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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妖(54)+番外

她弹得也累了,可还是继续弹唱,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你的两日情郎去哪了,怎么不跟他继续快活去了?”

晚晚脸色微变,仔细辨认这人,正是昨日求而不得的那位客人。

她看着底下这些文人骚客,心觉虚伪。

“要是今晚他不要你,那你跟我啊,一定让你更快活。”

晚晚惨白着脸看他,指下再也弹不下去。人群中,忽然有一声嘲讽轻笑。

“你?”那人冷声讽刺道,“算什么东西。”

那人一顿,就见一个俊美非凡的公子上前,再次在他面前抓住了歌姬的手腕,要将她带走。他伸手拦住:“她今晚是我的,否则以后别想在这唱曲得赏钱了。”

“她以后不会再来这里。”

鱼公子冷眼一盯,盯得那男子不知为何心惊,再不敢拦他。

晚晚埋头跟他下楼,始终一言不发,被他塞进马车,也没说话。鱼公子握了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问道:“哑了?”

“我睡了,你继续扔吧。”

说完她就闭上了眼,苍白的脸上像写着四个大字——视死如归。

他笑了笑:“我不扔你。”

“哦。”

他恼怒:“你‘哦’什么?”

“我不信。”

他又要发怒,就见她脸色愈发苍白,握着的下巴,也渐渐发冷。他微顿,面有嘲讽:“病了?”

车外赶车的人幽幽道:“接连两晚将一个娇弱姑娘扔在荒野,不病才怪哟。”

“你闭嘴。”

姑娘已经紧闭双眼,整个脸蛋都是凉的。

他松了手,她就像一件没有架子的衣服瘫在他身上,气喘得颇重。

马车突然停了。

他皱眉问道:“做什么?”

“给你扔人呀。”

“……”

“哟,难道你要收留她?”

“是!收留她,你赶车,不许说话。”

车夫一笑,继续悠悠赶车。

留个姑娘在身边麻不麻烦?

当然是麻烦的。

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麻烦,还能留她在身边两个月。

一会拉他去看花灯,一会拽他去逛闹市,一会要他去赏花。

很麻烦,除了睡觉的时候她会安静下来,其余时间,都像只百灵鸟,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闹个不停。

这会她又跑去猜灯谜了,正是小年,人间到处都是红色。

红得让他不舒服。

人间的红,对百姓来说是喜庆,但是对他来说,却犹如符咒,大大削弱了他的妖力。

“公子,你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车夫手里拿着十串冰糖葫芦,一口两个,挤得腮帮子鼓当。

他看着都觉得疼:“你走开,不要站在我旁边。”

“不要这样公子。”

“走开。”

一会晚晚提了两盏花灯回来,蹦到他面前欢喜不已,扬着花灯给他看:“你看你看,我猜对了谜底,换了两个花灯,送你一个。”

鱼公子看了一眼,又丑又庸俗,嗤笑:“不要。”

“那我送给鱼叔。”

鱼叔立刻点头:“好啊好啊。”

鱼公子一瞧,又将花灯拦截回来:“我要。”

晚晚瞧他:“你这人真善变。”

“那我不要了。”说完,他又将花灯塞回给她,就自己走了。

晚晚朝他背影做鬼脸:“鱼叔你看看他,小气。”

鱼叔笑道:“公子吃醋呢。”

“吃醋?”

“公子喜欢你啊。”

晚晚微顿:“他才不喜欢我,只是脾气古怪。”

鱼叔哈哈笑着,继续专心吃自己的冰糖葫芦。

晚晚想了想,追上那俊美的男子,在他一旁直瞧他,看的鱼公子偏头皱眉问道:“看什么?”

晚晚莞尔一笑:“你是不是喜欢我?”

鱼公子冷笑。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很喜欢。”晚晚说着喜欢,神情却有些难看,眉含一抹愁伤。

他冷声问道:“喜欢我有那么痛苦?”

