,真的就能保证女儿性命无忧了吗?

他知晓陈珂性格, 他为人良善温吞, 视妻儿如命。太医院众多御医, 为何那背后主使偏偏挑中他?恐怕也是摸准了他秉性,才暗暗找上门来。

假如这次他打定主意坐视不理, 等皇上出了事, 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到那时,谁又管顾得了陈珂一家子的性命, 以及他家念儿的安危?

头昏脑涨, 奚崇吃了颗清心丸,勉力撑起身子,去南郊临时设立的救治营地。

流民疫情已经初步稳定, 京城也有几个定点, 专门煮预防疫情的汤药,免费给百姓们喝。

奚崇在营地待到下午, 趁天色还早, 终于下定决心。

骑马行入内城,他神情恍惚,时而嫌马儿走得太慢, 时而又觉太快。

街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没人懂他此刻的心情。奚崇叹了声长气, 又生出几丝踟蹰。仔细想, 他不过区区一个太医院院使,如何请求皇上不要明面上大动干戈先暗地调查?就为了救下他的女儿?

皇上怎么可能答应?不过——

奚崇转而又想,皇上屡次宣他家念儿入宫,虽说是为臻园的食铁兽诊治,但诊治完,念儿不还经常进出乾清宫吗?

一会儿梅花宴一会儿这宴那宴的,弄得宫里许多太监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好像他就要父凭女贵了似的。

这些日子他怕念儿有压力,一直不敢问。只从得意门生李崇亭嘴里得知,说念儿已与他在信中讲得一清二楚,两人只有兄妹之谊,并无做夫妻的缘分。

思及此,奚崇不由又叹一声长气。

这时,一个小郎生挑着担子从他身边经过,在沿路兜售炒瓜子儿乳葡萄干等零嘴儿。

奚崇神游的思绪被他脆生的叫喊拉回。

猛地摇摇头,他不再瞻前顾后,蓦地一声“驾”,鞭绳轻抽马背,马儿顿时飞奔起来。

抵达宫门,得了通传,奚崇一路直入乾清宫。

他心知这一路肯定有人监视他,他们那些人说不定正在怀疑他进宫的动机。

手心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奚崇默默在心里祈祷。

之前他确实一点都不想让皇上看上他家念儿,但现在,他的想法却完全不同了,他巴不得皇上喜欢他家念儿,最好喜欢得非她不可那种。

忐忑进殿,他叩拜请安。

回答皇上关于疫情方面的问题后,他拱手垂眸道:“皇上,可否屏退周遭,臣、臣有要事想向您禀明。”

祁景迁蹙眉,奚崇一进来他就觉得他不对劲,好像特别憔悴沧桑的样子。

这人好歹是他心上人的亲爹,祁景迁正准备休他几日假,免得劳累过度,让他女儿对他心生怨怼,毕竟这就不美了。但奚崇却抢先开了口,祁景迁只好屏退周遭,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奚院使想对朕说什么?”等众人离开,祁景迁客客气气问。

“皇上。”奚崇猛地跪在地上,脸色大变,“求皇上救救臣的女儿。”

“你有几个女儿?她怎么了?”

“臣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她被人绑架了,这是臣昨日收到的信。”从袖中取出信封,他埋头呈上去,又跪下道,“皇上,昨日念儿让臣紧急回府,告诉臣一件事。”

“什么事?”祁景迁飞快扫过信中内容,面色一凛,周身都散发出慑人的冷意。

奚崇狠闭双眼,咬着牙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祁景迁越听越心悸,满脸深沉,眸色阴骘。

他攥紧双拳,几乎将薄薄的纸张揉碎。

“皇上,臣斗胆求您能不能暂时先在暗处调查,莫要打草惊蛇。”奚崇不停地重重磕头,“念儿还在他们手上生死未卜,这时若传出消息,恐怕她的命……”

亲自起身将他扶起来,祁景迁别过头,胸中如有熊熊大火正在燃烧。比起背后有人正在谋害他的事情,他更恨那人竟敢拿奚念知的命以作威胁。

很好,真的很好,他疾步在殿中走来走去,气急攻心,直接一脚踹翻了案牍。

那上面的砚台笔筒顿时叮叮当当滚落在地,摔得面目全非。

“朕答应你。”祁景迁在嘈杂中声冷如冰道,“奚院使现在先行出宫,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朕自有安排。”最后又沉声道,“朕会尽力护她周全,尽朕的全力。”

“谢皇上。”奚崇含泪叩拜,这才用长袖揉了揉眼睛,努力掩饰悲伤地退了出去。

祁景迁孤身站在殿中,满地皆是狼藉。

他猛地闭上双眼,竟觉得有些站立不稳。

当着奚崇的面,他说得掷地有声,可人走后,他一颗心却被慌乱与恐惧全部侵占,他能护得住她吗?这次,他并不能十分确定。

一想到这份不确定,他就难受得要命。

努力深呼吸,祁景迁蓦地睁开双眼。

他平复须臾,宣人进来清理房间。

太监宫女们在外面早听见动静,纷纷猜测,莫不是奚院使惹恼了皇上?

祁景迁任由他们整理,默不作声地坐在窗下翻阅奏折,一颗心却早已飘远。

这天下每件事皆有理可循,都因欲望而起。

既然要害他,便是期冀得到他所拥有的一切。思及此,祁景迁苦笑一声,身为君主,看似坐拥天下,可做明君又哪能为所欲为?表面权势滔天,实际上也诸多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