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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真国色(37)

去斋堂取了吃食回来路过漪澜堂的时候沈牡丹朝着里面张望了一眼,宴王已经不在了。她心中不由的有些松散,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些怕这男人,不愿与他见面交谈。她知道许是因为见过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在回到这样等级森严的世界里,她对这样的等级便没那般的遵循了。就比如宴王赐给她的珍珠,若是上一世,她肯定是不敢把它给迟宁沛的,这一世却给了,很明显,她受到了那个世界的影响。那个世界的观念以后也还会持续着影响着她的,所以,她怕宴王,她怕自己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回到院子里,两人吃了东西思菊帮着研磨,沈牡丹继续抄写经文。如此过了两天,小雪继续下着,许是怕碰见宴王,这两日沈牡丹没有跟着思菊一起去过斋堂了。

这日一早,沈牡丹想着要去前面的几个殿堂拜拜菩萨,一早吃了饭食,净了手,同思菊说了一声便去了前面的殿堂。

等到诵读完经文回到宜居堂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等了一会没瞧见思菊回来,沈牡丹自个去了斋堂取了吃食回来,这次路过漪澜堂的时候没有瞧见宴王。等她回房吃了饭食,思菊依旧还是没回来,她的心中也有些忧虑了起来,思菊这是做什么去了?

正想着寺庙那边忽然传来嚷嚷声,她拿起一件毛大氅去了前面,正听见一个小僧侣焦急的道:“有位香客去了后山,小僧怎么都拦不住,如今都两三个时辰还未回来,可是哪位施主的家人?”

沈牡丹心中一惊,想到了思菊,忙问那小僧侣,“小师傅,那人作什么打扮?可是位姑娘家?”

小僧侣点了点头,“是位姑娘家的,披着一件暗紫色的斗篷,早上没多久就说要去后山有些事情,到如今可未归来,可是施主的家人?”

沈牡丹心里一凉,思菊这几日的确披着一件暗紫色斗篷,刚才在房中也没瞧见那斗篷,看来真是她的,只是这丫头忽然去后山做什么,这般冷的天儿,出了事情可怎么是好!她也未曾多想,披上大氅就朝着后山跑去,那小僧侣急忙叫道:“施主,你做什么,如今下着雪去山中可不好……”

沈牡丹头都未回,“我只是先去瞧瞧看……”

从寺庙的后院出去,路过还未上冻的溪水旁,沈牡丹顺着水面上的小木桥过去,站在一条小径旁,这条路就是通往后山的路了。沈牡丹四下查看了下,发觉地上还有些淡淡的脚印,只下大半天的雪,脚印也差不多被覆盖住了,她心知不能再耽误了,不然等到雪迹把脚印覆盖住,人会更加难找到的。

她没有任何犹豫,抬脚顺着脚印追了过去。

寺庙里小僧侣正在纠集人去后山寻人,就瞧见一个穿着暗紫色斗篷的姑娘家抱着一大包的东西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同样抱着一大包东西的中年男子。那小僧侣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嘀咕了一句,“这位施主穿的也是暗紫色斗篷……”忽又想到什么,脸色大变,“难不成刚才那位施主找的是这位施主?哎呀,这可怎么办,去后山的可不是这位施主呀。”

思菊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姑娘刚去了殿里,沈天源就上山了,来给沈牡丹送些吃食衣物和银炭,下雪路上打滑,牛车上不来,东西又挺多的,思菊便跟着自家老爷下山搬东西去了,瞧见这闹哄哄的样子不由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位小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睡觉去,╭(╯3╰)╮

34、、

卫朝南北统一,分为九州,九州之外也有无数蛮夷小国,在最北方的蛮夷荒地有个西郸国,属蛮夷中最大的国。西郸国位属荒蛮之地,民风剽悍,骁勇好斗,物资薄弱,大多数的蛮夷人都是以养牛羊牧草维生,不像九州内物资丰饶,各种粮食农作物。

三年前西郸国联合周围诸位蛮夷小国对两国的交界冀州发动了战争,冀州位于两国的交界一直都有些动荡不安,虽有争斗发生却不会是如此大规模的。这次西郸国发生的战争让冀州措手不及,当今皇上炀帝派遣排行五和七的珩王,宴王前往冀州共同抵挡蛮夷。

