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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154)+番外

宋城在始料不及,被打的眼冒金星,踉跄一步跌倒在地上,还没起身,腹部已挨了重踹,痛的他面色青白。接连被踢,已快昏厥。徐立缓声:“宋大人出手可重了些,别打了,再打可就要死了。”

宋史如重叹一气,跪身下来:“老夫教子无方,如此无能,不能为王爷分忧,连句话也问不出,倒不如一头撞死的好。”

李胜见宋城在誓死不说,已是有几分相信。看看徐立,见他也是同样神色,蹲身说道:“你我虽然年岁差了些,也只是近来才见,但本王待你不薄,对你宋家更是不薄,如今要问几句话都这样难么?”

宋城在躺在地上,嘴角已有血,哑着嗓子道:“正是因为王爷对我们宋家恩重如山,才不敢将东林先生的话透露。”

“但说无妨。”

“万万不可!”

他越是如此,李胜就越是相信,颤声:“东林先生说的可是夜观天象,帝王之星有煞星威胁?”

宋城在猛地瞪大眼:“王爷怎知……”

李胜顿时瘫坐地上,徐立忙将他扶住:“王爷不可自乱阵脚。”

“本王竟有做帝王的福气……”李胜虽是额铺细汗,可却笑了起来,“母后本是属意本王做太子,无奈长幼有序,皇兄顺理成章登基。却不想……母后啊,您才是凤眼,瞧得出皇儿才是真天子。”

宋史如瞧着徐立反应,见他眉头紧拧,仍在沉思,也没接话。过了小片刻,徐立已是满眼凶光:“王爷,东林先生的话向来不假,既然有天相助,何不……”

宋史如当即说道:“徐先生说的不错,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李胜仍在震惊中,缓了缓才道:“说。”

“如今琴国前来和亲,如果事成,要想夺位,绝无可能。所以……”

徐立邀功心切,断了他的话,说道:“不如在大婚之前,我们暗中和琴国示好,若助王爷上位,将年年奉上金银珠宝。”

李胜夺位心切,可到底是大殷国的王爷:“那与做附属国有何不同?如此丧权,不可。”

徐立轻笑:“不过是口头许诺,等他们助王爷登基,届时反悔,他们又能如何?到时就是吃了个哑巴亏,他们还愿耗费半数国力来讨债?”

宋史如赞许:“徐大人不愧是王爷身边第一谋臣,智谋与东林先生不相上下。”

徐立心中飘然,没有做声。宋城在已经坐起身,这会又倾倒跪拜:“如若王爷有此雄心壮志,臣愿同贺将军商议部署,到时再以游学之名,同贺将军一起去琴国,共议大局。”

李胜犹豫:“可琴国如何会放着大好的和亲不好,转而帮本王。”

宋史如说道:“除了答应奉上金银,再许五座城池。”

李胜微微点头,宋城在说道:“利益在前,琴国不会不要,只是如何要他们相信我们有所谓的臣服之心?这势必要拿出可以让他们心安的信物吧。”

李胜倒是犯了难:“本王有的不过是钱财地位,如何能证明?”

宋史如压低声音:“王爷曾耗费数年时日为圣上奔波绘制我大殷国舆图……奉为机密,若能让贺将军一看,或许能博他信任。”

李胜喝声:“那舆图在圣上手中,我如何能让他瞧。”

宋史如忙跪地:“属下愚钝。”

话是这么说,可李胜手中确实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舆图,不是为造反准备,而是几年来绘制千份万份,最后送入宫中,也多了心思,自己留下。李胜紧张的口干舌燥,连喝了三杯茶,才道:“倒也不是没有……只是那舆图绘制详细,让敌国看了去,日后不妙。”

徐立说道:“舆图纵横交错万条,没有三天三夜如何能看个细致。许对方一人看一炷香,无论他承认真假与否,立即收起,倒也无妨,如今博得对方信任要紧。”

李胜握紧了拳,沉思半晌,又同他们说了一番,才下了决心。从王爷府出来,宋史如和宋城在皆是一身虚汗,上了马车对视一眼,一言不发。

翌日,宋史如身为安排两国联姻的臣子,早早领着儿子前往宫外府邸,贺将军和其他使臣的住处。趁着无旁人,借机说了此事。

陆泽见这黄袍加身果真有效果,说道:“回去和三王爷说,贺将军和我得一同去,一文一武亲眼见过,方能让圣上相信。”

慕长善倒是为难了:“可徐立在旁献策,只给你们看一炷香,那舆图可是瞧上一天都不够看的。而且只给舆图,不给粮草、将领驻扎图,看来何用?”

