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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38)+番外

赵氏好生失望,见着没人,沈氏笑道:“一来二来都没见个正面,怕真是没缘分。”

赵氏也微微同意这话,可偏就不愿点头,辩驳道:“这可未必,若三次无缘,才是真无缘分。你且瞧着,不需我们撮合,日后他们也定会见面的。”

沈氏说道:“你倒是真打算做神算子了。”末了抬头往那梅花树下看去,梅雪下的少年萧萧肃肃,神明爽俊,确实是个好少年。倒有点可惜安然今日未来,否则有这大片白梅的意境,也可增添几分神采。

腊月伊始,沈氏就开始准备中旬去滨州团年的东西了。要堵住韩氏的嘴,封了她的寒霜冷眼,最好的,莫过于贵重之物,为此她没少费心思,就当破财过个安心年。

李仲扬下旬才开始长休,因此等到中旬时,由沈氏领着一大家子先过去。

明日便要启程了,沈氏怕妻妾一起离去李仲扬不适,便琢磨挑个人留下,年底再一起走。周姨娘有子女,莫姨娘惹他嫌,想来想去,沈氏就挑了何采。何采素来是寡淡性子,又较听沈氏,即便挂念安平,也没异议。

安顿好这些,明日便要去滨州了。

沈氏将李仲扬这十日要穿的便衣叠好,在柜子里依次层放了十身衣裳,只怕他到时寻起来麻烦。

李仲扬在灯下看了半日书,见她还在衣柜前,说道:“让秦嬷嬷整理就好,你明日要早起,歇着吧。”

沈氏关好柜门,回了桌前,剔掉蜡油,笑道:“秦嬷嬷又怎知你的穿衣喜好。”

李仲扬顿了顿,仍在看手中的书,见她似又要在屋里收拾,才放下书:“倦了,睡下吧。”

沈氏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替他脱了外裳,熄了灯,入了被褥中,又道:“那钱匣的钥匙在枕头底下,你平日易头痛,那药膏就在窗前桌上。你素喜喝冷酒,多吃些暖胃的菜再喝……”

话还未说完,便觉枕边人动了动,沈氏顿声,不由自责像个老婆子啰嗦,惹他嫌了。谁想旁人却是将她揽在怀里,附耳低声:“太太若担心,那便留至年末,再同为夫一起去滨州罢。”

沈氏笑笑:“正妻不去,让妾侍孩子打头阵,规矩便不合适了,日后母亲大人又怕会说些什么。”

李仲扬淡声:“妇人有三从,从父,从夫,从子。我若让你留下,母亲也不可管束。”

沈氏说道:“虽说如此,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娘。妾身自知二郎与老太太不和,只是孝义为先,传出去名声也不好。”

李仲扬这才答应:“要太太先行,辛苦了。”

沈氏笑道:“妻子职责,何苦之有。”

话落,便得了一记轻吻。被下已是春光一片,明媚云雨。

翌日卯时,李家四辆马车往滨州驶去。

安然和沈氏还有大哥李瑾轩乘坐一辆,周姨娘和李瑾良安素莫姨娘一辆,资历较老的嬷嬷和少爷姑娘的贴身丫鬟一辆,最后一辆装的是此次去滨州的年礼。护院男丁仆妇在车两侧跟随,一行三十多人浩浩荡荡上路。

安然本来对去滨州没有多大的期望,但一听说三姑姑送信到滨州,说会在那过年,也就是说,安宁也会在,顿时高兴起来,抱了沈氏的胳膊说道:“娘,要是宁姐姐也回来了,你可千万不要责怪她,三姐肯定也很想见娘亲的。”

李瑾轩也在一旁帮腔:“三妹虽然性子冷淡,但她走的那日我送她,一直在拜托我照顾好母亲。”

沈氏淡然笑笑:“莫为她说好话。安然,这天冷,昨夜可睡好了没?若没有,伏在为娘腿上睡睡吧。”

