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生而为零(24)

滴滴滴，一阵通讯器的声音，不适时地打破了宁静。西斯抬起头，看到伊格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然后他的表情有点僵。

“出什么事了？”他随即离开他的怀抱，两个人坐了起来。

“我也不清楚。”伊格摇摇头，把通讯器给西斯看。

那上面是来自威利的一条信息，“弗里蒂要和人决斗，快回来。”西斯知道弗里蒂是他的副舰长。他也知道，星盗的决斗向来是非生即死的较量。

伊格先站起身，然后体贴地向西斯伸出手，拉他一起站起来，“弗里蒂向来理智谨慎，不是头脑冲动的人。我怕事情没那么简单，得回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西斯忽然道。

伊格愣了一下，“自由港现在龙蛇混杂，你去干什么？”

“我想看看那边现在的情况。”西斯坚持道。

伊格想了想点点头，“也好。但你要跟着我，不要私自行动。”

西斯答应一声。二人重新返回到机甲上，伊格通过暗神的系统，直接启动通向蓝色巨星号的传送门。几秒钟后，一个黑色的门型通道出现在草地上。两台机甲踏入门内，门即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由港，蓝色巨星号

机甲舱的传送门周边，红色的激光警戒正在启动。紧接着，两台机甲出现在警戒区域里。等伊格和西斯分别出了机甲驾驶舱，警戒已经消失，威利正焦急等待在警戒线外。

“伊.....咦，美人？！”威利注意到西斯的到来，惊讶之余脑袋有点脱线，都忘了本来要说什么，“你这是嫁过来了吗？”

“看，我的船员都等着你嫁过来呢。”伊格低声向西斯咬了句耳朵。西斯不好意思又不能当众反驳，没好气地瞪了伊格一眼。

伊格轻咳一声回到正题，“倒底怎么回事？弗里蒂人呢？”

威利这才想起来赶紧道，“他已经去往决斗地了，地点在他常去的那家酒吧后边的树林里。”

伊格愣了一下，“那还等什么！赶紧走，路上再说是怎么回事。”

三人离开机甲舱，乘一艘飞艇向着决斗地方向赶去。路上，威利描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本来今天我和弗里蒂约好，下午给小米勒增加生化防御罩。他说上午要去酒吧取消个约会，因为最近虫族人出入这里，他连约会都不爱去了。结果中午他人没回来，倒给我发回来一个信息，说下午要和一个星盗盲击决斗。他还说如果他回不来，就让我转告给你他的歉意，还请你把他葬在该葬的地方。”

“盲击决斗？”西斯从没听过这个字眼。

“是星盗决斗的方式之一。两个人蒙上眼睛对着开枪，比的是听力和运气。”伊格简单解释一下，接着又问威利，“然后呢？”

“我当时就懵了，再发信息他也不回信。我赶紧跑到酒吧去找他。结果人没找着，但是从酒保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他今天好像在酒吧碰到了一个Omega，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人特别热情。但那个Omega是一个星盗的床奴，结果他居然找到那个星盗，说花多少钱也要把他赎出来。对面不肯妥协，最后就演变成了决斗。如果弗里蒂胜了，那个Omega就能获得自由。”

西斯听得目瞪口呆，“这......你这个副舰长还真是多情种子，他有几条命能这么浪费？”

伊格皱起眉摇摇头，“不对，弗里蒂不可能这么做。”

“我也觉得不对。听说那个Omega长相很一般。”威利口吻里也是不理解，“何况，那可是阅人无数的弗里蒂。他能为了一个Omega拼命，打死我都不信。”

“你知道什么！”伊格忽然怒瞪了威利一眼，口吻里明显是火气。

威利吓得赶紧闭嘴，一脸无辜地看着伊格，“我，我说错什么了？”

伊格没理他继续问，“那个Omega现在在哪？”

“他是决斗的奖品，听酒保说已经被决斗仲裁人看管起来了，要胜负见分晓后才能见到他。”威利缩着头有点胆怯地看着他，“伊格，我倒底说错什么了？”

