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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夫人/官夫人日常(46)

明玉别开脸,借着齐琛的肩膀稍挡他目光。齐琛说道,“这些你不必知道。如今身躯已调换,你冒险来自行揭穿,也定不是为了叙旧,倒不如说说你的目的。”

孟平璋摇头,“说目的之前,我仍要问问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否则你若是胡猜的,我又轻信你是个有能耐的人,岂非太亏了?”

齐琛想了片刻,才道,“从吴逢和清雪来寻,便已经起疑。”

孟平璋笑意越发怪,“哦?怪在何处?”

“鹿山狩猎场图。图纸所绘太过精确,单凭他们两人根本无法在短短时日绘制成。后来探得‘齐三’确实于他们有恩惠,既然如此,为何要在此事欺瞒我这‘恩人’,目的为何?后来又听闻当日孟二也同在狩猎场,起死回生后性情大变,在兵部接连升任。兵部又是置放舆图之地,孟二要拿并不难。谁能命令吴逢清雪?唯有真正的齐三。能给他们舆图的,出自兵部。两条纵横轴线交汇的点,指的便是你。”

孟平璋赞赏的点点头,“有意思。难怪三少夫人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原来那日便已经猜到我是齐三了。”目光又已是灼灼,“那为何今日才约我相见?”嗤笑一声,“想必是不想放弃这身体所带来的荣华富贵罢。”

齐琛也不隐瞒,“荣华并无什么好贪恋,只是我和明玉已是夫妻,若在见你时又有调换,她的处境怕最是难堪。”

孟平璋摸摸下巴,“倒也是……我来此处时也曾想过,若真的变回齐三,日子又与往常无异。如今这般,心中倒是痛快的。既然话挑明了,那我也先与你们说,既做了齐府三少爷,便将自己当作是齐三少,如若有什么逾越亦或是自私之举,我也绝不会轻饶。”

齐琛淡声,“你说这话已有些可笑。”

孟平璋盯他,“可笑?”

齐琛沉声,“你若真如此孝义,便不该为了抱负不能施展而与爹娘怄气,你将风流名声做掩饰,却不知此举伤的他们颇重。我不知你佯装这般是何故,可约摸与你的抱负有关。如今来威胁我,心底却是想让我为你做好儿子本份,自己轻松脱身,一举两得。”

孟平璋愣了愣,没想到竟被劈头痛骂了。脸色顿时难看,可因字字戳中死穴,无从反驳。

他清楚自己是个自私的人,也确实庆幸过这种重生。但被人血淋淋的撕开,却还是像吞咽了鱼胆,苦得很,半晌才道,“好……我倒看轻你了。如果不能回归本尊,还请你……照顾好我爹娘,将自己当作齐家人。”

话已从威胁变成了请求,齐琛这才觉他是在用齐家嫡子的身份在拜托他,才像真正的齐三公子,他应声道,“必定会将他们当作我的亲生父母。”

一席话下来,且不问这事到底是何故,只是两人都确信,对方非敌。

齐琛不愿明玉如坐针毡,多待片刻,就觉她的担心未消失,问道,“你如此试探我,所为何事?”

已确定他并非庸才的孟平璋面上带着少见的肃色,缓声,“寻你,一同找出凶手。”

☆、第三十四章 投毒行凶

最初是齐琛想寻到凶手,方不愧对被他“占用”身体的齐三,如今兜了一圈,却不想齐三还活着,还要一同联手去寻真凶,以此慰藉孟二在天之灵。

孟平璋说完这话,齐琛也觉有真齐三帮忙,定会事半功倍。毕竟一直到此,他和明玉都不知在这扑朔迷离的线索中如何下手,而且已过四五个月,许多线索都难以寻得。但是齐三不同,他至少知道自己开罪过什么人,亦或是判定出谁最有嫌疑。

明玉总觉心头不安,问道,“孟二爷如今可有什么想法?”