安然和李瑾轩相觑一眼,知母亲仍是不愿提这事,也没有多说。安然倒也真是困了,伏在她的膝头闭目养神。

车马微微颠簸,恍惚间,安然也睡着了。

滨州地处大羽国中段偏南,再往前三座城池,便是边境,一旦战乱,滨州也常受牵连。只是这里湖泊众多,鱼虾肥美,因此虽不是十分荣华,但也不算贫瘠之地。

安然听见外头的熙攘人声,撩开帘子往外看去,闻到隐隐鱼腥,细看之下,所见之处,每隔三四丈,就有一处卖鱼卖虾的,条条鲜活,尾巴扇扇,嘴一张一合,吐了一水盆的泡泡。

“这里气候暖和多了,娘你看,水不结冰。”安然歪头看看,“也不下雪。”

沈氏怕她冷着,拉了她回来,给她系好披风,嘱咐道:“等到了你伯母家,可要安分听话些,不过住半个月,切莫和安阳他们冲起来,到底是堂哥堂姐。”

安然笑笑:“然儿会听话的。”

李瑾轩哪里不知这话是对他说的,在京城时,安然可没有跟李瑾贺打起来,也说道:“尚清明白。”

沈氏点点头,李瑾轩虽说是她的儿子,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严格说起来,在宁氏的牌位前,她也算是妾。也不好直接说教他,所幸李瑾轩聪明懂事,也让她少操许多心。

马车一路驶进临松街,停在李府门前。车夫李顺拿了马凳子,接了孩子下来,沈氏在后。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那门匾,虽也写着李家二字,字却不一样,涂添了生分。

李顺上前,拉了门环叩响,不一会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人在里头往外瞅了瞅,这才将大门敞开,迎了出来:“小的见过二太太。”

沈氏瞧着左右,门可罗雀,与上回来时相比,十分萧瑟,心里不由感慨人世无常。随下人进去,已看见有人进去通报,坐在正厅,茶喝了半盏,也不见韩氏出来。

李瑾轩不是个急性子,只是想着这青天白日的,总不能还在歇息,定是韩氏一家是故意冷落,不由气道:“母亲,伯母实在是……”

沈氏微微抬手,示意他噤声:“长辈为尊。”

周姨娘轻笑:“我看是为老不尊。”

沈氏低声轻斥:“阿蕊你又口无遮拦,莫忘了老太太也在这。”

周姨娘撇撇嘴,给安素顺着衣裳上的褶子:“实话实说罢了。”

沈氏摇头不语,刚吃过这嘴上的亏,也说要悔改,日子一久又管不住,她问来奉茶的嬷嬷:“老太太可是在歇着?”

嬷嬷颔首答道:“老太太外出上香去了。”似怕她多问,立刻又道,“老奴先去忙其他事,二太太和各位姨娘,少爷姑娘慢坐。”

沈氏也不留她,又等了半个时辰,安素已经在喊饿,气的周姨娘要去街上买吃的。沈氏唤住她,淡声:“忍忍就好。”

莫白青也等的不胜其烦,起身说要去方便一下,出了正厅就带着丫鬟去外头玩乐吃东西去了。

一大家子舟车劳顿,身子疲累,尤其是那尾随的下人,更是累得很。在院子里站了半日,已悄声埋怨。

这时敲门声起,管家去开了门,是个着浅褐色披风的中年妇人,一见便笑道:“可是你们李家二爷来了。”

管家答道:“回覃夫人,二爷未来,是二太太和两位姨娘公子姑娘们。”

覃夫人笑笑:“可不就是来找二夫人的。”

管家迎她进来,沈氏见了,却并不认得,只是拘束笑看,覃夫人笑道:“你当是不认得我的,我可知道你。”

沈氏笑着迎她坐下:“不知是哪位姐姐。”

覃夫人说道:“我家爷与你家二爷是同科进士,后来外任滨州知府,偶尔回京鲜有人记挂,唯有李大人常问寒暖,覃家十分感激。方才见了赶车马夫,认得是李大人家的,以为是李二爷来滨州了,于是过来瞧瞧可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沈氏这才知晓她的身份,也听李仲扬说起过,覃连禾脾气犟如牛,初入官场得罪了许多人,因此虽然有才,却不得人心,最后被人排挤出京城,外派滨州,十余年了,终于做上知府。因他乃是大哥李世扬的上司,因此覃家一回京,便常去走动,免得他为难兄长。可在覃家人眼里,却是暖心之举,当即笑道:“覃夫人有心了,我大嫂已经安排妥当,暂且也没什么需要覃夫人费心的。而且这回来,也是准备歇息后去拜访覃大人的,怎知与嫂子有缘分,倒是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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