伊格压下些怒气，毕竟不知者无罪，“你不了解弗里蒂，他当然是个能为爱人拼命的人。” 说到这儿伊格的口吻里带着明显的遗憾，“但是他心甘情愿为之拼命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半个小时后

当三人来到酒吧时，热闹的酒吧里已是赌局大开。半空中悬浮的电子屏幕上，分别写着弗里蒂和尼奥两个名字。但押注的比率却是一边倒，压弗里蒂赢的人不到十分之一。当西斯问起酒保理由时，酒保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打包票。

“压尼奥没错，那个波波勒星人绝对赢不了。”

“为什么？”西斯不解地问。

“因为决斗方式是盲击。尼奥是兽族人，天生走路不带声。”酒保说到这儿遗憾地摇摇头，“那个大众情人恐怕是鬼迷心窍了，今天肯定难逃一死。”

☆、第 20 章

三人听了这个消息，不约而同地为弗里蒂捏了一把汗。伊格更是脸色难看，推开酒保直接向酒吧后门走。

三人从后门进入树林，很容易就找到了决斗地。树林里俨然已是露天酒吧，举着酒瓶围观热闹的星盗不下两百人。林中出现一片被荧光墙六面包围的空间，那里就是决斗地。荧光墙是由决斗仲裁者带来的隔音装置建立的，空间内部完全隔音不受外界干扰，这是为了保证决斗的公平。

决斗还未开始，伊格一眼看到空间旁边站着的弗里蒂。他穿了一身蓝黑相间的紧身格斗服，皮带枪套里是一柄激光手-枪。他淡金色长发整齐束在头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身后不远处站了四五个Omega，一看就知道是他这些日子的约会对象，一个个面色紧张担心地看着他。

三人一同来到他身边。弗里蒂先注意到伊格身后跟着的西斯，表情十分意外，“他怎么来了？你们不怕他被虫族人看到吗？而且伊格......你受伤了？”他注意到伊格机甲服上的血迹。

“你还顾得上别人？”伊格的口吻听得出火气，“那个Omega到底是怎么回事？”

弗里蒂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有些复杂，“可能是命吧。也许是他在天上想我了，着急把我招上去找他。”

他这个口气让伊格更担心，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发火道，“说什么混蛋话！你知不知道对面是......”

“兽族人，我已经见过他了。”弗里蒂口吻镇定。然后他挣开伊格的手，整了整被弄乱的衣领，“所以我才给威利发了信息。万一有失，总要有人把我的尸体领回去。”

伊格克制着压住情绪。事已至此，约定好的决斗是不能更改的。否则，他在星盗圈子里的名誉也就到此为止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如果我死了，把我带回波波勒星，和兰希葬在一起。”

这时一声竹哨响起，那是决斗准备开始的信号。

弗里蒂走进空间，这片空间大概有两百平方米，除了树木什么都没有。空间另一头，一个身材适中肌肉丰满的男人也走进来。他脚落地的姿势很像猫科动物，脚步踩在落叶上丝毫不发出声音。

二人中间站着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他是这次决斗的仲裁人。仲裁人通常也是星盗，由决斗双方各出同等数目的金钱来雇用。作为裁判，他蒙面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被落败方迁怒追杀。但如果在裁决中出现不公平，任何围观人都有资格立刻揭开他的面目。他即使不被败者追杀，也将因为不名誉成为赏金猎人和其他星盗的目标。

仲裁人来到弗里蒂面前，检验了他的用枪，然后用光学眼罩遮住他的眼睛。这个光学眼罩经过身份验证，只有决斗结束后仲裁人自己能够揭开。然后他又来到尼奥面前，做了同样的准备。接着他退出空间，再一次吹响了竹哨。

决斗正式开始。

真空一般安静的空间里，弗里蒂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知道对面是兽族，轻易动作会立刻暴露自己。另一边，尼奥已经开始向他的方向走过来 ，脚步完全没有任何声音。他走两步就停下来听听，虽然缓慢，却像发现了什么线索似地向着弗里蒂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