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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头娇宠(12)+番外

作者: 紫嫣汐雨 阅读记录

好一个特意同陛下讨要,她见了礼物必定欢喜,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却不能拒绝太子殿下的‘好意’。只得陪着笑脸迎接,装作细细欣赏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

官窑出品的御用瓷器,除了造型周正,釉质肥厚圆润,匠人还必须在图案设计上下足功夫。端看瓶身青翠欲滴的花色,绘以折纸佛手、石榴、寿桃及雍容华贵的牡丹,可见必定出自大家之作。

对于这只特大号花瓶,再精湛的工艺白筠也觉得欣赏不来,端看比她还高一个头的瓶身,像个三百斤的大胖墩,放在高大宏伟的养心殿那叫养眼,进了桐花院的方寸之地,那是堵心!想到日日夜夜抬头就能看见一尊大胖墩,突然萌生了大逆不道想要甩太子殿下一个大耳刮子的冲动。

再者,大胖墩的寓意是‘福禄寿’三多之意,不是应该送给年长的老人?她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收这等大礼,可是被他嫌老?

“分明他更老!”白筠恶狠狠地嘀咕了句。

太监小头头耳尖,隔得大老远将话语听了个全,打算如实汇报太子殿下,想必殿下听见白大小姐憋屈恼怒,定然欢喜。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追问道:“白大小姐若是喜欢太子殿下送予的六方瓶,就赶紧收下吧。”

太子尊贵,亲赐花瓶,白筠自是不敢拒之门外,唯有调整好面部表情,盈盈一拜,躬身行礼,语笑嫣然道:“臣女得太子殿下赐物,自是不胜欢喜,必将六方瓶妥当收藏,日日瞻仰,不敢忘记殿下对臣女的恩赐。”

这番官方话说得十分妥帖,太监小头头点了点头,寻不着丝毫错处,想着既然办完差事,也不再说场面话,寻了个宫里还有事的由头,招呼一众太监返回东宫复命去了。

目送一众太监远去的背影,已渐消失在长街尽头,白筠发怵地对视上两尊大神审视的眼神,尴尬地笑了下,努力让嗓音听起来甜腻腻的:“爹娘,这六方瓶可是官窑烧制,而且‘福禄寿’的寓意又好,抬入爹娘居住的世安院定然增添一景。”

眼见女儿动起花花肠子,想将这个大胖墩抬进他们的屋里,丞相大人很是无情拒绝:“筠儿,爹的世安院太小,容不下这尊大瓶,若是六方瓶抬进去,可就连路都走不了,你娘起夜被绊倒了可怎么办?”

……

丞相大人睁眼说瞎话果然练得十分纯熟,孝子当头的高帽扣在白筠脑袋,她岂敢再塞瓶?

难得丞相夫人此次没再挑太子殿下礼物的不是,想来也是认定这瓶子必定不讨女儿欢喜,不用再扮黑脸,改成笑吟吟地说:“筠儿离京三年,殿下今日偶遇筠儿,就差人送了这份大礼进府,筠儿更应该感念殿下恩情,日日瞻仰这份贵重的礼物,方能铭记于心。”

丞相大人点点头,赞同道:“夫人说的对,太子殿下对筠儿的恩情,是该铭记于心,六方瓶抬入桐花院最合适不过。”

眼见两口子一唱一和,毫无回旋的余地,势必要将大胖墩抬入桐花院,白筠思及每日睁开眼就要被大胖墩破坏了好心情,内心深处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低下头服软道:“爹娘,女儿知道错了,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白筠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微微颤动间,泪珠仿佛倔强地不肯落下。

丞相大人看见了,仿佛被刺激一般,竟嗤了一声:“戏演得越发好了,差点将你爹都给骗了,可惜那,你今日刚回府就唱过一曲了,爹这会儿还没忘记筠儿唱戏时婉转动人的模样,真是戳中看戏人的泪点。”

丞相夫人帮腔道:“得了,相爷,你莫要拿筠儿寻开心了,你没瞧见她的小脸张红了?姑娘家脸皮薄,一会儿可别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那府里就该闹得鸡犬不宁。”

……

白筠扭曲了一张脸,真是无地自容,辩解道:“女儿不敢一哭二闹三上吊。”

