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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69)+番外

安然轻拍肚子:“就晒了个人呀。有些书轻易动动都会破损,不敢多翻。我这是学那古人郝隆呢。”

两人知她行为素来有些古怪,也不笑她。拿了船上灯盏沿河而放,灯红映着清水,恍如幻境。

一晃又是腊月天。

沈氏收到安宁来信,说今年也不回来过年,久未见了,虽然挂念,但比起常别离来,倒也没那么想念了。安然又长高了些,冬日里做的几身衣裳尺寸都比去年腊月长了。

安然的小马驹已经长成大马了,如今还骑不了,想试试都被贺均平拦下,生怕她不够力气驾驭不住,从马上摔下来。在疾驰的马上晕了五六次之后,终于是能好好的坐在马前,一起骑马飞驰。

这日到了马场,安然先去喂马,瞅着时辰,贺均平约摸也快来了。清妍瞧着她的模样,忍笑扯了扯她的衣袖:“我知道你在等谁,坏姑娘。”

安然胡乱抓了一把草,避开她的目光:“我哪里有在等人。”

清妍笑了两声,悠然道:“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跑也跑不掉。”

安然顿了顿,往她旁边挪了挪:“坏丫头,不许胡说。”

清妍抿嘴笑笑:“我告诉你个小道消息吧,昨日母妃说来年王兄就十八了,再过两年行冠礼,在娶世子妃前,该配个妾侍服侍了。”

安然咬了咬唇,吐字:“哦。”

清妍又道:“母妃昨晚放出的风声,今早就有好几家官夫人来呢,别说庶女排起了队,还有嫡女呢,都是京城小有名气的美人。”

安然忍不住问:“真的?”

清妍煞有介事的点头:“当然啦,你想想王兄年纪嘛,别家的公子十六七岁都娶妻啦。”

安然放下马草:“我去解手。”

见柏树要跟上去,清妍扯住她:“欸,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

柏树虽然不想,但是毕竟她是郡主,又无恶意,便留下了。

贺均平今日有事,来的稍迟,本是打算直接去喂马就走,但在外头瞧见李家马车,想着安然兴许又在等他一起骑马,便试着去前头看看。刚拐了个弯,便看见她了。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打的老长老长,身染橙红,轻轻柔柔的。

“安然。”

听见唤声,安然偏转了身,看着他迎面走来,心又乱了。她要是跟他说肚子里的话,他会不会当成玩笑?亦或是诧异她小小年纪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迟疑了好一会,就见这少年弯身盯来,笑问:“可是要去骑马?”

安然一顿,拉了他的衣角,抬眸看他。

气氛顿时静悄悄的,只有风轻拂耳畔的细碎声响,贺均平看着她的双眸,气息渐轻,生怕呼吸重了,会扰了这安宁。

安然愣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道:“世子哥哥,你要纳妾了吗?”

贺均平可没想到她酝酿了半日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差点笑岔了气:“这是谁造的谣?”

安然暗自愤然,坏姑娘,待会非得好好教训一下,竟然骗她。她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这可怎么收场。咽了咽:“喔……我、我回去了。”

“等等。”贺均平笑看她,“还有什么话没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气氛又悄然了,默了许久,安然才凝视他的眼眸,声音都微微在抖:“世子哥哥,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贺均平就算没亲近过女人,可这话他也听明白了。但从未想过会有小姑娘对自己这么说,心中微微一动,那小小俏脸上的神色却无半分玩笑。

安然又说道:“等我长大前,不要有其他姑娘。等我长大后,也不要有其他姑娘,好不好?”

