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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头娇宠(30)+番外

作者: 紫嫣汐雨 阅读记录

蛇毒。

太子攥紧拳头,紧绷的神色间流露出狰狞可怖的眼神,恨不得将谋害她的人生吞活剥,极力压制下暴躁的心绪,告诫自己如今救筠筠要紧,方才冷静下来将她平放在地。

用刺客身上夺来的匕首在她脚腕的伤口处划开两道十字纹,放血吸出毒素,整个过程十分漫长。

也不知道吸出多少口黑血,终于见到伤口处的淤斑渐渐淡下去,血色转红。

他舒了口气,抹掉唇边的血迹,才后知后觉舌根早已发麻,咽喉肿胀,灼热感像火烧后一样辣辣地刺痛着。这是蛇毒感染时的初步症状,他不敢马虎大意,看了眼日影渐渐偏移,井底逐渐昏暗,须得赶紧将筠筠扛出井外,两人都需要找太医诊治,拖延不得。

正想得出神,耳边突然听见甜糯糯的嗓音低低问道:“谁在哪里?”

筠筠!

循声望去,欣喜地看向已经醒来转危为安的她,却发现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瞳里此刻空洞无物,目无焦距。

咯噔一下子,心底顿时漏了拍,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攥紧的拳头,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才发现她依旧不动声色。

是蛇毒引起的暂时性失明,还是……永久性?

“谁在那里!”白筠话音透着凉意,音量拔高几分,质问道。

“我……”刚想开口回答,他才发现舌头因为蛇毒导致麻痹,早已不利索,咽喉又灼痛的厉害,连声音都变的嘶哑难听,像个老态龙钟垂暮之年的大汉说出来的话。

白筠紧皱着眉头,似乎也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不能目视的现实,却不哭不闹,没有丝毫表现出失态焦躁。依旧警惕之色尽显,看向唯一能够听到声响的方位,沉声道:“你是谁!”

她听不出来。

自然是听不出来的……

两个完全相反的嗓音,如何能联系到一人身上。

心底有些失落,却很快恢复镇定,筠筠没认出他,是好事!

立刻回道:“我遵照太子殿下的命令,前来搜寻白大小姐。”

太子?

白筠露出惊疑的神色,谨慎的小脸上突然有了由衷的喜色,很快又收敛情绪,警惕地冷冷道:“他为何不在这?”

显然在她的心里十分自然地认为,太子竟未亲自前来寻她,是不对的,不应该的,不符合他的性子。

如今冒出来个太子下属,刚被坑过自然吃一堑长一智,先确定身份再说正事也不迟。

太子也觉得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她的身边,派个冒充的‘下属’慰问一番,不符合他们的相处模式。

然而,话已是出口,自然有他的考量。

他单枪匹马深入庄妃设下的圈套,如若被父皇知晓传到宫外,怕是会引起朝野震荡。

吴国储君,断然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方寸大乱,令自己深陷险境,至自身安危于不顾。

这会让父皇寒心,会让他的拥护者怀疑效忠的君主是否能够堪当大任,更会让天下人耻笑,作为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传遍大街小巷。

筠筠,也断然不能背负了祸水的骂名,那将会被朝野上下质疑,天下百姓谩骂,还如何能够堪当一国皇后的大任?

冒着彻底与她再无交集的风险,他不敢让此事发酵。

本是受害者,却承受着被唾弃的压力,是这世道不公,还是因为他的无能?

恐怕都有吧。

脸色沉重,话语也透着些许无力感回道:“白大小姐有所不知,此次你被坏人掳走,殿下心急如焚,派了好多支队伍兵分几路秘密寻你。”

“哦?”白筠略带疑惑地歪着脑袋望着他的方向,这番话倒是符合太子的作风,没有反驳,只道:“你继续。”

他心底知晓,筠筠这是相信了他说的话,赶忙解释:“属下赶巧在宫里发现了歹人的踪迹,虽派人通知了殿下,可属下怕歹人对你不利,这才提前动了手。”

白筠突然语调里透着三分迫切,询问道:“这群歹人里,可有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宫女,还有一名满脸皱纹的老者?”

