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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爹非土著(130)

沈来宝素来起得早,听见盘子来了,正在后院练箭的他放下弓箭就过来。跑到大厅一瞧,盘子还是那个模样,倒是谭心,咦,一个月不见,怎么吃胖了这么多。再一瞧,哪里是胖,分明是被人打了巴掌。

他就知道盘子肯定不会善待她的,又或者昨晚谭心惹怒了他,不过新婚之夜就闹这么一出,盘子也着实狠心。如果盘子是在洞房后这么对她,就有些混蛋了。

盘子拜见完沈家人,就去了隔壁花家。

花平生向来对他是客气得生疏,没有多说什么,好在廖氏圆场,没让两人冷下。

花铃听说盘子携谭心来了,便出来见,刚喊了“盘子哥哥”又打住了话,现在不同往日了,可不能当面这么喊。

谭心不知这个花家就是花铃所在的地方,闻声猛地抬头,一瞧那脸,果真就是那晚她差点扇了一巴掌的人。再听她喊得这样亲昵,猛然明白过来——原来这贱人就是她丈夫喜欢的人。

她看着看着,眼神顿生怨毒。

花铃也被她吓了一跳,心想果然不能乱喊,这谭姑娘看起来并不是大度之人。

盘子偏头瞥了谭心一眼,眼神冷冷,惊得谭心当即低头,不敢再瞪。

等他视线离开,谭心也没抬头,她奇怪,潘孜既然喜欢这花铃,为何不娶她?难道是因为他不举,不愿害了她。

但是潘岩催婚,所以潘孜就假意娶她,拿她做了替死鬼?!

想着,谭心怒火烧起,他毁她一生,那她就毁他喜欢的人一生!

七夕将至,明州灯笼早已挂了十里。灯火不如元宵明亮,是店家有意为之,为的就是让这晚见面的男男女女少几分明晃晃相见的窘迫感,多几分暧昧之意,好多进自己的铺子,挑些首饰,吃些果点,坐在僻静角落,说多几句话。

今晚同样约了花铃的沈来宝也在夜幕降临时出了门,到了花家门口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往那边看了两眼,径直去了巷口,站在拐弯处等她。

虽然两人的事已是众所周知,但也不能做得明目张胆。他已经喊了媒婆,明日就去花家求亲。

他袖子里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是她最喜欢的簪花,上回在船上被花朗和盘子打断,他还有许多话没跟她说。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好好跟她说一回,让她安安心心嫁他。

离约定的时辰还有一刻,他看着天穹月牙,想到很快就能看见她,便觉愉悦。

“吱呀。”

花家大门打开一条缝,随即被推开,花铃从里面出来。今日的她特意梳妆了一番,连不爱扑脂抹米分的她都点了些胭脂,涂了红唇,整个人在头顶明亮的灯笼下,如宝石般耀眼美艳。

“花家姑娘。”

花铃闻声从台阶上往斜对面看去,见是谭心,略有迟疑。

她同谭心素来无话可说,潜意识里也会疏离她,这会见她喊的亲近,一瞬便生了警惕,留在台阶上没走。

谭心没有带下人,面色温温往花铃走去。忽然脚下不知绊了什么,整个人往前扑去,重重摔了一跤。

花铃忙跑过去扶她,谭心拧眉,瞧着手上的细碎伤痕,有些擦得严重的地方,都渗出血来了。

“我家里有大夫,我去喊他。”

谭心抓住她,“不必,我房里有药,我进去拿。”

说着她勉强起身,腿一软,差点又摔着。花铃忙扶住她,只觉她身上的香料米分抹得太重,有些呛鼻,平日好像没有这么浓艳?她说道,“你这样怎么自己回去,你的下人丫鬟呢?”

