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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夫人/官夫人日常(10)

明玉自认不是个脆弱人,也极少落泪。可见他沉冷眼眸闪过怜惜,不知为何满腹委屈涌到喉间,冲上双眸,便落了泪。她也想有个人好好护着自己,可最期盼的这人却让她受委屈。

齐琛怔松,谎话可以即说,可伤却骗不了人。回过神,提了被子将她裸丨露的身子裹住,裹的好好不让冷风灌入,默了默说道,“抱歉。”

他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安慰女人。听着她想哭出喉却强忍的声音,慌了会,伸手给她拭泪,动作都轻柔起来,“是我错怪你了。”

难得听他温柔起来,明玉心下竟立刻好受起来,睁着水润的眼眸看他,“明玉今生已和三爷系在一起,愿交付真心,三爷若不接受,也千万不要糟践它。”

齐琛暗叹一气,早就愧疚了,摸摸她的脑袋,“不会再如此不辨是非,将你摆在那样尴尬的地方。”

明玉眉眼微垂,“还有……希望三爷不要以为妾身是个……轻佻人。”

齐琛细想,才知她说的是什么,淡笑,“倒不会。”

似乎听见声音带笑,明玉抬头看去,果真见了他面上带着一抹笑意,不胜温柔。心头微顿,原来这冷漠的男子……也会这样笑,而且这笑还是给自己的。

齐琛被她看的略微尴尬,“你可还怪我?”

明玉笑笑,“妾身哪敢。”

刚忍了哭,眼眸和鼻尖都微红,这一笑,娇媚无比。齐琛蓦地想到她方才裸身的模样,虽然没刻意看,可到底是烙在了脑海中。生了燥热,将她挪到楚河汉界后,板着脸道,“睡觉。”

说罢,就吹灭了灯。一会有手摸来,碰在大腿上,惹的他沉声,“做什么?”

明玉不知他态度骤转是何故,吓了一跳,可比起裸丨身睡,她还是大了胆子去摸索,“方才的衣、衣服。”

说罢,那手真摸错了地方。这下,他是彻底无眠了。

☆、第八章 夫家亲属

晨,天穹深邃微白,霞光渐散。

等明玉拿回衣裳,齐琛听她穿好睡下,一会就有浅浅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就在耳边。也不知怎么迷糊睡了会,再醒来时,天才刚见露白。动了动,便听见耳侧有语轻言,“三爷醒了?”

齐琛顿了顿,“嗯。”末了又道,“还早,再睡一会。”

明玉应了声,想到待会要随婆婆正式去拜见齐家长辈,也想养足精神,只是翻了两回身,却不能入睡。干脆翻回身,见齐琛的眸子在屋外映入的灯火下有亮色,默了默,低声唤他,“三爷。”

齐琛偏头看她,明玉睡在里头,几乎看不清,“什么?”

明玉大了胆子说道,“您……其实并不傻呀,为何要装傻。”

齐琛噤声,她是个好姑娘,可还不是告诉她这些的时候,只怕说了,会将他当作怪物。他如今这样还好,不会招人怀疑,待一切琢磨了个十之八丨九,再恢复常态不迟。只是要她被人非议嫁了个差劲夫君。这一想,他才发现自己竟在意起明玉的感觉来,“刺客还未抓到。如果让刺客知道我与原来无异,或许又会来杀。只是,确实也有许多事忘了。”

明玉明白过来,遇刺装傻,麻痹对手也是个好法子,问道,“妾身不会和别人说的。三爷说的事儿,包括不认得字之类的?”

“嗯。”

明玉笑道,“妾身以后会随您左右,若是有什么不清楚,明玉知晓定会告知。”

听见这话齐琛竟然觉得安心,半晌才道,“你姨父一家那样对你,为何不逃?”

