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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60)+番外

莫白青在后头瞅了一眼,撇嘴:“可别摔了,否则要斩头的。”

李仲扬正挽袖喝茶,听见这话瞪了她一眼:“多舌!”

莫白青知他不喜自己,也懒得柔柔弱弱的去求饶认错。

沈氏见安然还在游离,把她揽进怀里,又想责怪又更是心疼:“你这孩子,就是有乱瞧的毛病,如今差点瞧出大麻烦来,还好圣上仁慈。”

李仲扬淡声:“小孩子好奇心重罢了,圣上是明君,不会与一个孩子计较。而且安然也没失了礼仪,若是别的孩童,初次见了这场面,怕早就啼哭吓的腿软了。”

李老太忍不住道:“你怎的夸起她来了,这事儿到底还是错了的,皇上是九五之尊,怎能用直视圣上。”

安然倒不是怕那些,而是怕自己想的事儿是真的。

好一顿说,她才被送回房里洗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安眠。这事定是不能问姑姑的,也不能跟爹娘提。最后叹了一气,那便烂在肚子里吧。

过了几日,拜完了年,沈氏便领着她去宋家。赵氏见了她,立刻说起当日的事,当真像箭戳到了心口。宋祁见她面色不好,便说道:“我带妹妹们去梅园走走。”

赵氏笑道:“去吧。”

到了院子里,晚梅还未谢,幽香扑鼻,闻着思绪也平复了许多。安然向他道谢:“若你不叫我出来,怕又要想起当日那心惊胆战的场景了。”

宋祁笑笑,宋敏怡也直呼道:“我当日也吓了一跳,想一想若换做是我,可要吓哭了,你倒还能安然领了赏赐,还笑的从容下来,你的名字真是当之无愧了。”

安然佯装抖了抖:“可别再打趣我了,那日我哪里是笑的从容,分明就是把脸都笑僵了。”

宋祁笑道:“步子上倒看出了点,但也是十分不错的,一般孩童并没那么大胆。”

宋敏怡笑道:“欸,我倒是想起来了,圣上开口那句可不就是说了李家四姑娘是个胆大的人嘛。安然,你的名声倒是响亮了。”

安然疑惑她这小人物的名声怎么传到圣上耳中,况且说她胆大的起源,应当也没几件,倒还没到传遍京城的地步吧。末了一顿,若是堂堂一国之君,怎会连臣子的嫡女排位是第几都知道。除非圣上将李家的底细都摸的清楚了。虽说知道大臣家底不足为奇,可是查的如此清楚又记得如此清楚,只能说明圣上在用人之时,已有了防备之心。

看似平静的朝堂,果真是无形海浪,波涛汹涌。

那皇宫,当真是去过一次,便再也不愿涉足了。

☆、一步惊心 两寸芳心

安然这几日都在家中未出去,一随爹娘去拜年,便要被他们围观打趣,问她当日情形,名声倒是愈发的响了。

元宵这晚,清妍和宋敏怡来寻她玩,三人泛着小船直游河上。船夫摇橹,小船缓缓飘浮。两旁灯盏通明,悬挂廊檐下的红灯笼轻摆摇曳,映的河面如有琉璃光彩。

清妍兴致颇高,两岸有人摆桌饮茶,她也不怯生。宋敏怡性子柔弱,乖乖窝坐在船上不敢抬头,只瞅着河面上隐约飘来的灯。

“这灯真好看。”清妍伸手打打水面,那灯便飘远了,“我倒不知道这儿可以看灯,否则早就来了。”

宋敏怡笑道:“郡主怎么会来这平民百姓玩闹的地儿,我倒不知道你喜欢,那日后常来玩好了。只是呀,元宵花灯比不过中秋花灯,元宵的河灯也比不过中元节的。”

清妍两眼立刻亮了:“那我们中元节再来。”

宋敏怡点点头:“嗯!你别总趴在船沿,再往前一点,你府里的侍卫就要跳上来了。”

清妍瞥了一眼身后那跟了一船的人,撇嘴:“我们三家的下人都坐满一条大船了,去哪都浩浩荡荡跟着,扫兴。”

宋敏怡说道:“他们是为了保护我们。”

清妍想了想,点头:“也对,像安然那天去追小贼,虽然没事,可是过程太惊险了,想一下有点后怕,还好她全身而退……”她偏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安然,见她抱膝埋头,小心走了两步,“安然,你怎么了?”