这场战争持续了好几月,当时冀州被困,两王亲自带兵奋力杀敌,战场上,珩王为救宴王挡下一箭。后,珩王伤口恶化,几日之后身亡。

卫琅宴每当回想起五哥替自己挡的那一箭了,心里便难受痛恨,因为五哥替自己挡下的那一箭而要了五哥的性命,那一年珩王妃得知珩王战死沙场没多久便郁郁而终,只留下当初才只有两岁的小世子卫梓安。卫梓安原本要被皇太妃抱去养着的,他不同意,非要亲自把小梓安带在身旁养着,皇太妃因为有些内疚也就同意了下来,这几年他一直把梓安带在身边,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皇太妃是他与五哥的母妃。排行五的卫玉珩,排行六的卫安景,排行七的卫琅宴均是皇太妃所出,只不过皇太妃最疼爱的则是和太上皇容貌相似的景王,当初冀州与西郸国大战,皇上原本是打算派遣景王过去的,皇太妃怕自己最疼爱的老六有危险,跑去同皇上诉苦,说是珩王与宴王更加适合去冀州,皇上无法,便让珩王和宴王替换下了景王,去了冀州。

对自己的这个母妃,卫琅宴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小时候她对六哥的疼爱和关心,对他和五哥的疏忽,因此就算是生他养他的母妃,他对她也没有多少的感情。反而那时候卫玉珩经常护着他,两兄弟的感情非常的好。

五哥去世的时候是冬日里,所以每年这个时候只要有空闲他都会去寺庙住上几天,听僧侣念佛敲木鱼。

前两天站在漪澜堂的时候,他已经瞧见了那沈家四姑娘,看见她那轻手轻脚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好笑,若是真的惧怕他,当初为何要把自己送的珍珠拿去给了迟宁沛来向他讨人情,甚至第二次的时候还把那珍珠拿去给当掉了。她根本不惧他,那般的样子也不过是告诫自己必须怕他而已。卫琅宴不觉得自己是个心软被人左右情绪的人,若是其他人做到她这个程度,只怕自己早已忍不住下去责罚了那人。只是,她却是梓安的救命恩人,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责罚与她的。

甚至给了迟宁沛机会,听从了她蝗灾的建议。前几日从罗家路过,听见路上议论罗家与沈家的事情,他甚至鬼使神差的让人停下了马车,听完了八卦,又亲眼瞧见她跟着自己的父亲身后从罗家大门冲了出来,她眼中的无奈和愧疚,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的确没有伤心。

那一刻,他是真的觉得这沈家四姑娘有些不可思议。

这一次,听完了僧侣念完经文正准备返回漪澜堂的时候看见沈家四姑娘的丫鬟正抱着一堆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位小师傅,发生什么事了?”

卫琅宴听到那小和尚都快要哭了,“这位施主,今日早上的时候有位施主去了后山,如今还未归来。方才又有一位施主上山去找那位施主了。去后山的施主同您一样穿着暗紫色披着,只怕上山寻人的那位女施主怕把去后山的姑娘当成了你了……”

思菊立刻就听明白了,自家姑娘以为去后山的是自己,所以跑去后山找人去了。她吓的不轻,脸色发白,手中抱着的东西也咚的一声全部掉落在地上,连她身后的沈天源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吓的立刻丢开了手中的东西,慌着要去后山寻人。

卫琅宴是知道有人去了后山至今未归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沈家四姑娘会如此的鲁莽,还没弄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丫鬟就跑去找人了。他皱了下眉头,没有任何迟疑的叫住了沈天源和思菊,“你们在这里等着,等着方丈大师安排人进山寻人,我先去后山看看。”说罢,大步离开,朝着寺庙后院奔去。

思菊和沈天源回头,都有些发愣,显然是不知这高大俊朗的男人是谁,眼睁睁的看着那高大的男人很快消失在大殿之中。两人也正想跟过去,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阿弥陀佛,旁边的小和尚们立刻站直双手合掌回了一声阿弥陀佛,又欢喜的道:“方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