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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44)+番外

宁如玉问道:“你爹娘,两个哥哥都去?”

阿月点点头:“还有祖父,祖母。贺礼都准备妥当了,爹爹先前见到陆伯伯,陆伯伯还让哥哥和我早点去玩,要不我们一起去,找陆哥哥玩吧。”

宁如玉已问得关键,后面的话没在意,一个劲的应声。

晚上阿月同母亲说了,老太太在旁听见,说道:“不过是客气话罢了,哪里能当真。你若早去了,只会给人添麻烦。”

阿月想她可以不先去陆家的,去小船那找陆泽聊天也好。只是老祖宗板起脸来,唯有放弃。翌日随家人一起出门。

马车分两辆,慕韶华和慕宣同在一辆。见父亲面色自那日被自己气的吐血后一直不曾恢复,隐约见着病态,问道:“您身子如何了,可吃了我送去的药?”

慕宣闭眼休憩,见儿子主动问起,心里舒服许多:“吃了。”

慕韶华本就不是个多话的,慕宣更不是。寻思着要找什么话继续说,否则好生尴尬。丁氏见他们如此,真是一个脾气,淡笑:“你在翰林那样忙,也该多吃些补身子的。”

“巧巧一直有备着。”慕韶华又看向父亲,还是冷冰冰的模样,面上褶子已见沧桑,比一般老人都要干裂。他也听过慕宣往年的事,少年随父去战场,三四年才回家一次。边城风干日烈,十分辛苦,将人都熬的比同龄的更显苍老。在这点,他敬他。是个好将军,却不是个好丈夫。到底还是无法完全放不下当年他那样辜负了母亲的事。

许久,慕宣缓声道:“在翰林院如何?”

“甚好。”

话落,这话题又可以停下了。车厢内再一次沉寂,丁氏暗暗叹气,都半年了,父子俩却依旧生疏。

跟在后面的车厢可就热闹多了。

因宋氏和慕紫都不能参加喜宴,慕立成一家又几乎成了外人,这种邀请慕宣不许他们去,也只好推脱有事,没有一同前来。方巧巧带着三个孩子勾绳花,十指拧出一个又一个漂亮的图纹,谁输了便要唱歌谣,一路都没停歇。

车夫念了一声“到了”,恰好轮到阿月,便将红绳收进随身不离的小包里,简直已成了她的特色装扮,但别提有多方便了。

下了马车,已有人前去通报,陆常安亲自来迎,惹的前来贺礼的其他人纷纷侧目。撑起大琴国的一文一武见面,到底惹眼。

阿月看看左右,没见到宁如玉,仔细一想,还不到开宴的时候,她哪里会早来呀。慕长善见她四处看去,问道:“该不会是在找滚滚吧?”

兄长把好友叫做滚滚,阿月也习惯了。起先宁如玉还抗议,后来抗议无效,也懒得反驳。阿月点头:“阿玉也说来的呢,不过呀,以她的性子,肯定是踩着点来。”

慕长善见她说的头头是道,目光却还在游离,笑道:“那你还望眼欲穿的模样。”

“我找陆哥哥。”阿月认识的人不多,学堂的姑娘除了宁如玉,聊的好的也没几个。见陆泽的兄妹都在大堂迎客,想着他的怪脾气,扯扯母亲的衣裳,“娘,我能去外头玩吗?”

方巧巧笑道:“让哥哥跟着你,不许乱跑。”

阿月点点头,慕长善就带着妹妹出门了。慕长青站在慕宣一侧,走不得,只能看着弟弟妹妹去玩。

刚到门口,阿月一灰溜冲了出去,慕长善跟的慢了半步,刚出门就被人拦住了。宁如玉扬着下巴道:“你竟然也来了。”

“滚滚,你什么时候化身拦路虎了?”

“我……”宁如玉语塞,末了挤眉弄眼,“你才是老虎。”

慕长善见到宁宏和柳氏,作揖问好。宁谦齐问道:“方才跑在你前头的是阿月?”

