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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医女(17)

言非默了片刻,将那铜钱收好,说道:“临近过年,各国也不会随意起兵,所以最近这一个月,都会早些睡了。”

子蕊眨了眨眼,才知道他在对自己说他的作息时间,点头说道:“那就好。”

回到御药房,林一豆已经回去了,两个药娘见了她,安慰了她一番,说了诸多宫中留年的好处。子蕊听着便觉心烦,恨不得立刻拔腿跑开。

第二天当差见了林一豆,一见她便说道:“刚才御医被华容娘娘屋里的宫女叫去了,说最近呕吐不止,吃饭也没胃口,不知是不是害喜了。”

子蕊眨了眨眼:“那言非明年岂不是要做两个孩子的爹了?”

“你……”林一豆摇摇头,说道,“你宫中留守,记得说话做事都要小心。去御医那里拿药的时候,不要太冲,要问清楚送药的时辰。还有饭要早早去领,御膳房留守的人少了,可能会不够人手做那么多饭菜。还有……”

见子蕊盯着自己,他问道:“你瞪那么大眼睛看着我做什么?”

“你怎么都告诉我宫里留守不好的事,你不怕我哭吗?”

“你不把别人弄哭就好了……宫里留年哪有什么好事,人少了,也容易出乱子,所以我提前告诉你,免得你又惹麻烦。”林一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不行,我还是找麽麽说让我留下来,万一华容娘娘真的有喜了,你跟她有过节,一定会挨打的。”

“不用不用。”子蕊忙拦住他,心里已觉得开心,“你回家过年去,我会乖乖的,一点事也不惹。”

林一豆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正要说话,头上已挨了她一弹:“男子汉大丈夫的,果断点。你要是去告诉麽麽,她们还以为我欺负你,我还要在宫里待两年半,你真想我在她们眼里变成恶女吗?”

“她们早就这么以为了……”林一豆嘀咕了一声,又正色道,“我明天早上就跟大家一起出宫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闯祸。”

子蕊认真的点点头:“知道啦。”

两人正说这话,门外已经跑来挑拣药材的药童,微喘着气说道:“你们谁留年的?宫里刚贴告示了,留年的人可以去领跟自己岁数相符的银两。”

林一豆眨了眨眼:“压岁钱?”

那药童点点头:“是。”

子蕊平日里花钱如水,在她的脑子里白银没有什么概念,却见林一豆猛地站了起来,肃穆道:“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守。”

刚说完,头上又挨了子蕊重重的一记:“林一豆,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子蕊从掌事公公那领了十六两银子,装进钱袋里,沉甸甸的,咯吱得她有些不舒服,倒不如轻巧的铜钱好。她走着走着,忽然想到,这该不会又是言非听了自己说的话之后做的事吧?想一想的确很有可能,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好。

刚回到御药房,就见宋安然站在药柜面前,看着那柜子上的药材名字,好似很入神,听见了脚步声,却是立刻回过头来,看着她。

本来子蕊已经不那么难过了,看到她却还是忍不住鼻子一酸,强忍着想哭的心情,若无其事道:“你来做什么?”

宋安然说道:“你没有写信告诉娘亲我要出征的事?”

“没有,你自己说去。”

宋安然默了默,说道:“你在宫中要小心,不要惹事。”

“哦。”

等了片刻不见她说话,子蕊忍不住向她看去,就见宋安然正看过来,在她手上放了一串钱:“好好照顾自己。”

等她走了后,子蕊数了数那串红绳上的铜钱,刚好十六枚。她吸了吸鼻子,见林一豆正看着自己,又瞪了他一眼:“看什么!”

林一豆本想还击,就见她眼泪好像决堤一样滚落,已慌了神,忙冲她做鬼脸,这一逗没把她逗乐,哭声反而更大了。他忙从身上掏出钱袋给她:“压岁,压岁。”

子蕊一掂量那钱袋的重量,哭得断断续续:“这都几百个铜钱了,我哪有那么老。”

林一豆傻了眼,真想把钱袋拿回来。

晚上回到屋里,屋内的宫女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两个也要当差,但是却卷了被子要去其他房里结伴睡。子蕊想着自己认床,这张才刚睡得安稳,去了别的地方又要干瞪眼了,便没有跟她们一起去。

晚上躺在床上,旁边没有一点呼吸声,倒让她有一点的慌。等慌乱过后,又觉得害怕,毕竟这屋子很大,而且静悄悄的。

实在是忍不住了,掀了被子裹紧了衣服,往外面走去。

现在已经是深夜,而且天气寒冷,当差的人都在屋里头,巡夜的侍卫也不知去了哪里。子蕊边走边打哈欠,刚在在屋里不困,一到外面吹了冷风,反而困了起来。走着走着人已走到了静宁阁,可能是自己平日里经常来这,所以脚步下意识的走到了这里。她往那边看了一眼,门外没有宫女,灯火还亮着。

正想着,门已打开,她本想立刻躲开,可是见他一个人走出来,不知为何,突然不想躲了。他是一个人,自己也是一个人,在夜里说说话,就不是一个人了。

言非走了出来,察觉到前面有人,本来已提高了警惕,见了那好像裹得跟圆滚的白狐一样的人站在那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已微微一愣。走上前去见她嘴唇冻得紫红,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子蕊倒没有觉得冷,说道:“路过。”

“路过?”言非脸上已有一丝苦笑,“半夜路过这里?”

子蕊极认真的点点头:“屋里的姐妹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睡害怕,就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她抬头看了看月色,说道,“现在应该是丑时了,你的确比之前早睡了些。不过还是有些晚。”

言非说道:“刚才其他药娘送药来,她们当晚差,你如果睡不着,可以去跟她们陪你。”

“不要。她们一见我就唠叨我,一会同情我一会安慰我宫里留年好处很多。”

言非微微皱眉道:“这种安慰不好?”

“不好,我也不喜欢。”子蕊说道,“还是豆子好,告诉我过年时要注意的事,让我小心这小心那,虽然一样很唠叨,但是至少是真心为我好。”

言非淡淡一笑:“忠言逆耳,说的或许就是这个。”

子蕊看着他说道:“今天御医去替华容娘娘诊断,是有身孕了吗?”

言非看了她一眼,说道:“应该不是,如果是,会有人来禀报。如果你不说,我倒不知道她找了御医。”

子蕊听明白了,如果真是怀了龙子,华容娘娘想必会立刻趾高气扬的去走安贵人走的路,赏花赏景的地方,哪会这么安静。她又问道:“你就快要做爹了,应该很开心吧?”

言非顿了片刻,脸上却没有什么神色,淡淡道:“嗯。”

子蕊见他对这事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又想到林一豆说的安贵人不是最得宠的妃子,已有些恍然:“如果怀孕的是华容娘娘,你一定会更开心。”

见他还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只好打住这个话题,见他不说话,她也只能默默的跟在一侧。

两人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这里离子蕊住的地方更远了些。好像离主上住的地方也远了些,可是他不开口,子蕊也不能问。便一直跟着他慢慢走着,看起来就像散步。

可是子蕊很想说,主上,这已经是寅时了,您放奴婢去睡觉吧!

☆、第十五章 君王之心不可测(三)

子蕊早上起来,天气比昨天更冷了些,推开门,冻得她直哆嗦。想到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又想到今晚是除夕夜,默默叹了口气。

宫内冷清了许多,虽然平日里见到的人也并不会很多,但那些红灯笼红绸缎衬得气氛更加清冷。她慢慢走着,忽然想到蓦离。质子被软禁在宫内,自然不能回去。比起自己来,身在他乡的蓦离,应该会感到更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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