谭心撇嘴,“相公他不喜欢下人吵闹,就留了个老婆子给我,其他人都打发回我娘家了。现在那老婆子给我烧水去了,我想着今日七夕,就出来瞧瞧,谁想现在……”

花铃知道盘子不喜欢她,所以没问盘子现在去哪里了之类的话。她约定了时辰跟沈来宝见面,如今还有半刻。她低眉想了想,说道,“我送你进去。”

那等会再出来,时间还来得及。

谭心点头,借了她的力进了大宅。送进大门,花铃就打算走了。可谭心捉了她的手,要她送到房里去。

花铃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越跟她往里走,就好像越糊涂。谭心让她扶着她,她也迷迷糊糊地搀住她。谭心让她走快一些,她的双腿也跟着走快了几步。

就好似……自己都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谭心唇角抿得越发高,径直将她带进自己的房里,领到床上,唤她坐下,便压了她的肩头让她躺下,躺在她的床上,也是——潘孜的床上。

她笑吟吟地看着花铃,说道,“睡吧。”

花铃缓缓闭上眼,真困。

谭心慢慢起身,也不顾刚才真摔疼了的腿,立刻往外面快步走去,面上泛着冷意。她知道沈来宝等在巷子那,她这就过去告诉沈来宝,你的心上人,就睡在我相公的床上,他们两人,有奸情!

第83章 情到深处

谭心刚离开,便有一条黑影蹿入,快步走到床边,看清床上躺的人是谁,立刻离去。不过片刻,就从窗户跳入书房中。

正摇着椅子看书的盘子墨眉一挑,看着眼前人说道,“轻功好就是舒服,连门都不用走了。”

那人没接这话,直接说道,“谭心用迷香将花铃诱入了房中。”

盘子一顿,“现在呢?”

“花铃正躺在您的床上,谭心刚出门。”

盘子顿时咬得牙齿咯吱响,猛地站起身把书摔桌上,“把她抓回来,拿去喂狗。”

暗卫说道,“老爷吩咐过,不能要谭心的命。”

盘子边走边说道,“把她丢冰窖去,快死的时候捞出来,再抽个半死不活,这总行了吧?这可是你们最擅长做的事。”

暗卫这下没拒绝了,对人的生死拿捏度,他们敢称之为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

盘子走得很快,他知道谭心要做什么,毁了花铃的名声嘛。他知道她恶毒,这点他喜欢。可是他没想到她如此愚蠢,这可就糟心了。

她进门后被他抽了一顿后,人一直挺老实,每天吃喝装扮,在外面貌美如花的,多让他省心,省心得都有些无味了。正想着她怎会这么沉得住气,就来这么一出。

也是他疏忽,却也没想到她竟然找花铃的麻烦。

为什么?

盘子有些想不通,思前想后才终于明白过来,她定是以为他喜欢花铃。

可他不娶她,所以谭心想把这件事坐实,逼他娶她。这样一来,花铃就成了妾,就低她一等,完全可以随时羞辱花铃。

如果换做别的男人这事可能就成了,可奈何她碰上的是自己。

盘子原本还想如果她能安分些,就为她谋条生路,但现在他完全没了这想法。

他面色阴沉,眼有寒光,如果谭心此时站在他面前,她估摸已经是个死人了,暗卫也别想拦住他。

进了房间,盘子走到床前一瞧,果真是花铃。

此时又一条暗影从窗户跃入,在他耳边低语两句。盘子蓦地一笑,“她是猪不成,好了,我知道了,都退下吧。”

他打发了人走,才掀开覆在花铃身上的被子,俯身把她抱起,这一抱就皱眉,“看着挺轻的怎么这么重,比我还重。”他摇摇头,把她稳稳抱在怀里,直接从正门走了,想了想,送到厢房去安置了。

酉时已过,沈来宝却还没看见他要等的姑娘,花铃和自己一样,从来都是只会早到不会晚到,如果晚到也一定会让人来知会一声,但现在却没有。

沈来宝从巷子拐弯处出来,往那边看去,仍不见人。片刻又看了一回,倒是看见个娇俏身影的姑娘缓步走了过来。只是看见那人走路的影子,沈来宝就知道她不是花铃。

那姑娘一步一步往他的方向走去,脸也在灯笼光火的映照下清晰显露,原来是谭心。

谭心走出巷子,又走了几步,才停下来,凤眼微挑,打量他一眼,“沈来宝?七夕佳节你这是在等谁,花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