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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夫人黑化日常(88)

阿大得了声令,立刻过去打开箱笼,从当中取出六层黑漆镙钿牡丹花镶宝石妆奁,这妆奁光从外间看着就贵重无比,胡嬷嬷在一旁看的咂舌,都道大奶奶家中是苏州大商户,富贵逼人,挥金如土,她原是不信的,现在见到这些东西才有些相信的确如此。

等着大奶奶的东西一件件从着箱笼中取出,胡嬷嬷看的眼都直起来,光是妆奁都有四个,还有各样镶金玉石的匣子,绫罗绸缎,每样都看着富贵无比,哪怕只是个匣子拿出去都能卖上不少银子吧。

姜婳这一行人已经回京安置,且说帮着护送辎车行李的吴教头却有些不得劲,他是姜宅的护卫教头,平日是跟着老爷身边的,这次老爷担心大姑娘,要他带着护卫一路护送,他是男子,自然不得与姑娘住一条船上,当天把箱笼搬入后面的船里,与舵主说好,等着姑娘过来就启程离开。

路上要等两日才能靠岸停泊,上岸置办干粮,前两日的干粮无故少去不少,吴教头也摸不清怎么回事,让人严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次日酉时,他与几个护卫上岸买干粮,没曾想当天夜里,干粮又少了些,这种怪异现象持续到洛州,行至洛州时换辎车,才渐渐停了这种怪异。

却不知当天夜里,他们把箱笼搬到辎车上时,有抹瘦弱修长的身影偷偷钻进帷盖的大车里,悄悄躲好,一路混着他们的辎车前往京城。

姜婳睡的天昏地暗,睡到戌时都未醒来,燕屼刚刚归府,还穿着官服,身姿挺拔,大步朝着正院而去,身边跟着的默然快速道:“爷,大奶奶已经回府,这会儿正休息着,可要奴才去传膳?大奶奶回来一直用过饭食。”

燕屼今日也是忙碌不已,黄河中下游地区又闹水灾,皇帝召见文武百官入宫想对策,由周长林引荐,他于殿前讲解水利法子,他对水资源开发,防止水灾颇在行,皇帝龙颜大悦,当场任他为水部郎中,属工部的内设机构,正五品官员,从着殿试钦点为状元郎到如今成为水部郎中,他用时四个半月,右迁速度真快,令人惊叹。

下朝后,他与周长林留在宫中整理水利方面具体法子与步骤,只等着即可送往黄河长江中下游的地区实施起来,他过些日子,可能要出门一趟的。

直到酉时才出宫,又去老师家中商讨许久,这才归府,听闻大奶奶已归家,他冷漠肃穆的面庞松动些,人也松散下来,先道:“我过去瞧瞧,你让厨房传饭食吧。”

过去正院,丫鬟婆子们还在箱笼,见到姑爷,全都呼啦啦跪下来请安,燕屼大掌一挥,轻声说道:“全都退下去吧。”

丫鬟婆子们退下,燕屼进到内室,见珍珠伺候在一旁,月白色棉细纱帐层层放下,只能够见到里面微微隆起的身影,他挥挥手让珍珠退下,珍珠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讲出口,俯身退出。

站在棉细纱帐前半晌,燕屼脱掉靴子站在床脚踏上,微微俯下身子,掀开层层纱帐,里面那道微隆起的身影展与他面前,披着锦织薄毯,她平日最是怕热,这才八月初,京城里还是有些热的,她竟用薄毯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燕屼失笑,只是等到他掀开她身上的薄毯,望着消瘦娇嫩的身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燕屼的脸色难看起来,跪在床榻间,伸手抚她清瘦面颊,她好像不太舒服,蹙眉翻身过去,用背对着他,他解开她腰间带子,脱掉她身上的绸衣,露出白皙光裸的后背,背后的肩胛骨越发的明显,他的脸色变的肃穆,小心翼翼替她穿好绸衣,盖好薄毯,下榻穿上靴子,大步走出去,面无表情。

“全都去庭院里。”他冷漠说道。

丫鬟婆子们轻手轻脚退出去。

燕屼来带庭院,晚霞西斜,光影斑斓的,青石铺设的地面跪着都是姜婳身边的丫鬟婆子们,胡嬷嬷早早的离开,既然大奶奶不需要用她,她也懒得凑在跟前看的心烦,回去歇下。

丫鬟婆子匍匐在地上,砰的一声巨响,都给吓着一跳,阿大悄悄抬头,见姑爷一脚把旁边的石凳给踹飞出去,那石凳姜府也有,怕随意移动,用的花岗岩砌成,沉甸甸,还用泥将石凳与地面牢牢的焊合一起,姑爷这一脚踹在人身上,都能把人给踹死吧,阿大急忙低头下去,听见姑爷冷若冰霜的声音:“大奶奶的身子怎么回事?如何会瘦成那个样子?”