孟平璋淡淡看她一眼,“你这声孟二爷倒喊的顺口。若是我没记错,你应当是我的妻子,而非他的。如此心安理得的护着他,倒是奇了。”

明玉不卑不亢,也不躲避他稍显鄙夷的目光,“孟二爷这话错了。您可知晓为何我会嫁入齐家?只因您离魂后,二爷替代了您装成痴儿。你祖母一心为你求个贤惠妻子,便命人来我姨父家求娶我表姐。阴差阳错,我才替嫁入了齐家。如果当初您受伤后未离魂,定不会装痴傻人,那您的姻缘便不是我。明玉的缘分,是齐三爷,而非您。”

明玉信天,但不信命,可她和齐琛的姻缘,是深信不疑的。如今在眼前的孟平璋才是真正的齐琛,但丝毫不觉有什么诡异。

孟平璋看了她好一会,双眸清澈而坚定,毫无退怯,叹道,“好吧,确实如此。”

话虽如此,没有假齐琛,明玉的的确确不可能嫁入齐家,只因他不愿娶,有了枕边人,事事都被知晓,他如何成大事?可总觉得不甘,大有错过的悔意。

齐琛可没想到明玉竟然想的这么通透,又实实在在让他大吃一惊。握着明玉的手力道未松开半分,真觉这果真是天定姻缘。见孟平璋的气势已经全然颓败,再没颐指气使的模样,才道,“鹿山一事,你有何线索?”

孟平璋这才将杂念抛开,说道,“仇人嘛,不能说没有,但彻查后已全部排除。”

齐琛问道,“之前清雪来寻时,曾说在你遇刺前,有可疑的大汉出现在附近似勘察地形,可是真的?”

孟平璋点头,“这事不假。只是后来我去寻,仍没有查到那人。”

明玉说道,“单凭身形高大和手上有痣这两点,想找出来也难。”

孟平璋总算没对她前后事情都清楚感到奇怪,齐琛连非本尊的事都告诉她了,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会隐瞒?

齐琛蹙眉说道,“我一直奇怪一点,为何那大汉蓬头垢面瞧不清,鹿山一事后也消失不见,假若他真的是凶手,为何偏要露出手背那样明显的痣?”

孟平璋眼一亮,“你是说他是故意在误导我们的追查方向?”

齐琛微点了头,“不无可能。”

孟平璋抚掌笑笑,“我果真没有找错人。另外你可曾想过,为何我们……为何齐家和刑部草草了事?”

齐琛缓声,“长辈知晓凶手,亦或是隐约猜出是谁下的手,而对方势力又可压齐家。”

孟平璋越发欣赏他,倒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有这么个聪明人“做自己”,一面觉得很不痛快一面又觉得很痛快,少见的矛盾起来,“我也是这般猜测的。你既然猜到这份上,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事,多半与我过世的大哥有关。”

齐琛顿了片刻,“可否详说。”

孟平璋默了默,“我大哥生性洒脱又重义气,其中与一位魏姓参将交情甚好。一次出营探路,被细作报了行踪,遭敌国追击。参将拼死相救,大哥得以生还,可参将却战死边境,至今尸骨仍在敌国。魏家得知后震怒,因魏父体不适,老来才得一子,魏参将一死,魏家无后。至此憎恨大哥,更痛恨齐家。后来大哥头七,他曾令人送了一匹红布过来,又言定要让齐家也绝后。”

明玉蹙眉,“竟有人敢如此对齐家?”

齐琛说道,“那魏父,可是当今太保,太后的同胞弟弟?”

孟平璋点头,“正是。连圣上都要礼让三分,知晓他送了一匹红布来,只是稍稍责骂,让他禁足三日,也不敢有所惩罚。岳父到底是亲不过舅舅的。”

齐琛沉思一番,“除非找到确凿证据,否则根本动不了魏家。”

这事不言而喻,假若真是魏家做的,难办的很。就算齐家也是皇亲,可再亲,能压的过太后的娘家?除非是真的能确定下手的是魏家,方能扳回一局。

孟平璋说道,“如今一切都只是揣测,将最有可能的人列在最上面,一一排除,方能有进展。”

齐琛说道,“你既已查探到这,也是有权有势的孟家二少,人力物力必定不少。可既然费力气试探我,又表明要一同联手,总不会是让我干等着。”

孟平璋朗声笑笑,“做人果真是直白些好,省得将路绕弯,费了好光阴。我寻你来,确实不是让你看戏的。你若想安安稳稳做这齐三少爷,唯有找到凶手。与我而言此事倒是无所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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