这一说,慕长善才发现把妹妹跟丢了,急忙说道:“我去找她,免得跑远了。”

宁如玉要跟上去,被柳氏唤住“不可无礼,先去拜寿”。只能打住,宁谦齐笑道:“放心吧,我知道阿月去哪了,等会带你去。”

阿月一路跑到江边,远远就看见小船。没听见后头有声响,回头看去,哪里还见哥哥的半点影子。以哥哥的脚步肯定追得上自己,这会不见了,怕是途中见到什么好玩的,把她撇下了吧。二哥果真是个爱玩的人,罢了,去小船等他吧。

敲了敲木船,无人应声。阿月唤了几声,还是没人。爬上船往里看去,只有满满的“书床”,不见人影。出来后坐在船上托腮,忘了问陆伯伯陆泽是不是在这了,兴许他正好在家里头一时没出来呢。

撩开帘子瞧着前头的小树林,又不敢乱跑,万一二哥找不到她怎么办。等着等着犯了困,身子一倒,正面印着璀璨阳光睡了过去。

陆泽从林子里回来,准备去江边洗净了手就回家。还在远处就见船板有人,顿了片刻。见了那淡绿罗裙,想着该不会是那不得了姑娘,走上前一看,果真是。光源充足,打照红润面颊上,说不出的俏皮。站了一会,还是没叫醒她。许是睡的热了,抬手抹了好几次额头,陆泽终于轻拍她肩头:“阿月。”

阿月迷糊睁眼,揉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人:“陆哥哥你去哪里了?”

“去林子找东西了。”

好奇心上来,坐起身看他手上的布袋,戳了戳。陆泽手势后挪:“是夜照,气味大着,别沾了气味。”

阿月恍然,瞧瞧他,又看看船:“囊萤映雪?”在雪地里看书,还有聚集萤火虫做灯的典故她可听说过,娘亲还说过之所以能发光是因为它的尾巴那里有什么荧光素。

陆泽笑笑:“只是好看罢了,倒没这雅兴。还是初夏,并不多,只找了一两只,到夜里能多找一些。”

阿月起了兴致:“那晚宴过后,我们来捉夜照吧。”

“嗯。”陆泽看她面庞无事,问道,“上回的红斑可还曾再长过?”

“没有,全好了。”

陆泽跳上去,从里头拿了一瓶药给她:“家里大夫配的,对那些无名毒素很是管用,等他配好了,听闻你已痊愈,就一直放在这。”

阿月接过道了谢,这陆哥哥真好,见远处来人,瞧了一会,奋力招手:“二哥。”

慕长善跟丢了她,弯了好长一条路,直到宁谦齐和宁如玉过来,才知道这路。这会见到妹妹安然,还浑然不知又顽皮的模样,又喜又气:“你再敢乱跑我就告诉爹娘,不许你一人去玩。”

“嗯!”阿月答的认真,但因是惯犯,慕长善一点也不相信。

见着宁家兄妹,阿月跳下小船:“阿玉,宁哥哥。”

宁谦齐笑笑,果真在这。再看好友,还是冷如冰块,这样娇俏的阿月怎么会亲近一盘冷面,实在想不通。

小船自然容纳不下五个人,几人在外面说了会话,便一同回去。

午时饮宴,午后搭起戏台看戏听曲。晚上才是真正寿宴,大户人家一般会将寿宴办上三日,陆家从来只办一日,接触过陆家的人,便知是个谨慎不露锋芒的世家。来客陆续入座,连皇太后和圣上也差人送了贺礼来。陆家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除了皇帝,其他皇亲一概不结交,因此今日来这里的,并无王爷郡主。

这样一来,权臣慕家的席位便挨着主家,阿月只要转个身,就能碰到陆泽了。在开席前,已戳了他好几回,问了许多话。陆泽一一答着,问题越发古怪,忍不住说道:“你再问,我便不知怎么答了。”

听见他“盗用”自己之前同他说的话,阿月轻捂了嘴:“那我不问了。”

陆泽看她如此,淡笑:“等会用过饭菜再说罢。”

也对,再说就要被长辈瞪眼啦。阿月肃色应声,这才坐正了。因慕宣坐在一旁,看的清楚。跟那陆七公子倒是投缘……

午宴过后,小歇半会,移步后院听曲。孩童都不爱这些,大人也不拘束,让他们去前院玩闹。

宁如玉发号施令颇有威仪,很快就组织了一帮孩童,在这院子里捉迷藏,输了的人得在大人听曲时众目睽睽抓一把瓜子出来。于是他们只能祈求自己别那么倒霉一连输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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