明玉笑意淡淡又满是无奈,“到姨母家我不过五岁,能逃到哪里去。爹娘溺水,祖父痛心离世,叔叔他们都视我不祥。姨母看着我家里还有田产,假意接了我去,可钱财到手,就立刻将我当作下人。没有钱财傍身,也没亲属可投靠,逃,不过死路一条。倒不如吃些苦,挨些打,还可以活下去。”

齐琛听的面色沉沉,想到昨日他们那副模样,沉声,“当真是道貌岸然。”

明玉早就已经不会对这种事心痛了,只有恨,只觉得可笑,“可明玉等来了好日子,如今不就阴差阳错嫁了三爷您。”

齐琛顿了顿,几乎伸手去摸她脑袋让她安心,可手刚要过楚河汉界,就想起一件事来。万一……万一他能回去,那不是要丢下明玉?如果现在让她有了期盼,那样于他于她,都不过是场繁华美梦,何必开始,故而收了手。

明玉可开心起来,夫君不傻,甚至比她见过的男子都好,笑道,“嫁给三爷,他们也不敢如何。说起来,托三爷的福,我还是个四品官夫人。”

齐琛也想起这事,问道,“我是……四品少尹?”

“嗯。”明玉怕他连这也忘了,悄声,“是勋官,没实权,也无职掌。听闻是当初大哥边疆离世,您执意要从武官,爹娘担忧,因此求圣上赐您个文官,让您死了这心。可是您又不愿去,圣上便封了勋官。做不得武将,也不用您去任职,算是挂名闲职。”

齐琛蹙眉,“这事满城皆知?”

“倒也不是……只是姨父常会跟姨母说这些,偶尔会听见。只不过那时您的事也听的不少,隐约也听过。”

“我的事?”

明玉看着他,天色渐明,已经能看见他俊挺的五官,心下更是暖意满满,“是,说起来,三爷常挂京城姑娘嘴边。您当初遇刺的事,我也有听闻。”

齐琛全然没注意前面那句,对后面那句上了心,“我遇刺的事已然不记得,朝廷的人来问过,后来一直没下文。”

明玉心中默默揪紧,轻轻伸手抚在他左边肩胛上,“听说刺的便是这里,三爷如今可还疼?听说刺的不轻,整个肩胛都穿了。当时大家都说您熬不过那晚。”

声音轻而温柔,满是心疼,齐琛心头微动,没去挪开她的手,任那手轻抚,隔着一层衣裳仍能感觉到温度,终于是握了那手拿开“已经无碍”,察觉到她手上微有硬茧,随即顿声。

明玉这才想起男子最喜那什么“柔荑素手”,柔嫩滑顺的,这可和她沾不了边。就连平时让丫鬟伺候都是将手尽力藏好,免得她们瞧见生疑。现在一时忘了,已被他感觉个清楚。

齐琛见她缩手,大气不敢出,便松开了,“养几个月就好。”

说罢想起个物件,掀了被子下床,从那柜子里翻找出一个精巧的琉璃盒,才回了床上,“这里头的药膏是姐姐从皇宫里拿来,给我伤势彻底痊愈后涂抹淡化伤痕用的,听说很不错。”

听见是桉贵妃给他的,明玉本不敢接,但想想身体有伤痕,日后他也会瞧的不舒服,就接过来了。还好有她身边还有水桃,等没人的时候,就让她涂抹,也不会让外人知晓。

两人又躺身下来,说了会话,齐琛又道,“那白猫,是你故意放走的吧。”

明玉微惊,这事他竟然知道。

齐琛淡声,“你为何要如此?”

明玉默了默,还是说道,“齐府里的下人待我不上心,背后也嚼了舌根。将白猫儿放走,也没几人认真去寻。”

齐琛了然,“人微权轻,也不奇怪。只是你待他们如何我不干涉,不许将那事用在我身上。别人待我好三分,我会还以五分。待我恶一分,我会还十分。”

明玉听的有些心惊,这齐三爷温柔起来让人心甜,冷起来也够狠,“妾身绝不会负三爷。”

天色已亮,听见下人敲门,两人一如之前将被子放好。

姚嬷嬷几人早早就在外头等候,听着房里竟然聊起天来,还聊了许久,虽然听不清,但告诉太太这事,也算是喜事了。替她梳妆时,讨好般说道,“少爷自从那事后便不爱说话,如今肯与少夫人长说,少夫人果然是福气人。”

明玉知她耳朵长着,自己和齐琛的什么事她都要告诉孟氏,这事于她而言是好的,也不责备,淡声,“嫁了三爷,是我的福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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