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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满堂(67)+番外

钱氏也注意到儿子盯着那个小玉人一样的表妹看着,她叹口气,“三妹是不知,我和你三哥就两个孩子,长子如今刚成亲,这个幼子却最操心的,他生下来就不爱讲话,性子憨厚直愣,可是憨过头去了,沉闷寡言的,我们实在担心。”

这般说话间,那少年低垂下头去看脚面。

木氏不知怎得想起姣姣没开窍的那三年多,也勾起怜悯之心,跟卢妈妈低语几句,不大会儿功夫卢妈妈进内室捧着个木匣子出来,木氏让卢妈妈把匣子递给钱氏,跟她说,“我也是做人儿媳的,先前府中过的穷苦,嫁妆也花的差不多,这两年日子才好起,不过呢,到底是在婆家,这些银钱也都是婆婆大方给的嚼用零花,你们拿着去给爹娘买些好吃好喝的,替我尽尽孝心。”

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木氏也知道他们是来打秋风的。

钱氏面露喜色的接过匣子,打开一瞧,里面是二张百两的银票还有些碎银子,她的脸立刻垮下来,合上盖子,说了声谢谢三妹。

木氏客套几句,说要留他们在府中用膳,木德明便说,“这倒不用,爹娘还在家中等着,我和你嫂子就先回去了,我把家中住址给你,三妹得空记得回去看看爹娘就好。”

木氏亲自送了他们出府,回来绕着走廊时,玉珠问道,“娘,舅舅舅娘这些年都不跟我们来往,根本不在乎娘和我,这突然来怕是要银子的吧,您就这么给了吗?那以后他们没银子岂不是会来府上直接伸手要的?”

“姣姣说的是。”木氏牵着女儿的手踏在红木走廊上,“那也是没法的,古往习俗如此,也不是说紧要顾着娘家,却是不能一点不顾,特别是像我们家这种情况,富裕起来,娘家若是穷困潦倒揭不开锅,你不接济一下都要被人嚼舌根。不过呢,娘也是做人儿媳的,上头还有个婆婆,这还没分家,家财都在婆婆手中,给个一两次算是情分的,给多了婆家会说,外人也都能体谅。”

她把自己懂的人情世故一点点的教给女儿。

玉珠点点头,搁在现代,这些只顾着自己的娘家舅舅打秋风会被骂死的,到底古今不同,她有些想法还是不适合这个时代,需要学的东西是挺多的。

想到那个表哥,玉珠又问,“娘,表哥是傻子吗?”

“没呢。”木氏说道,“你这个表哥性子太憨厚敦朴,这才显得傻乎乎的。对了,我一会儿得去跟你祖母说说,省得他们以后总要府上打秋风。”她给了两百多两银子,搁普通百姓家那就是一笔巨款,她那嫂子却看不上眼的,幸好府中情况对外都是不说的,也没人知道珠玉阁是她和姣姣的,对外只说叫起名珠玉阁是想蹭蹭玉珠的福气。

倘若娘家人好,和和睦睦,家中有急事,给多少银钱木氏那也是愿意帮衬的,这种救穷的,甚至对木氏没多少感情的兄长,她可是不愿意一直被当成傻子。

玉珠还要练字,明儿不用上课休息时她还要去看看郡主。

木氏过去老太太院子跟她一说这事儿,老太太表示理解的很,“你娘家若是对你好的,给多少银子我也就不说,这明显不是,以后若是再来,你尽管打我的名号,不必担心的。”

木氏笑道,“多谢娘。”

老太太问道,“玉珠那丫头了?”

“回房练字去了。”木氏笑盈盈的说,“对了,绣绣如何了?这都六个月了吧?她胎象不太稳,我也不敢常去看望她,怕冲撞甚的。”大房瑞哥儿的妻子郑绣绣几个月前诊出喜脉,只是她好动,之前不知怀上,有些动到胎气,这几月被林氏勒令躺着休息,大家伙也都怕冲撞到,甚少去探望,也就林氏过来给老太太请安时会讲讲她的情况。

绣绣肚子里的是姜府的曾孙辈儿,提起这个老太太喜的合不拢嘴,“没甚大事儿,前几日郎中来诊过脉,说胎象稳当,不过你大嫂怕不妥当,还是不许她到处走动。”

