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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66)+番外

莫白青含着泪轻笑:“我不稀罕。”话虽这么说,可也认命了。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何采总是眼巴巴的瞅着六姑娘,日后便是她眼巴巴瞧着七少爷了!哭够了,心又冷了几分,“抱走吧。”

宋嬷嬷抱了李瑾瑜回房,沈氏只看了一眼,便让她抱到小床上去睡,问了莫白青的反应,又问奶妈可找好了。一一细问安排好,李仲扬也放衙回来。

一进门闻见奶香味,心里一顿,径直到了小床旁,看着那熟睡的婴孩,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这一个月他未曾去看过一次,如今一瞧这小脸,便立刻忆起当日的事。他当真是办了一件糊涂事,那日怎的就鬼使神差了。

沈氏上前淡笑:“二郎是第一回见孩子吧,长的白白胖胖,好看极了。”

李仲扬收回视线,淡声:“嗯。”

随后沈氏又说了些什么,李仲扬完全未听入耳中,一心想着这孩子。想了许久,才下定了决心,抬眸看沈氏,面色淡淡:“我今日将瑾瑜八字交给算命先生瞧,那先生说,这孩子命理和我相冲,怕是不能养在身边。”

沈氏微有怀疑,李二郎怎么突然寻算命先生问起孩子八字来了,只是想不出他有说谎话的缘故,不再怀疑其他,问道:“那可有安解之法?”

李仲扬摇摇头:“我本不信,又寻了国师看,国师一瞧,果真是有冲突的。所以我想……将孩子送走,养在别人家中。”

沈氏低眉想想,算命的话她信五分,可国师的话却立刻信了,也点头:“瑾瑜刚出生便遭了大难,涅槃重生,当是个命硬之人。半仙早就说过比二郎命硬的人不可常留身边,那瑾瑜怕是这样的孩子。”她叹气,“为何偏偏是李家的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李仲扬不动声色道:“我倒是想了个法子,养在别人家我也不放心,也怕亏待了他。所以若夫人愿意,我想将他过继到大房,给大哥当儿子。如今大房单薄,多个男儿也好。”

沈氏淡笑摇头:“二郎许是忘了大嫂是个如何厉害的人物。她本就不喜我们二房,如今过继个孩子,怕大嫂更是不满。”

李仲扬淡声:“大嫂在乎的无外乎是钱财,给她挪多些钱就好。”

沈氏顿了顿,这才想起:“那席莺不是有了身孕么?按日子,如今该生下了,大嫂也添了孙儿,应当不会再答应要这孩子。”

李仲扬差点说漏了嘴,忙以笑掩饰:“不是说那是谣言么,兴许真是谣言罢了。”

沈氏对李瑾瑜也无感情,倒是岁数见长,私心越重了,既然李二郎要送走孩子,她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当即去跟老太太说了这事。老太太本就宠着大房,那李瑾璞早逝后,更是心疼大房势单力薄,如今听二儿子主动说起要过继个儿子去,高兴非常,立刻写信给韩氏,又许诺会帮补钱财,连夜就让人送去了。

听见老太太亲自出面,李仲扬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这辈分是乱了些,但至少不用听李瑾瑜喊自己爹了,倒是大有眼不见为净的痛快。

李瑾贺送了孩子到京城,拿着李仲扬的钱回到滨州,赶了二十几日的路,进了城,便将钱财藏好,回到家中佯装饿晕在家门口。

急的韩氏跳脚,好不容易灌下热汤才见他醒来,当即哭的撕心裂肺。李瑾贺便告诉她,席莺生了孩子没多久,就被山贼一同掳走了。韩氏假意抹了几滴泪,念了几句她苦命的孙儿,可心里却是放下一块大石头,嘱咐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出了门立刻让人去打听少爷可是一人回来。

李瑾贺见韩氏不疑有他离去,这才躺下睡了个好觉。

下人很快回来,说李瑾贺确实一人落魄进城,并不见姑娘孩子,韩氏这才信了他的话。

过了大半个月,京城那边老太太来信了。

大房一家正吃着饭,下人报来信时,韩氏嘀咕了一句“非年非节的又折腾什么”,接过来一瞧,气的饭也吃不下了,啪的将信拍在桌上,气道:“他们真是欺负人到头上来了!不要的孩子就丢来我们这,还是个贱妾的孩子。”

李瑾贺心里一个咯噔,将那信拿来一看,看至后头,手都在微微发抖了。这莫姨娘的儿子,岂非就是他那偷换过去的孩子,二叔当真是有心了!

