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楚氏昭华(55)

楚蝉福身,“小女自幼对演算比较在行,不如就给大王表演一个?大王不妨拿出以往的旧账来,小女能够在一炷香内算出来。”

众 人都有些不信,演算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学过,一般人都会,可若是说一炷香内把一本账算出来就有些夸张了。更何况秦王掌管的是全国的税收和各种收益,一 年的账本足足需要几人演算整整一日才能得出结果,就算是一个月的账目,也需一人大半日才能演算的出来,这小姑娘好大的口气,竟敢说用一炷香的时辰演算出 来。

平邑看着楚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楚氏,你可莫要说胡说,若是一炷香之内演算不出,那便是欺君,是死罪。你可敢应承下?”

楚蝉福身,直视平邑,“小女敢应,若是一炷香内演算不出,任凭大王和公主发落。”

“父王,这可是楚氏应下的,若只是一般的表演实在无趣,不如咱们就应下她吧。”平邑侧头冲秦王柔声笑道。

秦王大笑,“有趣,的确有趣,既楚氏都敢应下,那且看着,若是能够在一炷香内算出,孤就允你一个条件,若是演算不出,孤就赐你一条白绫如何?”

楚蝉高声道,“多谢大王。”

周围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这楚氏真是大胆,这种事情怕就是聪明如公子拙成都不能在一炷香内的时间演算出来,这楚氏当真不要命了?”

“并不一定,这楚氏面上并无慌乱,显然是胸有成竹,或许她有别的法子也不一定,且看看吧,若真是能够在一炷香的时辰内演算出,这楚氏便真是有本事,值得咱们另眼相看。”

秦王吩咐下来,很快就有宫人把往年内库的存下的账本拿了出来。

大殿中央摆着一张桌案,上面放着账本,笔墨和一个玉算盘。

秦王手中有着一个账本,上面记着明细账目和最后的总额,楚婵面前的账目便是只有每日盈利和支出,需要楚婵算出一整月的额度。

下方的邹婧低声冷笑,“他们怕是等着看阿婵的笑话,还有那平邑公主,不过是想害阿婵性命,可惜这次要让她们失望了,阿婵可是最聪慧的,这区区一本账本算啥,就是一整年的,阿婵也能在一炷香内演算出来。”当初先生考演算时她们可是历历在目,阿婵那时只怕还藏拙了。

澹台玉低声道,“好了,慎言。”

卫珩的目光落在中央那少女身上,少女穿着不太合身的衣裳,头上插着一根有些俗气的牡丹金簪。饶是如此,还是遮掩不住这少女身上的光彩,这光彩不是她的皮相,而是一种与生俱来气质。

卫珩从未在任何少女身上见过这样的光彩,她的面上带着无畏,直视大殿之上的秦王和平邑。

楚婵坐下,并不去碰桌案上放着的玉算盘,翻开账本,第一卷上的是密麻的数字记录,都是一些最简单的算数,只不过太多,所以麻烦一些,对于只用心算的楚婵这实在算不上题目,几乎只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第一卷上头的答案已经在脑中了。

执笔在帛上写下,又打开另外一帛卷,也完全不需算盘就在心中把答案算出,记录下来。

下头的人瞧见都有些呆了,“这楚氏竟不用算盘?她在作甚?胡乱写吗?”

不少人心中也有这样的疑问,难道这楚氏真是上赶着找死,不用算盘,就把结果胡乱写一通?

邹婧看着呆掉的人群冷笑一声,没有吭声,澹台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平邑公主的面上也带了一丝的笑容。

卫珩如幽潭的双眸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神色不变的楚婵。

楚婵一卷卷的帛卷翻阅下来,不用半柱香就把上头所有的账目看完写出,最后统计出来的演算结果写在了帛卷上,这才起身冲秦王福了福身,“大王,小女已经将结果演算出来,还请大王过目。”

秦王也有些怔了,心中有些恼怒,觉得这楚氏在忽悠自己,她竟然不用算盘,这结果能正确吗?