木氏迟疑了下,“娘,儿媳听人闻,生孩子的话也要适当走动才成,不然也难生,适当走动产妇身子能长些力气,日后也好生一些不是。”

“是这么个理儿。”老太太正色几分,“我回头跟你大嫂说道说道,咱们都是生过孩子的,她能想明白的。”

木氏提点几点就不多说,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也离开了。

且说木德明和钱氏抱着木匣子领着儿子出了伯府府,钱氏就忍不住朝地上呸了声,“当打发叫花子呢,二百多两银子够干什么,买座好点的宅子都不成,伯府那些铺子日进金斗的,也忒小气些,爹娘都还住在租赁的房子里头,她怎么就忍心?”

“快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些。”木德明虎着脸,“你也晓得那是伯府的铺子,同她有甚关系?这些年对她不闻不问,这突然上门,三妹能给出个二百多两都算不错的,不如先拿出二百两去偏僻些的地段买个小院子住着,够住就成,我在找些活计,看看有何营生,总能慢慢好起来的。”

钱氏就冷笑了两声,斜眼看他,“这可是你说的,别说完不认账,转头脸都不要了,拿着银子跑去赌坊。我可跟你说,这银子我不会给你的,回去给爹娘收着买个小院子。”她又如何真的扯得下脸皮找已经出嫁的姑子要银钱,以前的日子也算富裕,穿金戴银的,她也被人尊称一声太太的,可这当家的却染上赌瘾,家中钱财家产被赌光。

木德明瞪她,“当着孩子面说这些干什么!”

那憨直少年低垂着头跟在他们身后慢慢走着。

翌日一早,玉珠梳洗打扮妥当带着白芨一块去到国公府,这两年多她隔三差五就要去陪陪沈媚的,郡主比她还年长两岁,已经九岁了,真真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长的娇憨可爱极了。

白芨话多,还会逗闷儿,玉珠常带她去国公府的。

这次把宝儿猫儿也给带上,从国公府侧门进去步行,两只大兔子亦步亦趋的跟着玉珠,国公府的下人们都见怪不怪的,早看熟悉了。说也奇怪,别人家中养的宠物可没这般通灵性,晓得跟紧主子的,这福昌县君不愧是个妙人儿。

刚进郡主的凝翠院,玉珠就听见含笑的劝慰声,“郡主,您给世子回个信儿吧,世子说要检查您功课,要不就把您写的那些大字给世子送过去瞧瞧?”

“别别。”沈媚惊呼,“我可不愿意,莫要给他回信,万一让他看见我写的那些字,又要一通念叨,哼,给玉珠寄信尽说些好玩的,一给我就是问功课功课!”

玉珠轻笑起来,搁在房外就说起来,“阿媚,你可是怕你那些鸡爪儿爬一样的字给世子瞧见了?”

这些年郡主功课还都勉强完成,唯独这写字她静不下心,那一手字不必说,实在算不上好看。玉珠也不是没纠正过她,小郡主本性如此,坐不住,强求不得,不过玉珠也想了个法子,陪着她一块练字,这些日子字迹也渐长。

沈媚挑开帘子跑了出来,娇憨可人的小姑娘拎着裙角,脸蛋上是洋溢不住的喜悦,“玉珠,你来啦。猫儿宝儿也来了,我给它们备了好吃的,我们一块去喂。”

“少喂些。”玉珠发愁,“你看它们胖的,一会儿都走不动。”

两个小姑娘也不怕外人看着,蹲在院子一角给两胖兔子喂菜叶子,沈媚问玉珠,“你哥哥们的秋闱如何了?快要放榜了吧?”

玉珠脸色郑重几分,点点头,“再有两三日就得放榜,也不知他们考的如何。”今年又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谢澈和她的四哥姜瑾都参加了,两人年纪差不了多少,谢澈稍年长两岁,一月前参加的秋闱,成绩快要出来了。

两人都是聪慧了得的少年,姜瑾性子更是随了姜安肃,谨慎沉着。

双胞胎的五哥姜珣爱鼓捣些别的,对书卷读书反而不热衷,至于六哥姜珀,玉珠觉得那是个异类,都不知性子随了谁,都十二岁,还总闯祸,常被人家父母找到府中来,气的姜安肃隔三差五都要揍他一顿,让人头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