安阳夺了信来,囫囵吞枣看了,倒是笑道:“怕什么,反正他们有钱给,就当养了个小奴才呗。”

李瑾贺瞪了她一眼,沉声:“什么小奴才,还是不是个姑娘,说话粗鲁得很。”

安阳挨了喝斥,甚是奇怪看他:“哥,你激动什么?这贱妾生的孩子不就是个奴才。”

李瑾贺作势要揍她,安阳尖叫一声跑到韩氏身旁:“你疯了!”

韩氏也皱眉:“好好的吵什么。”末了一想,大概是因为李瑾贺刚没了孩子,有所感触,也没责骂他,“就算有银子帮扶又怎么样,我们还没沦落到替人做嬷嬷的份上吧?尚和,你去回了你祖母,说这孩子我们不养。”

“娘。”李瑾贺定了定心,说道,“你想想,二叔如今已经是丞相了,若是我们替他养个孩子,就算不是嫡出,但好歹也是他亲儿子。我们带这孩子,他自然是更亲近我们,日后若有事要二叔帮扶,就让孩子去说,多少会给些情面。反正养了在家里就是多几口米饭。”

韩氏转了转眼眸:“你说的倒有理。”停了停轻笑,“那便回你祖母,说这孩子养在我们这吧。”

李瑾贺饭也不吃了,起身去写信。瞧的安阳多看他几眼,扯扯韩氏的衣角:“娘,大哥很不对劲呀。”

韩氏不以为然:“快吃饭。”

安阳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只好重新拿了筷子。

莫白青听说要把孩子送到滨州去,气疯了拿起剪刀扬言要杀沈氏,所幸被人拦下。哭闹了一番,几日没吃下饭。

孩子走的那日,李仲扬正好休沐,午歇时听见孩子哭闹声远了,倒觉得心头刺已去,又觉自己做了件荒唐事。怎的家宅的事比朝堂的事更难决断,以往总嫌朝堂累,如今倒希望吃住在那。

沈氏在旁绣花,听见他叹气,撩开帘子坐在床沿,笑问:“二郎可是渴了?”

李仲扬说道:“日后若有什么家宅内务,通通不要告诉我。”

沈氏应了声,不知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抬手给他揉额头:“家里的事我尽量决断,二郎只管放心上朝。”

李仲扬低应一句,心又软了,握了她的手起身道:“太太,为夫有话要对你说。”

沈氏笑道:“二郎说吧。”

李仲扬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来回多次,才和她说了那日的事。说了一半,便她俏脸没了血色,等说完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低的喑哑。许久不见她反应,惊的李仲扬也急了,揉了揉她的脸:“阿如,阿如。”

沈氏这才回神,差点闷出一口血来:“二郎怎的如此糊涂!莫说道德人伦不许,若是让那有心小人知道,二郎的前程便毁了。就算你再如何顾及大房骨血,相比之下,也是二房为首。你、你……”

沈氏也说不出什么重话,连连叹气,李仲扬说道:“为夫也后悔了,只怪那日太心软。”

“不行。”沈氏起身绞帕,蹙眉沉思一番,“那孩子不能送回大房。”

李仲扬连鞋也顾不上穿,将她拉住:“这是为何?”

沈氏拧眉:“这孩子不能留在我们家,也不能到大房那,我给他挑个好人家送了去,一辈子与我们没瓜葛才好。”

李仲扬惊了惊:“太太不可,这让我如何向尚和交代?”

沈氏轻声:“二郎,为了李家上下,这是最好的法子,你不能再错下去了。这事若被捅出来后果不堪设想,纸是包不住火的,夫君是要将自己的前程亲手毁掉吗?这事我也会做的仔细,二郎且管放心就是。”

李仲扬心中也被说动,便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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