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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34)

夏一南率先跳上了一辆越野车。这种以“信”为能源的车辆,在末世这么多年早就被改装成不用对应钥匙,就能直接发动的模式。

黎朔和他上了同一辆车,坐在副驾驶。随后他一脚油门到底,车辆狂飙出去,径直驶向古堡大门。

风在耳边呼啸,月色皎白,大门近在眼前。

七秒钟后,什么东西猛地撞上了车的保险杠。夏一南强忍住刹车的本能,速度不减。

那东西很快爬上了前盖。希尔德满是血污的面容出现在玻璃前,蔚蓝眼中满是癫狂。

刚刚大口径的狙击枪,已经足以让他的脑袋爆开成浆糊,如今他却堪称完好无损。丝缕白光在他身边现形,温柔地缠绕住身躯,修补着刚才的撞伤。

“教授……”他兴奋地低吟到,朝夏一南伸出手。

黎朔面无表情,将焰浪弹到了他的脸上。

滋滋灼烧皮肉的声响中,希尔德仍然在笑。白光以惊人的速度填补创伤,修复着本该千疮百孔的身躯。他朝夏一南伸出了手,眼中带着病态的痴迷:“教授,如果你不能留下来,可以亲吻我的手吗?”

夏一南:“………………”

“滚!”黎朔大怒,硬生生从竭尽的体能里又逼出了潜力,火球撞入希尔德的怀中,吞没他快要碰到夏一南的手。

这回希尔德终于滚落下了前盖。但很快在一阵枪声的扫射下,越野车猛地倾斜向一边,在大门口前几十米处,撞到了一座装饰用的石墩。

“爆胎了。”夏一南爆了句粗口,翻身下车。他身后追随而立的希尔德黑翼展开,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肩膀。

那力道很大,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夏一南吃痛,转身一拳就要揍到他面上。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抵在希尔德脑壳上的手枪。

扳机扣下,子弹精准贯穿头部。

叶淮左手中的枪冒着硝烟,他面无表情。

第26章 歌声已朽(25)

叶淮看着夏一南, 嘴唇动了动, 似乎是想说什么。

话语还未出口,黎朔已经冲上前飞踢一脚, 趁他失去平衡的刹那扭住胳膊,伸手夺枪。

然而叶淮毕竟同为战时老兵,搏斗经验丰富, 身上狰狞的疤痕皆是荣誉的勋章。黎朔经过大半晚的折腾,体力实在不支, 很快被他挣开。

叶淮刚想反击, 就被夏一南猛地撞开, 他往后踉跄几步,枪失手飞到了远处。

远处娜塔莎所在的车辆就要驶来, 特意靠近:“上来!”夏一南扯着刚站稳的黎朔,准备跳上车辆。然后听到叶淮喊:“等等!”

远处是蜂拥而至的感染者,掠夺者的枪声此起彼伏, 希尔德的脑袋在白光中快速重组着,皮肉愈合, 神经重连。在这一片混乱中,叶淮吼道:“小心尼坤!车站里……”

他的话语终结在驶来的车辆中,被风声吞没。夏一南和黎朔跳上车辆, 娜塔莎将油门踩到底,引擎轰鸣, 越野车呼啸着驶向只被修复了一半的大门口, 在一片纷飞的木屑中飞驰过桥梁。