贺将军说道:“欸,陆大人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陆泽说道:“这点我已想到,无妨。但凡确定粮库者,必先观察地势,而那粮草、行军布阵图,不过是舆图上多了一些标志罢了。只要记住舆图,找到我们所想知道的,并不难。”

宋史如急忙问道:“陆大人可否细说?”

陆泽继续说道:“兵家中所说的地势,有通、挂、险、隘、远、支的分法,其中通者,我可往,彼可往,先居高阳,利粮道。但凡要押送粮草,必然要先确定粮草畅通补给线,而‘通’为上。我们不求知晓他们全部布阵,只需知道我们大琴国他日攻打时所经过之地。因此只需记住西面地势便可,另着重找寻‘通者’,知晓通往何处,也能找到行军补给的粮仓。”

控制敌军粮仓,敌军不战而败。再从后截断援兵补给,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了。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偷得舆图,知晓粮仓的缘故。

慕长善恍然:“算上我们二人,共有四人,四人再分而看之,如此一来,即便一炷香不够,也足矣。”

四人又细细商议一番,临别前,慕长善又道:“若我不能顺利随行,你定要护好我妹妹。”

陆泽眸有肃色:“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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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阿月正陪在十公主一旁,不知为何她今晚想去赏月,坐在院子里略觉得冷。正以为十公主不冷,就听她幽幽道:“冷,真冷。”

阿月俯身说道:“公主,冷的话就进去吧,别冻坏了身子。”

十公主摇摇头,笑笑:“一直都这样冷……这样美的月色,得多瞧瞧,看一次少一次,舍不得。”

阿月不知她为何有此感叹,若非有旁人在,她很想安慰她——不会的,我们一定都能安然归去。

大婚前两日,贺将军和陆泽顺利看得图纸。李胜颇为不安,又很是期盼,收起图纸后问道:“两位大人可相信本王愿意臣服?”

陆泽淡声:“我们怎么知道你可是在设圈套,引我们入瓮,坏了两国交情。”

徐立嗤笑一声:“原来东林先生一心想收的弟子,也是个愚蠢之人。你们如果不是半信半疑,又怎会来这里。既然来了,便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们大半夜让琴国使臣来,冒了这么大的险,你倒不想想,一旦被撞破,王爷的荣华自此结束。”

气氛很是微妙,贺将军和陆泽面面相觑,宋家父子也不语,见机行事。好一阵,陆泽才道:“方才王爷许诺,我们大琴国助你一臂之力夺得皇位,他日你登基会送上五座,年年进贡,可是真话?”

李胜腰背已挺的更直:“自然。”

陆泽微微一笑,略微狡黠:“才五座城池,未免太没诚意,我们圣上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李胜脸色一沉:“临西面的五座城池,地势宽广,堪比其他十座,陆大人太过贪心了罢。”

“原来那五座城池还比不过三王爷想要的皇位。”陆泽笑意轻轻,“十座,临西面十座城池,少一个都不行。”

李胜虽然知道这是口头承诺,他日不履行也无妨,可被他这么一逼,心里恨得很。徐立附耳细说,他才压了心头怒意:“好,本王答应你。”

贺将军说道:“何时签订契约?也好让彼此安心。”

徐立说道:“你们是否能做主我们尚且不知,需要你们皇上印章。当然,我们也会派使臣暗中随同,带上盖了大印的密函。你们皇上若无异议,再让使臣带回,连同部署商议,一同带回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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