这番话里的言外之意,他是再明白不过,她想追查布局者是谁?然而,事实却恐怕要让她失望了,直言道:“有,不过已经身亡。”

果然,白筠叹息了一口气,既然死无对证,也不愿再同他这个‘外人’多言,她被歹人掳走时的具体情况。

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已推测的七七八八,也就装作故作不知,继续汇报工作:“属下待收拾完歹人,顺藤摸瓜才在这处枯井中寻到白大小姐中了蛇毒昏迷不醒,如今殿下收到消息,想必已在赶来的路上。”

“你家殿下怎么那么笨,不会是被歹人引到哪个沟沟里寻我了吧?”突然,她轻笑出声,如水般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

太子语噎地看着她,哑然失笑。

好个妮子,胆敢当面编排他。

也不知道将来她若是知晓,此番话是当作救命恩人的面说的,该是何表情?

见他久久没有言语,还以为是在生气,赶忙咳嗽一声,补救道:“欸,当面揭穿你主子的老底,终归不大好,是我的不对,你可莫要放在心上。”

“欸,当面揭穿你主子的老底,终归不大好,是我的不对,你可莫要放在心上。”似想到什么,白筠的小脸满是忌惮神色,鼓作起威胁道:“你可不能向你主子告发我,倘若被我知道了你背地里使坏,到时候可别怨我把救命恩人给卖了。”

他挑了挑眉,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似在挑衅道:“哦?白大小姐要如何将属下给卖了?”

……

怎么卖?

不过就是过把嘴瘾罢了。

白筠小嘴一抿,暗道,这人怎么那么讨厌,难不成吃软不吃硬?

总不能让我跟个陌生人服软讨好吧?

士可杀不可辱!

服软那是万万不行的!

语气突然更为强硬道:“我这脑袋瓜子里卖人的点子可不少,劝恩人还是装作不知的好,反正你家主子听完话后也不会拿我怎么样。”说到此处,眉眼前不自主地飞扬起来,却不自知。

只是很快地,又满不在乎地撇着小嘴,不肯向他屈服。

太子等了好半晌,竟没等到求饶,着实愣了下。

她从来干了坏事,都是最先向他讨饶,语笑嫣然地撒着娇,同他斗嘴企图找回场子。

如今却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留下,实在令他始料未及。

沉思片刻,方才恍然大悟。

是啊,以筠筠骄傲的性子,断然不会对陌生人示弱。

她那股宁折不弯的刚强,从来都是深入骨子里,怎可能放低姿态?

“白大小姐说的极是,属下怎有胆量向太子殿下告状,这不是冒着得罪主子的风险,断了属下前程。”太子十分识趣地回道。

哈!

终于上道了。

看来还是吃硬的。

白筠小脸上洋溢着喜悦,仿佛太子不知道,就不会找她的茬,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太子似想到什么,直言倒不如激她一回,试探地口吻道:“属下观白大小姐似乎很怕殿下?”

什么?!

蹭地一下子,白筠像炸了毛似得坐直了身体,哎哟怪叫了一声,脚疼得她又跌坐回去,仍不忘怒瞪他。

没什么杀伤力的凤眸,让太子觉得像母后宫里那只早些年被他强行关进笼子里,不断向他吃牙咧嘴张牙舞爪的蠢肥猫。

嗯,鼓胀的小脸越看越像。

正努力将蠢肥猫与她的模样联系到一块,又听见她急不可耐地辩解:“就东宫里那一位,我才不会怕他呢!”

“哦?是这样的吗?”

“那是自然的,就那位,徒有其表,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老记仇了!是个小人!十足的小人!”

……

果然激将法最好使,总能听到平日里听不到的‘真心话’。

嗯,这话要记在本子里,以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