齐妈妈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大奶奶从上着船就开始晕,整整两日滴水未进,直到船舶靠岸,老奴去岸上置办小炉子,买些食材,抓了些药回来,大奶奶喝了药,勉强是不吐的,可吃不进东西,这一路颠颠簸簸到京城,大奶奶瘦的都快虚脱,老奴也是担心的不成,结,结果……”

接下来的话,齐妈妈犹豫着该不该说。

燕屼道:“说下去!”

齐妈妈就继续道:“入京后碰见护国公府的那位县君姑娘,她自个的马车走错道,偏偏为难大奶奶,说是大奶奶冲撞了她,让大奶奶下去给她赔不是,那会儿大奶奶都快坚持不下,偏偏我们这些奴才不清楚京中动向,不知该如何,那,那位胡嬷嬷就下去给县君姑娘赔不是,说是大奶奶做错了事儿,改日由着姑爷上门去赔礼道歉……”她还在继续说着,没人看见燕屼此刻是何等表情,当真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冷静的吓人。

“后来还是大奶奶精机灵,下去与县君理论,县君这才放大奶奶离开,等着回到府中,大奶奶想喝杯热茶吃盏燕窝都是没有的,胡嬷嬷说是正院没有小厨房,从厨房端过来的热水浇不出滚烫的茶水,奴才们说把小厨房置办起来,可,可那位胡嬷嬷却说这事儿必须经由姑爷您的同意,后来大奶奶实在是累的受不住,梳洗后就去床上睡下,一直睡到现在。”

燕屼淡声道:“你们照顾主子不利,罚三月的例钱,先进去伺候大奶奶起来用饭,等到夜里大奶奶歇下,你们去庭院跪一个时辰方可起身。”看着奴仆们松口气,他慢慢道:“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你们跟大奶奶说声,我一会儿便过来赔她用饭食。”

喊着默然去书房,燕屼问他:“方才那位齐妈妈说的可都是实话?”

默然道:“回禀爷,的确如此,方才奴才就想跟您说这事儿的。”

“去把胡嬷嬷与李管家叫过来。”

第71章

“去把胡嬷嬷与李管家叫过来。”燕屼高大的身影慢慢坐在宽阔书案后的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扶手椅上, 双腿略微放开, 暮色渐暗,默然去燃上油灯悄悄退下去唤人。燕屼只是坐在那儿,面容隐在烛光里,不动半分,脊背永远是挺直的, 仿佛任何事物都压不垮他。

六岁以后,他过的是逃亡的日子, 吃不饱穿不暖, 后在苏州定居下来,也不过是平常老百姓的艰辛日子,这么十几年,他早就习惯这种日子, 有的吃有的穿就好,他不挑剔,饭菜味道不错,也是热乎的, 茶水温热, 他都没什么反应。这两位管家嬷嬷是老师赠与他的, 他不能驳老师面子, 可哪儿又愿意让这么两家子安插在燕府。

尚书府出来的, 难免心高气傲,这位嬷嬷打理内宅挑不出错,管理的小丫鬟们规规矩矩, 不敢四处乱跑偷偷看他,他按兵不动,知晓她心浮气盛,恐会与婳婳身边带来的妈妈争权夺势,到时随意就能挑出错来,以此为理由将两家子送回老师家中,也不会伤了老师间的和气。

他竟没想到这嬷嬷敢这般怠慢婳婳,论缘由,他心里清楚,她们是看不起婳婳商户女的身份,以为他是状元郎,同样看不起商户,以为是姜家逼迫他入赘,好吧,虽然的确是婳婳逼他的,可如今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些子下人无非是没见过他对婳婳的态度,都暗自揣摩着,很好,今日他就让这些奴才们好好的睁大狗眼瞧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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