贺均平这回听的真切了,这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等她长大了,娶她做妻,娶了她后,不要纳妾。

安然见他不答,略有些急意:“若你有喜欢的姑娘,就当我说浑话好了。”

贺均平轻吸一气,直起腰身,果然高她许多,抬手拍拍她的脑袋:“世子哥哥没有喜欢的姑娘,也不打算养一堆女人在家里扰我清静,只是……等你再长大些吧。”

安然心里微微难过,他到底还是把她的话当作是童言,大概在他心里,其实自己不过是在依赖他,将他当作哥哥看待,而不关风月。也罢,等她再长大些,这些听起来便不会像玩笑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想了挺多,女主既然是穿越过来的,心智上不该太小孩,因此让她表明了心意。想一下感情从小培养貌似很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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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书典故】南朝 宋 刘义庆 《世说新语·排调》:“ 郝隆 七月七日出日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日:‘我晒书。’”盖自谓满腹诗书。后为仰卧曝日之典。

☆、有情无情 红线难牵

腊月中旬,李家大房从滨州过来团年。李瑾贺如今已恢复了精神,韩氏怕他因席莺的事一蹶不振,便给他寻了个小门户的姑娘做妾,但又怕他们又弄出个孩子来,便一直让那姑娘服用汤水。

沈氏已让人收拾好原先大房住的宅子,大房一来,先回宅子沐浴歇息,晚饭时才过来一起吃。沈氏瞧着李瑾贺,大半年未见,却见人已沉稳许多,说话也得体不傲气。席间还向李仲扬敬了酒,又对沈氏说了许多客套话。一时气氛融洽,这才让人觉得他们同是李家人。

送了大房回去,李仲扬和沈氏回了房中,临睡前沈氏说道:“尚和倒是老成稳重了。”

李仲扬轻应一声,默了许久又道:“不知那孩子的事……是对是错。”

沈氏微微起身,借着窗外廊道悬挂的灯笼光源,看着他说道:“是对。”

李仲扬见她认真起来,哪有半分平日里的娇弱,抬手摸摸她的脸:“好好,是对的是对的。”

沈氏这才又重新躺下,给他拢好被角:“二郎只管外宅事,内宅的事可别再管了。”

李二郎在官场如鱼得水,可家中的事物处理的实在是让沈氏心惊。听他答了一声,才放下心来,又与他说道:“最近安然常去马场那,以往都是三日一回,现在是一日一去。听其他家的官太太说,顺王爷家的世子曾去接过她,也不知是去做什么,瞧着倒有点两小无猜。”

李仲扬笑笑:“若真是两小无猜也好,世子也是个好人选。”

沈氏默默叹气:“我倒是更喜欢温文儒雅的宋祁呀,倒不全是因为阿和的缘故,安然虽然性子坚强,但也不过是外在,里头还是个小姑娘。世子瞧着是可靠,可若是两人闹了什么矛盾,以世子那般的性格,怕是绝不会认错的,不管是不是他有错在先,毕竟自小就没什么人要让世子先承认自己错了的。”

李仲扬抚着她的背,这些事哪有沈氏看的细,他也不擅长这些儿女情长:“安然还小,长大些再说不迟。”

沈氏话闸开了,已不想停下:“我倒记得在她六七岁时,那时想让她多和世子处处,指不定会两情相悦了。那时她便立刻猜出我的心思,这哪里是个不懂情爱的小姑娘,精灵的很。”

“兴许是看了太多书的缘故。”

沈氏听见这话,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忘了与你说,三妹今早又差人送信来,说会回来,但可能会晚些。”

李仲扬稍感奇怪:“不是说不回么,怎的又回来了。”

沈氏笑笑:“是惦记着老太太吧。”

李仲扬“嗯”了一字,与她说着别的话,说了一会,呼吸就开始重了,直至熟睡。

沈氏听着他的鼻息微重,隐约听出十分疲惫,也没再说话扰他安睡。

安然每日放堂便跑到马场去,喂完马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去前头的大马厩等贺均平。

贺均平那日听她说了那些话后,到底也还是没太在意。见她天天等自己,便和她像往日那样说话。一日安然放堂晚了,自己先来了马场没见着她,心里有些空落时,他倒是吓了一跳,莫非他放着那些妖冶美姬不恋,当真在意起个小丫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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