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28)

但是所有的技巧、所有的搏杀经验仍然留在了灵魂中。

他深吸一口气,刀出如疾电!

刀刃划过兽类的躯体,如劈开泡沫。那只猎犬在空中,身躯就被削成了两半。随后刀身在手中一转,银光划出漂亮的弧线,被反手干脆地捅到了身后偷袭者的头颅中。

拔刀的同时,左手利爪已经掐住了又一只扑来猎犬的脖颈,尖锐的顶端刺进去,直接绞断了它的脖颈。而它身后的两个同伴被悬停在空中的黑刃猛地贯穿,雾气淌满了一地。

长刀此刻已经被重新执稳,他收回左手,双手持刀,挑飞了几只扑向黎朔的猎犬。

但这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破绽,一只猎犬跳上右肩头,狠狠咬住了皮肉。

它还没来得及撕咬,就被夏一南的利爪扎进了脑袋,直接甩到了无底的深渊。血淋淋沥沥地淌下,湿了半边衣衫,他吼道:“你他妈的快点!”顺手又扎死了两只猎犬。

右手持刀,左手是如兽的利爪,稍有磨损,就有颗粒及时补上。如此进攻,黑刃留不出一点能量来防御自身,他一贯是如此地有侵略性,因为他从未有过退路。

防御是没有用的,在这里等不来支援,死了都只有自己知道。

猎犬永远不会放弃追逐。这种恐慌曾经长久地折磨过他,即使是多年后的如今,他也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地战斗。

谁不害怕被彻底遗忘呢。

刀光划过成群的猎犬,利爪碾碎它们的头颅,但又更多的扑上前来,这搏杀是无止境的。

“……好了。”黎朔沉声应道,终于睁开了眼。

焰浪弹出,淹没几只胆敢接近的猎犬,他几步来到夏一南身边。下秒夏一南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拦腰抱了起来。

准确地说,是黎朔把他撞飞出了楼梯。他们二人在空中抱作一团,开始高速下坠。

很快猎犬的咆哮声彻底听不见了。失重感携杂着惊风袭向他们,旋转的楼梯在面前高速上升,成了模糊的线条,头顶的光源远离、消逝,这么看就像是在一同坠往地狱。

夏一南骂道:“你发什么神经!放开我!”他觉得黎朔已经失心疯,屈膝顶向他的腹部。

黎朔闷哼一声,没松手,说:“出口在底下!”

“那你他妈的早说啊活该被踹!”夏一南骂道,风声太大,两人都是扯着脖子互相吼着,“直接摔下去会死的!”

“没事门是朝上的!”

“你确定吗?!!”

“百分之九十九!”

“艹要是那百分之一呢!”

“认命!”

“x你娘!”夏一南骂道。

黎朔大笑。活生生的疯子,夏一南咬牙切齿地想到。

坠落。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光争先恐后地逃离身侧,奔向天际。

黑暗拥抱住了他,令他再看不清去处。灵魂在永远的失重当中挣出体内,飘飘摇摇地离开这副躯壳。内心莫名破开一道温热口子,寒风携来故人的气息,狂妄地灌进他的心肺与灵魂中。

坠落。

无止境的坠落,时间被惊风吹散。呼吸压在喉间,周遭无光而暗淡,很快连楼梯的线条都看不分明。

思绪随着光源一起消失,风声变得缄默,失重都感受不到了。在分不出虚实的感知里,这是一场漫长的漂泊,他身躯变轻,飘浮在黑暗中。

好似置身于宇宙最深处,慢慢溺亡。想要开口,话语却被淹没。想要目睹,视线却铺满黑暗。想要存在,归宿却从未被找到。

这是那么多年来,他未曾逃出过的恐慌。

这坠落实在太漫长了。在这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去。

然而怀中鲜活的体温却明确提醒着他,他们正在逃离这场噩梦。

黑暗宇宙的尽头,一点微光亮起。他听见黎朔有力的心跳声。

夏一南嘴唇动了动,伸手,似乎是想要回抱住他。

手接触到的瞬间,身躯一轻,眼前的一切都消退了。他在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息着。