丞相大人突然板起脸,训斥道:“你若敢演泼妇的戏,就别再说是我白泽的女儿,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白筠哭丧着脸,真心道:“女儿再也不敢了!”顿了顿,又补充道:“真心的,比真金还真。”

丞相大人瞟了她一眼,轻哼一声:“这六方瓶就是给你的教训,须得日日摆在桐花院里,让你深刻感受到沾上太子殿下的恩德,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话尽,一甩袖子,转过身留下伟岸的背影。

“娘……”她泪眼汪汪地转过脸,欲言又止地唤着。

丞相夫人修长的食指戳了戳白筠如凝脂的额间,嗔道:“活该,亏娘还被你刚回京时的乖巧懂事模样欺骗了,哪想到你是本性难移。回桐花院后,就老实地待在屋子里抄写一百遍《女训》,哪日抄写完了,哪日出院门。”

“啊!?”一百遍!白筠哆嗦了下,不可置信,亲娘比亲爹还狠。

奈何,丞相夫人是铁了心要挽回宝贝女儿已经难以掰正的顽劣性子,罚了抄书,潇洒地转过身离去。

第7章

墨兰看见僵硬多时的白筠杵立原地,终于身形忽闪,飘了过去,唤道:“小姐,想开点,一百遍《女训》而已,又不是没抄过,书里内容既然生疏了,就再熟悉下,出嫁前想必可以捡回来。”

白筠终于回神,怒道:“什么话?!”

墨兰伸出手将她从头到脚一比划,叹了口气:“小姐,不是奴婢拆您的台,扮乖真的不适合您,回京前奴婢就提醒过您,那时您执意如此,奴婢也没办法。如今才回府,您就露馅了,还是恢复本来面目吧?那叫,真性情。”

“嚼舌!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家小姐不是真乖?”白筠嘴角抽搐,强调。

墨兰两手一摊,十分无奈道:“小姐乖不乖,还真没法界定,奴婢只伺候过小姐一人,实在没法给小姐举例说明。”

这叫什么话?

连参照物都没有,就敢说她不乖?

真是不想混了。

白筠撸起袖子,向墨兰气势汹汹地走去,到了她跟前,突然又萎靡不振。面对打不过她的现实,即使硬气地在她身上砸上数拳,也是对她挠痒痒罢了。

不行,身为主子怎么能让丫鬟看扁了?

白筠立马叉腰挺直身板,霸气道:“从今往后记住了,你家小姐就是很乖的参照物!”

……

面对白筠犀利的眼神,墨兰脸颊微微抽搐了下,未免被殃及池鱼,终于向强权妥协,非常上道,立马应声:“是!奴婢定会督促小姐成为乖巧懂事的相府小姐。”

“算你识相!走,随我回桐花院。”白筠招呼道。

墨兰没动身,走了十几米开外的白筠觉察到身后没有人跟上来,才疑惑地回头。见到一众奴仆围着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不肯离开半分,微微挑起了眼帘,好半晌,神色才恢复如常,吩咐道:“将太子殿下恩赐的礼物一起抬进桐花院吧。”

众奴仆如获大赦,赶忙一、二、三,憋足气,同使劲,扛起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向桐花院步履蹒跚地走去。

每年春夏交替,因白筠院子里的桐花开放得绚烂至极,京城盛传白大小姐院子里的百米桐花路开时烂漫,落也缤纷,淡紫色的桐花凋零地上如铺茵褥,是初夏时节的京城一绝。

外院的粗使下人对桐花路早有耳闻,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亲眼目睹,今日借着搬运青花折枝花果纹六方瓶的由头,又碰巧临近清明时节,桐花正直繁盛时,倒是能够欣赏到难得一见的景致。

下人们跟着白筠的脚步,还未入桐花院,隔着高墙就能看见高耸的梧桐树冠迎风招展,硕大的桐花一簇簇傲立枝头,预示着春将逝去。

“瞧,那就是闻名京城的绝色。”有奴才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激动地同旁人议论道。

“据说早几年小姐还在京城时,每年桐花盛开,都会设宴邀请京城里的贵人们前来赏花,那时桐花院里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