“是啊。”晚晚没有再说,这满街的红色,将她心底的苍白衬得更加苍白了。

热闹的街道另一头,传来锣鼓喧闹的声音,原来是有新娘子出嫁了。娶亲的队伍让原本就喧闹的街道,更添了几分过节的喜庆气氛。

娶亲的长龙往他们走来,鱼公子走到街道一旁,可晚晚没跟上。眼见那新郎官的马就要正面撞上她,他皱眉,上前拉了她回来,微怒:“你在想什么?”

晚晚摇摇头。

他觉得她不对劲,几次想问,可是没有问出口。

到了夜里,他隐约听见隔壁房有人出门——那是晚晚住的房间。

他立刻打开门,一眼就看见她手里拎着个包袱,鬼鬼祟祟地在关门。他盯着她问道:“金银珠宝都带上了?”

晚晚看着他,欲言又止,还是说道:“是啊,都带上了。”

他盯了她半天,退身回去,将门“砰”地关上。

直到那脚步声咚咚咚下楼,他还一直站在门背后。

是恼怒,是不解。

他对她不可谓不好,可她却要走。

他站到天亮,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走的时候,包袱看起来太轻了。他走到她的房门前,推门进去,桌上放着四五箱子的珠宝,全是他送她的。

没了恼怒,只剩下了不解。

晚晚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以为他找不到自己了,谁想她只是坐在石头上歇个脚,眨了个眼,就见面前多了个影子。她微顿,抬头看去,见了那背光而站的男子,微微一惊。

“你……”晚晚抓紧了自己的包袱,又畏怯又大声,“你不许打人。”

他紧绷着脸,闻声,脸色更差。

晚晚以为他要揍人了,可忽然就见他俯身,把她抱住:“回去。”

“回哪?”

他想了想:“买个大宅。”

乘鲤而游,居无定所的日子,他突然想结束了。

“晚晚,我们成亲。”

怀中人没答话,一瞬的迟疑,让他拥她更紧。

“我不……”晚晚顿了话,最后还是说道,“好。”

宅子刚刚买下,坐落在郊外,远离了镇上的喧嚣。

大宅里里外外,都挂满了红绸,似桃花盛开。

没有宾客,只有新郎和新娘,还有一个跑腿的鱼叔。

哪里都是红色,连身上都着红衣,让鱼公子很不舒服。只是新娘子是晚晚,一切的不舒服,都没有关系。

“先是把新娘子从门口接进来,跨个火盆,然后拜天地,拜长辈,夫妻对拜,接着……”

鱼叔翻着手上长长的本子,看着上面的礼数都觉得头晕,还要继续念,就见这少爷冷哼一声:“虚伪,麻烦,我进洞房了。”

“……”

“你走远点,什么都不许听。”

鱼叔叹气,边捂着耳朵边往宅子外头走:“有了新娘子,不要老家丁咯。”

等他走远了,鱼公子还站了好一会,理顺了衣服才去新房。

虽然他不喜欢红色,但是他想看看,穿着嫁衣的晚晚,那是他的新娘。

想着,心跳得有些快。

越是往里面走,越是紧张。

他又自嘲冷笑,紧张什么,不就是要见新娘子了。

但还是紧张。

到了门口,他正要推门进去,又收了手,改成敲门:“晚晚,我进来了。”

门离床有些远,还看不见新娘子。他走进里面,等能看见新床了,却还是看不见晚晚。

他微顿,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屋子中,有人在低低轻笑,满屋的妖气,是煞气,是戾气。

他眉峰一冷:“出来。”

尖锐的咔咔声充斥在整个屋里,一只只黄鼠狼冒了头,几乎填满四面墙壁,趴满整个房梁。

“鱼公子,你的眼睛,我们收下了。”

“我的新娘子,你们藏起来?”

他的眼睛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可唯有妖怪知道,那是一双堪比凤凰血泪的法器。

那里凝聚了上万年的灵力,只要一颗,就足以提升任何妖怪的千年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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