周围恢复了正常,床铺洁白,装饰华丽,窗外月光透过枝干,细碎地淌满一地。他回来了。

心还是跳的很快,许久不能平复下来。身上的伤也被带了出来,只是夏一南实在没力气处理。他靠着墙休息,等待呼吸平缓后,才觉得面上有异样,伸手抹了一把。

不知何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第21章 歌声已朽(20)

大厅里舞曲悠扬,男女们以优雅的步子旋转,西装革履,裙尾艳丽。

娜塔莎本身就有一米七几,如今踩了一对极高的高跟鞋,几乎和夏一南平视。他们紧握着彼此的手,和其他舞者融为了一体。

而周围不论男女,肤色都是同样病态的苍白。他们面带笑容,轻言慢语,要是血肉被割开,很快青筋就会再隐藏不住,狰狞地爬上面庞。

古堡在这末世犹如乐园,而觥筹交错的舞会则是它最华丽的一面。然而乐园从未存在,华丽底下只是层层腐肉。

但不论如何,眼下气氛极佳,只有两处地方不好,一是娜塔莎跳起舞来仿佛战争,好好的动作被她甩得刚劲有力,高跟鞋每次狠狠踩在地上,都像是踩了尖刀进脚下人的头颅。二是远处尼坤看他俩跳舞,脸色实在不怎么好,夏一南总觉得下秒那双眼里就能射出激光,把整个古堡劈成两半。

趁着音乐高昂,他俩来到大厅边缘,半身隐在柱子背后,挡住了尼坤和他身边希尔德的视野。

“你那里到底怎么样了。”夏一南低声说,“孔雀现在看上去就是活火山。”

“我还在下水道里。”娜塔莎的披肩长发遮住了耳部的通讯设备,黎朔的声音正从里头传出,“快到地下室了。”

趁着音乐高潮未结束,娜塔莎轻声将内容转述给夏一南。

随后他们踏着歌声,离开了柱子的范围。又是一轮无尽的旋转,裙摆扬开好似盛放的鲜花,在这其中隐藏着一场战争。

“教授真是雅兴。”远处希尔德感慨道,“我听闻他并不是那么喜欢交际的人,没想到跳起舞来也很热情。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参加舞会。”

“偶尔也是需要放松的。”尼坤勉强笑着,保持礼貌,“你能为了他特意出席,他肯定也很高兴。”

“待客本来就该如此,何况教授是我敬重之人。只可惜黎先生病了,”希尔德微微叹息一声,“肯定是因为我们招待不周。”他话锋一转,“难得的好时光,我们这边的姑娘虽然不多,但尼坤先生不想享受一下舞会的乐趣么。”

“……他在做什么?”夏一南远远看到希尔德朝尼坤伸出了手,仿佛邀请的动作。

娜塔莎皱了皱眉,也有些困惑。

随后夏一南看到希尔德满面笑容,牵起尼坤的手下了舞池。

夏一南:“………………”一瞬间他有了恍惚感。面前娜塔莎眼睛也直了,两人一走神,差点一起撞到柱子上。

于是舞池里多了一对舞者。希尔德生得极为高大,比尼坤还要高上半个脑袋,加上他本人极具绅士风度,对待他的舞伴可谓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他们在旋转,尼坤的浑身关节僵的好似糊了水泥,一贯精心打理的脸上出现了对人生意义的思考与茫然。

希尔德倒是保持了优雅,好似这是最寻常的事情。他一点点引导着他的舞伴,搂着腰,即使被一连踩了几次脚也面不改色。尼坤这辈子大概是第一次这么无措而被动,脚步错乱,跌跌撞撞,神情好似看到朝阳正从西面冉冉升起。

乐曲又进入一个小高潮,耳机里终于传来黎朔的声音:“我到地下室了,他们全部在这里。等我把锁熔断了再汇报情况,你们那里没事吧?”

“……基、基本没事。”娜塔莎哽了一下,“一切正常。”

远处尼坤正在努力配合希尔德,做出个下腰的动作,脸上还全是彷徨。而希尔德的笑容堪称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