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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37)+番外

作者: 凶宅纳凉 阅读记录

“这笔账,怎么算划算,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我多做解释了吧?”

魏南风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男人,心底滋生一股恶寒,栾东洋啃着自己画的大饼,做着三妻四妾土皇帝的美梦。

然而……

魏南风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从袖口取下那枚木舟袖扣,按下开关,背面的红点熄灭,他居然在上面装了一只微型针孔摄像头!

魏南风不放心的看了眼栾舟,他还在画画,好像外界发生什么都无知无觉。

栾东洋已经面无人色,“不会,不可能的,没人能知道我做过什么,没有…”

大门猛的被推开,魏南风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这些话,您留着到法庭上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关于家排的内容都是我瞎编的,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不要代入现实(查了好多资料看不懂嘤嘤嘤)

☆、第 28章

怎么画呢?

落笔的瞬间,栾舟好像坐进了一架时空胶囊,眼前光景飞速流转,恍惚间又回到了高二那年的冬天。

刚经历过五十天没日没夜的集训,十七岁的少年脱了一层皮,只想立马奔赴天堂在人间设的分店——被窝,与抱枕缠绵上三天三夜。

寒冬腊月,口水吐到地上转瞬就能结冰。父母接连的争吵恨不得把房顶掀塌,一气之下,栾舟连外套都没穿就夺门而出,冻成一根瑟瑟发抖的小布丁,他将双手拼命缩进卫衣袖子里:“操,真冷!”

咬紧后槽牙,少年没有回头,顶着簌簌落下的大雪朝前走,幻想着过不了多久,父母就会暂时休战,焦急的满大街找他。父亲会怒气冲冲的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母亲会一边数落他一边为他撑伞,即使他们把怒火全转移到他身上也无所谓。

可是,这些都没有……

两天后,他被派出所民警送回家了,锅上煮的粥发出浓烈的糊味,黑乎乎的粘在锅底。母亲坐在沙发上,把脸深深埋进掌心,哭的没了人形,而父亲已经不知所踪。

从那天开始,他听到最多的两句话就是“你爸爸出轨了!”,和“他们离婚后你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有幸灾乐祸的本领,看到别人过的不好,就格外的舒心。当时尚且羸弱的少年,手握菜刀,把那些自称他爸爸朋友的男男女女轰出家门,连同他们带来的贵不过百的伴手礼。

他靠在门上,不住地喘着粗气,身体无力的滑下,他想离开,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座城市,躲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他,那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你爸爸出轨了。

爸爸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伟岸的男人,虽然一年到头父子俩真正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可他始终记得,新公司成立那天,爸爸应酬到半夜,满身酒气地回家推开他的房门,东倒西歪的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梦呓般的念着:

“宝宝,爸爸爱你,也爱你妈妈,她是我最好的妻子也是最好的生意伙伴,谢谢你们来到我的身边,谢谢你们,谢谢……”

随后,他感到有眼泪滴到额头上,越来越多,像下了一场小雨,男人一直陪他到天亮,栾舟在梦里都是笑着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轨呢?他不爱妈妈了吗?不爱我了吗?他…要去给别的孩子当英雄了吗?

在少年人知慕少艾的年纪里,栾舟第一次对“爱”产生了怀疑。

一年后的初秋,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栾舟独自踏上开往九如市的火车,父母已经分居一年,距离他上一次见到爸爸,也是一年前了。

永远生动的流水从古老的沟渠流入这座大城,这里的夜色广大而星光灿烂,他将要离去,像一缕浮萍飘向远方。

随着火车况且况且地开远,窗外的景色向后延展,栾舟忽然有感而发,点开微博,写下了自创建笔名以来第一篇随笔。

九如市的破败简直超出他的想象,就像儿时曾爱不释手,随着年龄增长渐渐丢弃的旧玩具,被飞速发展的城市建设遥遥甩到身后,只有在祖国版图还能占据冰山一角。

想到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四年,栾舟心里就一阵悲凉。

男寝宿舍楼是个三教九流聚众作妖的集会场所,楼道里常年充斥着烟草味、隔夜的剩饭味、还有经久不衰的香港脚。

栾舟并不是哪家娇惯的小少爷,从小他接受的教育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即使在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里,他仍然是一株坚韧不拔的校草。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到大二上学期。栾舟开始在网上找工作,凭着一副好皮相,偶尔能接到给网店当模特的活,赚点生活费。

室友总是打趣他,叫他不要写小说了,微博发几张自拍,转天就能成网红。他不肯,认为工作只是糊口的,兴趣才是永恒的,如果把二者等同,很快就会被生活逼得江郎才尽,典型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要靠才华的缺心眼。

可生活永远比小说惊心动魄,那天,他拍摄完回到寝室,钥匙一插进去,就觉得哪里不对劲,门里传来一阵细碎的人声,还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当机立断,推门而入,靠门的床铺上赫然躺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赤/身/裸/体的室友正骑在她身上,一下一下朝前耸动,旁边扔着用完的安/全/套,上面沾着比旺仔牛奶还稀薄的不明液体。

栾舟感觉喉头一阵发紧,冲进卫生间一通狂吐,那是他的床!他室友明明有女朋友,还带不认识的女人回宿舍做/爱!还睡他的床!盖他的被子!把用完的安/全/套扔到他鞋上!

“呕——————”

为了上镜好看,他早上没吃早饭,现在只能吐出酸水,可他就是忍不住恶心,抱着洗手池,吐的昏天黑地,直到最后,连酸水也吐不出来了,胃里完全空了,他扶上卫生间的镜子,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忍受不了这种快餐式的爱情,对上眼下一秒就能滚上/床,过后还能拍拍屁股说我们只是朋友。

当今社会,什么都快,什么都不缺,人人吃的滚瓜肚圆就知道温饱思/淫/欲,但春/宵一度后所求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一顿有热粥的早饭,一个翻身就能抱到的胸膛吗?

男女正常交往的圈子尚且混乱,更何况同性交友圈,各种互看、滥/交、哥哥弟弟的满天乱飞,栾舟曾经好奇加过一个同城交友群,一进去就被满屏大/吊吓得摔了鼠标。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凡是人,总想坚持一丝底线,即使看起来很傻。

他的底线大概就是对于爱情最后的期许吧。爱不是过河拆桥的塑料夫妻,不是肉/体/交/欢的片刻欢愉。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里的英雄梦想。

他大肆搜刮着脑海里关于爱的记忆,下笔的时候干净利落。一个身影愈发清晰了。初次见面时的仗义相助,危难当前的坚实臂弯,病床前的夜夜陪护,无家可归时的栖身之所,最后定格在男人意气风发的脸上。

他从来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不经逗,就连这人随口一句“把你赔给我好不好?”,都能令他辗转反侧,脸红心跳。

“哈哈,这么看来,我好像比想象中还喜欢他。”

蹒跚的老鹿喘着粗气,蹄子一下一下剐蹭着地面,荡起一层浮灰。少皮没毛的鹿角上鲜血淋漓,它最后一次鼓足全身力气,“咚”的一声撞向心口。

“兄弟,我哈你马呢!看看你自己的心吧!去他妈的友谊,这是爱情啊!!”

“人又没有对象,你装什么正经人!管他喜欢男的女的,他喜欢你不就行了么!”

“第一次见面就盯人腹肌看,你当我瞎了!”

“表白呢,愣着啊!”

心房被突来其来的巨颤填满,这一次,他彻彻底底的醒了,人生短短数载,心动之人本就难求,努力追一下又怎么了,万一努力的尽头,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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