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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18)+番外

作者: 凶宅纳凉 阅读记录

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栾舟的点滴已经打完了,手上还扎着个留置针,他摸索着攀上魏南风的小臂,道:“我自己来吧。”

魏南风低头看他,栾舟的脸被热气蒸的微微发烫,眼下还有几道生理性眼泪流过的痕迹,眼尾有点泛红,整个人软乎乎地缩在被子里。魏南风不自觉笑出声来:“你好像个小狗啊。”

下一秒,栾舟鬼使神差地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声狗吠。

“汪~”

魏南风一愣,居然生出一股诡异的萌感,想要揉揉他的脑袋,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魏南风这么想便这么做了,魔爪一寸寸伸出去,然而,刚挨到被角,栾舟好像猜到他要干什么似的,往下一秃噜,从头到脚都缩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颗蚕蛹。

魏南风:“……啧!”

被子里氧气稀薄,魏南风怕他把自己闷死,无奈的戳了戳那一坨白:“喂,小同志,出来吧,领导对伤患有特殊照顾的,我们来聊聊关于你受伤期间的工资怎么算。”

果然周扒皮!栾舟心道。

“我可是刚替群众们抓获了一枚伪装成高中生的反社会因子,你不给我发奖金就算了,还准备克扣我工资?”栾舟一掀被子坐起来,动作太大拉扯到腹部的伤口,疼的满头大汗,吸溜一声又弹回去,“啊…我这算工伤!”

魏南风怕他再扭来扭去的乱动,干脆两臂抱肩半趴在床上,替他压着被角。“谁让你不跟组织报备一下擅自跑去的?我再晚到一会,你都要被捅成马蜂窝了!以后可长点心吧…”

栾舟被被子箍着动弹不得,只能盯着天花板,说道:“人抓到了吗?那孩子真名叫王储,还是个高中生,抓到后好好审问一下,如果他不招,我这里有证据,他写过一篇英语作文,里面交代了作案过程,诶?恶作剧能立案吗?他还是个未成年呢。不过持刀行凶未遂,这罪名也够他在里头关一阵的吧,一定要问清楚他的动机是什么,现在的孩子,玩款暴力游戏就跑出去捅人,太可怕了!”

“魏主任?魏南风?你在听吗?”

栾舟努力偏过头,魏南风已经趴在他床边睡着了,紧绷的意识一放松,就陷入了暂时的浅眠,平稳的呼吸下睫毛轻微颤动,只是眉心还有一道浅浅的皱褶。

栾舟把空调温度升高一度,摁灭了床头灯,用轻如蚊哼的声音说了句:“辛苦了,谢谢。”然后悄悄把手探出被子边缘,挨着魏南风,安心的合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划破黑夜——

魏南风几乎条件反射般弹起来,连带着惊醒了睡梦中的栾舟。

“喂,你好,聂警官……”

这简直是他见过带的最好的一届民警,九如市这样的小地方是没有成立刑侦大队的,只有一个区域派出所,还隶属五一路管辖范围,据说最近新上任一位年轻队长。

报案后,出警速度堪比空降。打头的那辆车还没扎稳,就从副驾上跳下来个年轻男人。

随后,其他两人也下来了,三人直奔现场,形似真人版飞天小女警。

几乎没费多少力气,轻轻松松就擒住了王储,魏南风心急如焚,却清楚地看见穿制服的警官冲身后另一位穿衬衣的男人比了个“耶”,看嘴型貌似还在说“我厉害不厉害?”