游乐园的设施飞速掠过眼前, 车子的速度被压榨到极致。古堡被高大的围墙所遮掩,但很快,巨大的阴影还是笼罩了他们。

那是伤势愈合、追上来的希尔德。

他浑身上下早就被血液和暗绿体液浸满,兵士用为数不多的枪支朝他不断射击,然而子弹扯开黑翼还不及白光复原的速度。

黑色的人面蝠群缠绕在他身边,发出尖利的笑声。这次夏一南终于认出来了,它们其中一些的面庞,是车站失踪的兵士。

扫射下成堆的蝙蝠坠落,又有新的张牙舞爪地补充上前。离得最近的几次,希尔德的利爪已经擦上了车辆后头。尖锐的指甲摩擦时爆出一串火花,刺耳的声响响彻。

幸好这已经是他的极限。离古堡越远他的速度越慢,到最后被车辆甩在了后头。

此时他俊美的面容已经败坏,就像原本覆盖在上头的人皮突然剥离,露出了底下狰狞的真相,青筋与血污交错,可以吮人血肉的獠牙在唇间若隐若现。

一直隐约连着他的白光不见了,与其一起减弱的是自愈能力。

子弹穿过身躯,黑翼的伤口几乎不能愈合,变得残破不堪。头部再次被流弹贯穿,他坠落在尘埃中,从远处看,和一般的感染者没有半点区别了。

躁动的蝙蝠彻底噤声,四处盲目翻飞。

车辆迎着扑面而来的风,驶出游乐园。宽敞的街道铺陈,前方一片坦荡。

他们逃出来了。

尼坤和娜塔莎同在一辆车上,此时心情终于好了些许,回头调笑到:“这经历回去够某个野蛮人吹十年了……”

后座夏一南和黎朔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东歪西倒在座位上,彻底没了反应。

尼坤愣了愣,转头悻悻然住了声。其他人也没闲心和他调侃,每一人都带着如释重负后的疲惫。娜塔莎一言不发,专心盯着道路前方。

兜兜转转,回到车站约莫需要二三十分钟。眼下该是破晓前的一段时光,感染者的狂躁达到一个小高峰,直到黎明才会缓解。

但他们在路上,没见到几个游荡的感染者。就连平常对车队最敏感的狼群感染者,也半点动静没有。

城市安静得可怕,好似感染根本不曾发生。

过了十余分钟,娜塔莎开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尼坤随身总会带着一块金怀表——这玩意在这个年代着实少见,据他说是自家的传家宝。当时掠夺者们只收去了他们的外骨骼和武器,这块表得以幸存下来。

听到娜塔莎问话,他从口袋内掏出怀表:“六点二十七。”

“平时这个时候,”娜塔莎的语气有些犹豫,“天该亮一些了吧?”

“或许是阴天呢。”尼坤说。

“不,你看天空。”娜塔莎仍然犹豫,“好像那些……不太像云。”

空中被浓厚的灰色遮掩。那些灰色在翻涌,似乎和平常相同,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尼坤仔细观察了一会,说:“天气很糟糕,但我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东方还是透出了微光。那光芒几乎被昏暗吞没,视野仍然极度不佳。

车站的大门就在十分钟的车程内,这时他们已经进入了新城区。比起来时的路,这里的楼宇高大了许多。尽管它们外墙体多处有破损,将内部区域都裸露在外,看得见结实的钢筋,但大部分还未倾倒。

在阴沉天色下,那些房顶此时好像有密密麻麻的东西在蠕动。刚开始只有二三,但楼宇越高的地方数量就越是庞大,令人不得不注意。

还未等他们看清那是什么,其中一个东西就不慎从楼顶跌落。它刚巧在车队的前方,自极高的地方坠落,在地上摔成了一滩。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分辨出来了,那是一个感染者。

再仔细看向房顶,那些蠕动的东西分明是一个个感染者。它们干枯的手朝向天空,指间划过几抹灰黑的流云,像是在进行什么诡谲的仪式,从喉咙间挤出了嘶哑吼声。

楼宇的底部和中部,还有不断向上攀爬的感染者——它们大多动作笨拙。可被吸引的并不只是普通感染者,高阶感染者也同样在向上攀爬,摇摇晃晃挂在钢筋和窗户上。

它们一反常态,对经过的车队没有任何攻击的欲望。在最顶端仍时不时就有感染者坠落,在地上摔的暗绿汁液彻底爆开。

而向新城区更深处,沿路皆是干涸的体液与尸身,楼顶聚集的感染者也更加疯狂。

这是所有人都没见过的景象,只是他们现在实在没有纠结的精力。

一路回到车站的安全门处,几乎都没感染者进攻车队。电梯降下,明亮的灯光点亮他们的眼睛,驱散了其中一路行来的阴霾。

不管外头究竟如何,他们到家了。

去时的人,回来的不及半数——幸存者可谓是奇迹,本来车站内低迷的气氛受到鼓舞。围剿“死亡”的行动损失惨重,但在古堡存在的暴露下,车站开始重新规划与掠夺者的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