不等秦王说些什么,平邑怒道,“楚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玩弄我父王,你这是什么答案?不用算盘?不过是粗粗的扫一眼就写出来,这才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敢说你这结果是正确的?”

楚婵并不退缩,回道,“大王,小女并无欺君的意思,小女自幼对演算比较敏感,哪怕不用算盘就能在心中知晓答案,这些账目对小女来说,就如同最简单的算数,不需要算盘,只需心中过一幕便能知晓答案,大王若是不信,不妨看看最后的结果,是否同大王手中的一样。”

秦王道,“来人,把帛卷曾上来。”

内监很快把楚婵面前写着最后结果的帛卷捧起送到了秦王面前,上头的结果竟真的同秦王手中的结果一模一样。

秦王脸色微变,“楚氏,这真是你在心中演算出来的?”

楚婵道,“大王若是不信,不妨在呈上一本账目来。”

下边的贵族忍不住道,“大王,这楚氏莫不成演算出来了?”

看秦王的面色,众人便知晓这楚氏真把结果演算了出来,一时都有些不信,什么人竟能够在心中演算楚这么复杂的算术。光是这一本账目,就足足花费了王宫里专门演算的官员一整日的时间。

秦王心中也有些不信,冷着脸又让人送了一本账目过来,结果依旧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楚蝉就把最后的结果写了出来呈现给秦王。

秦王看了结果,脸色终于变了,看着楚氏大笑起来,“你这小儿,真是有本事。”

下头的贵族便知这楚氏两次都把结果演算正确了,心中都不由起了一丝敬佩之心。

这世间的贵族虽大多都看不起那些普通的庶民,但是对于楚蝉这样的人才还是存着敬佩之心的。

一时之间,下面的贵族都是贺喜连连。

秦王吩咐道,“来人,赏楚氏十金!金丝丝绸十匹,红宝石镶金头面一副。”又去问楚蝉,“方才孤答应你若是演算出来就允你一个条件,你可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孤定会满足你的。”

楚蝉笑道,“小女家人平安,又得澹台先生的教导,实在想不出有何所求。”

秦王道,“罢了,你既无所求,孤就赏你金牌一块,日后可用这金牌提一个要求。”

命人下去奉上金牌,楚蝉郑重结果,跪下行了大理,“楚氏谢过大王。”

很快又有内监把其他的赏赐之物进来赏给了楚蝉,秦王这才笑道,“成了,你赶紧回去坐着吧,今儿真是让孤大开眼界,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本事,不错不错。”

平邑面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去,死死的盯着楚蝉。

楚蝉回到位置上坐下,澹台玉小声笑道,“你做的很好,不畏权势,这世间的人向来如此,喜欢有才华之人,无需掩盖你的才华,这样他们才会敬佩你。”

楚蝉点头,“先生说的是。”

众人的目光落在楚蝉身上,多了丝些善意。

又有舞姬上前表演助兴。

不一会楚蝉带给众人的激动渐渐消散,楚蝉也默默待在位置上喝茶。

转眼到了申时,寿宴也到了尾声,等到最后舞姬下去,这些贵族们也都喝的微醺了,秦王身边的内监上前宣布了散席。众人依次退出大殿,楚蝉也跟着退了出去。

不想刚走出大殿就瞧见大殿另外一侧,一个年约十七八左右的高大少年正在踢打地上的一名少女。

少女穿着宫装,一看便知是宫中的婢子,那少年身材高大,长相一般,隐约看去竟和秦王有一两分相似,面上带着明显的兴奋之色,那婢子已被打的奄奄一息,却连一丝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少年身边的宫人看着众人出来,面色一变,想赶紧拉着少年离开,少年仿若不知。

秦王瞧见这幕,脸色也便了,上前呵斥道,“怎么回事?瞧着公子嘉为何不上前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