魏南风:……

那位行为十分不着调的警官就是现在打电话来的这位,当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穿衬衣、一个穿白大褂的,穿衬衣的看起来极年轻,像个文弱的高中生。另一个穿白大褂的,一定就是法医了,虽然魏南风不太明白,报案时明确说了没有可疑人物和不明原因的伤亡,干嘛要带法医来,但既然如此兴师动众,想必聂警官一定有所部署。

可法医先生好像不是这么想的,明显一脸正在午睡被叫醒的起床气,全身笼罩着一股“这种狗屁案子也配让老子出手”的气场,随便提取了几处血迹作为证物,就钻回驾驶坐了。

感情是所里缺人,被拉来充当临时司机的。

走的时候,聂警官和他身后的年轻男孩都把名片递给魏南风,跟他说有新进展随时联系。法医先生就没那么好态度了,直接把车门摔在他脸上,三人带着个中二病未成年,“嘀嗡嘀嗡”地扬长而去。

虽然全队上下在聂队长的带领下,都隐隐透着一股不靠谱的气质,但不可否认,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立案才几个小时,就基本可以破案了。

放下电话,魏南风迎上栾舟好奇宝宝的目光,忽然就想皮一下。

“小同志,刚才派出所来电话了,情况恐怕有变。”

“出什么事了???”

“恐怕可以提前结案!”

“……领导,吓出心脏病算工伤么?”

作者有话要说:警队那仨货很重要(划重点)

☆、第 14 章

五一路下属派出所内。

一台年久失修的旧吊扇正呼哧带喘地在天花板上跳旋转芭蕾,扇叶倾斜角度之诡异让人怀疑它随时都会掉下来引发一场血案。毕竟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曾意淫过电扇掉下来把前排同学脑袋削飞的画面。

也就聂队长不是个闲杂人等,还敢没心没肺的躺在下面吹风,安心享受整个派出所唯一的纳凉设备。像他们这种累死累活的工薪阶级,是不配拥有机关福利的,人家在屋里吹空调,他们只能在外面吹空调挂机。

聂队长大名聂以明,三个月前刚调任到九如市,现任五一路刑警支队大队长。别看职务听起来响当当,人穷的简直叮当响。

在任九十天里,每天接到的净是偷鸡摸狗的腌臜事,今天这个手机丢了,明天那家狗掉河里了,偏偏他还满腔热血,新官上任三把火烧的有点上头,只要报案属实,逢乱必出。

三个月下来,人也瘦了一圈,肤色险胜牙买加飞人。

今天这件“高中生故意伤人案”,是连月来头一桩可以称之为案子的案子了,聂队长摩拳擦掌,出动全员警力,一窝蜂赶过去把人给逮回来。

本来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必要的时候来点爱的教育。谁知道这小崽子上来就招了,对自己做过的事供认不讳。

聂队长差点让他咽个跟头,□□着王储造型别致的脑袋,使劲往边一推,扭头冲警卫员说:“先关48小时,安排专员对他进行思想教育。”

王储不以为意,气的聂队长掐腰瞪眼,一脸愤然,走出去没两步,又腾腾腾折回来,盯着王储那颗脑袋,邪魅一笑:“去旁边理发店借个推子,把这小子头发给我剃了,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非主流。”吩咐完,哼着歌,神清气爽的走了。

王储默默捂住鬓角的“W”,觉得王者地位即将不保。

这边聂以明刚挂了魏南风的电话,从男厕所出来,晃荡到镜子前准备整理一下仪容。

一抬头,镜子里闪出一张煞白的人脸,聂以明脚底一滑,差点栽洗手池里。

“我去,秋毫你是猫妖转世吧,走路都没声音的!”

沈秋毫是所里刚调来的心理学顾问,听说是所长家远方亲戚,刚毕业就被家里长辈塞进基层单位,混口饭吃饿不死了事。

毕竟,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派出所这种地方根本用不着心理顾问。各位每天那点心思全用来发愁房贷车贷了,谁有闲工夫有心理问题,月光就是最大的问题!

沈秋毫注视着镜子里的聂以明,抱歉的笑了笑,像个文气的高中生:“我存在感一向比较低,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下回一定注意。”

他这么说聂以明面上倒是有点挂不住了,无所谓道:“没有的事”,捧起一把凉水草草洗了洗脸,见沈秋毫还在原地,有点诧异:“怎么,有话和我说?”

沈秋毫面上始终挂着微笑,看起来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感,又不会逾距,不知道是不是学心理学的看家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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