安然抬头看了看她,眼睛涩痛:“不知是这里风大还是什么,脑袋晕的很,方才还没事。”

宋敏怡也凑了过来:“那我们回去吧。”

回了李家,摸着额头微热,宋嬷嬷便煮了姜汤给她喝下,喝完便睡下。一直到寅时,到了请安的时辰,还是没力气起来。

众人请过安,老太太便来瞧了她,沈氏也向学堂那告了假。

到了傍晚李仲扬回来,沈氏还未与他说安然生病的事,见他面色十分差,便先压下这事,进了房里,为他换下官服:“二郎有心事?”

李仲扬轻叹一气:“六公主年后四岁,按宫里的规矩该找侍读入宫伺奉陪读了。往年都是从官员家中挑选德才兼备的适龄姑娘,今日说起这事,圣上钦定了安然。说她胆识过人又谦卑有礼,再好不过。”

沈氏顿了顿,李仲扬又道:“旁人都道这是美事,毕竟入宫做公主侍读也有个九品女官的名头,只是……”

沈氏轻声:“妾身知道二郎担忧什么,安然性子虽稳,但是也还小,若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就麻烦了。况且以她的脾气,大概也不愿入宫。”

李仲扬点点头,又执她的手,声音微低:“只是圣上已经开口,这事儿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夫人切莫伤心。”

沈氏摇摇头,淡笑:“无妨,二郎莫担心才是。”

见她这么说,李仲扬松了一气,轻拍她的手背:“夫人如此明事理就好。”

待他去澡房清洗,沈氏坐在冰凉凳上,泪便落了。那侍读一月只出宫四次,也就是说,一个月也不过见四日。定是她前世做错了什么,接连两个女儿都从她身边离开。挡了老太太带走安然,却挡不住安宁跟李三妹走,也挡不住圣上要安然进宫陪读。

她怕安宁远游时会碰到什么,也怕她吃不饱穿不暖。如今又添了一个,皇宫那地儿虽然金碧辉煌,她却不愿安然涉足。

待李仲扬洗漱回来,她忙揩去泪,佯装打了个呵欠,起身笑道:“困了,二郎可还要看会书?”

李仲扬瞧着她,眼里有些许泪,也未太在意,只当是打呵欠时染了层水光:“后日便将侍读的孩童送入宫,还有其他几家公子姑娘,陪其他皇子公主。若误了日子便有罪了,所以我先去安然房里和她说说。”

沈氏这才想起:“安然方才回来,似着了风寒,有些低烧,服用汤水后睡下了。”

李仲扬应了一声:“希望在入宫前能好,否则让有心人知道,虽然确实是病了,但也难免有逃避入宫的嫌疑。”

沈氏轻点了头,又道:“我去瞧瞧,睡了许久,约摸已经醒了。”

李仲扬忙道:“若是没醒,你过去岂非吵了她,明早再去不迟。”

沈氏本意是想多与她说一晚的话,到底是舍不得。只是李二郎这么说了,她也只好停下步子,免得他察觉自己难舍,又自责担忧。

翌日,安然还是昏昏沉沉。柏树在外头敲门,久不见回应,便推门进去。走到近处,差点叫了一声,转身跑到外头,正扑进宋嬷嬷怀里,撞的她小腹一痛,皱眉轻责:“野丫头,跑那么快做什么。”

柏树指了指里头,有些结巴:“好多痘、痘子。姑娘脸上。”

在后来的沈氏一怔,心里倒是起了一丝期盼,掩饰不住喜色:“宋嬷嬷快去请大夫,快些。”

宋嬷嬷也没迟疑,捂着小腹便去请大夫。

沈氏疾步进了里头,坐在床沿,瞅着安然脸上的痘子,又挽起她的袖子,长吁一气。

安然迷迷糊糊瞧见沈氏,低声:“娘。”

沈氏淡笑:“别起来,我瞧着像是长水痘了,你跟清妍郡主真是一个秤一个坨,连这事儿也隔了没多久。”

安然龇牙笑笑:“娘亲放心,安然会乖乖喝药不会关门的。”末了又有些奇怪,“若是出这痘子,娘亲开心什么?难不成出了痘子便长大成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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