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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居住的街道办事处(56)+番外

作者: 凶宅纳凉 阅读记录

“谁家的铺子需要招工?我这有壮年劳力一枚,干的多吃的少,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有需要的速来。”

前来要人的老板踏平了办事处的门槛,最后,魏主任亲自为宋佛手选了一份干净又体面的工作——去社区医院给赤脚医生打下手,平时也就拔个针,抓个药,清闲得很。

宋佛手千恩万谢,欣然接受了这番好意,隔天就换上白大褂上任了,反正他是身无长物的单身汉一个,随做随走,铺盖卷都是从医院的病床上现搬的。

临走时,他一步三回头,眼巴巴的看着魏南风,盯得小魏主任如坐针毡,一叠声应道:“我记住了记住了。”

“唉,”魏南风心累的揉了揉眉心,掏出金立语音王,手指在通讯录上滚了三四轮,终于找出韩转的号码,三天两头跟殡仪馆打交道,都有种未老先衰的错觉。

“诶,小韩啊,这次又得麻烦你,就上次那个…”

韩转办事效率之高简直可以和魏南风竞相劳模。两天后,正值下班高峰期,韩殡导顶着一顶乌黑发亮的骨灰盒在一众大爷大妈中间旋转跳跃,亲自护送姚健谈的骨灰回五一路,他这回没有开送葬车,行事十分低调。把这位在殡仪馆孤零零躺了十五年的男人,平安送回了家。

接过骨灰盒,宋佛手一张正派脸上精彩纷呈,冗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一朝沉冤得雪的心酸,他攥起袖口一遍遍擦拭着盒子的盖顶,试图擦去笼罩在上方十五年未散的阴霾。

晚风徐来,他站在五一路的街头,往来穿梭着热热闹闹的行人,有一对父子恰好与他擦肩而过。

男人四十出头,还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西装,步履匆匆,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拎着书包和公文包。

老来得子总是会溺爱一些,即使白天在单位累成狗,到了晚上六点,还是会雷打不动的等在校门外接儿子放学。

宋佛手注视着两人的背影,看他们在炸鸡摊位前停下,又去前面一个小摊上喝了碗豆花,一大一小窝蜷在小马扎上,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谁告密是小狗。”宋佛手想,可能令夫人做饭水准有点抱歉,当爹的不得已才带着儿子在外面打牙祭。

他本来是想笑的,可胸口莫名有点闷,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姚健谈现在也该结婚生子了吧,他脾气那么好,一定是个慈祥的父亲,可能时常夹在媳妇和老妈之间受气,在家忍气吞声,只有每天接儿子放学的半个小时能偷闲,为了不让老婆发现他带着孩子偷吃零食,父子俩就头抵头喝一碗豆花,他会把黄豆粒都留给儿子,然后店老板看不下去,再舀一大勺过来盖在他们碗里。

多好啊。

“可是,成人的世界里没有被人专宠的大人,也没有低头就可以混过的人生,没有无惊无险的婚姻,…也没有年轻时体力最好,就永远不会死去的朋友。”

十五年来,宋佛手无数次告诫自己该放下了,可总有根针在心上扎了个小口,每当触景生情,都会痛。

到底意难平。

今天以后,才算真正放下了吧。

“我知这人生本如露水般短暂,然而,然而……”

————

风平浪静的日子稍纵即逝,一转眼,凛冬将至。

五一路的居民好像也有冬眠的习惯,自打入冬以来,几乎没人再作妖了,一个个闺房大小姐上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贴着暖气片岁月静好。

魏南风乐的清闲,前两日拖着栾舟把小库房收拾了一番,清出来不少陈芝麻烂谷子的“老古董”。

栾舟一开始对“小库房”这个名词还一知半解,住高层公寓长大的孩子,不知道原来除了车库以外,社区里每人还分有一件小平房,平时可以用来堆杂物。

家属院后头的大片空地上,码着满满两排小库房,每一间大小不足一平米,放个屁都能砸到后脚跟。

四面墙都是毛坯,天花板上结了厚厚一层蜘蛛网,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蚊帐。

栾舟神色冷峻地踏进去,随手一抹都是一把陈年老灰,一手捏着鼻子,一手高举扫把,誓要与这个迷你型盘丝洞不共戴天。

“咳咳…咳,”蜘蛛网上落下的灰呛进嗓子里,栾舟咳了个昏天黑地,“这小库房留着干嘛?用来窝藏共享单车吗?”

魏南风:“……”

其实他本意是想把小太阳(外形像电风扇,一种取暖的电器)搬出来,放到栾舟住的小屋里给他取暖。

建小院的时候没打算以后住人用,不仅没装暖气,小魏主任抠的连管道也省的走,现在再想装空调,一时半会也实现不了。

像栾舟这种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冬天不肯穿秋裤的包袱男孩,如果直接送个暖手炉让他揣着,他分分钟能抱着跳海。

所以魏南风思前想后,还是让退居二线多年的小太阳出来发挥一下余热,在他不在的时候,替小同志温暖一下冰凉的四只爪爪。

小太阳真不愧叫小太阳,闲置多年光芒依旧,原先魏南风就是因为它老把袜子烤糊才扔进小库房吃灰的,现在居然意外发现了其他未开发功能——比如烤花生、烤瓜子、烤各种干货。

一日午后,小魏主任手持一本《中国天下》靠在床头,一边忧国忧民,一边颐养天年,满屋飘荡着烤花生的香味,令人昏昏欲睡。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进屋里,栾舟蹦跶着越过门槛,带进来一缕并不煞人的寒气,倒是把睡意吹散一空。

魏南风抬眼看去,栾舟今天难得穿了件奶茶色的羽绒服,行动间像头动作敏捷的大白熊,骨碌碌滚过来,拉起他献宝似的喊:“快来!快来看!胖橘生小孩啦!”

魏南风在原地反应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胖橘”是哪位,“小孩”又是什么东西。

“喂了这么多年的野猫居然是母的?”魏南风迅速消化掉这一消息,任由栾舟拉着往屋外走去,中途把他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捂了捂:“怎么这么凉?”

栾舟浑不在意的摇摇头,“谁知道呢,”他好像是头一次近距离感触新生命的降生,新奇的不得了,满心满眼都是胖橘和她的崽们,冷觉神经已经坏死了。又是给小猫们做窝又是喂食,忙的不亦乐乎,像个新手爸爸预备役。

魏南风静静站在一旁,看他忙前忙后,时不时帮把手,目光放肆的在他身上逡巡,油然生出一股满足感,这半年来,小同志好像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栾舟方才在外面蹦蹦跳跳还不觉得,这会消停下来在屋里坐着,反而后知后觉的感到冷了。外套被檐下滴水打的湿漉漉的,正架在火上烤,一时半会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他装模作样的矜持了一会,便把魔爪伸向了魏南风的被窝。小魏主任现在正在外面给胖橘“坐月子”——用硬纸箱搭了个简易的窝,又从办公室搜刮了几张坐垫,铺了张席梦思软床出来。

托起还没巴掌大的小猫崽,魏南风深深吸了一口,“啊~吸猫使人快乐。”

吸完了小的还不过瘾,魏南风福至心灵,把小猫崽还给产后身材失控的胖橘,准备回屋吸那头大白熊。

等小魏主任满身风雪的归来,就看见栾舟玉体横陈的在床上摆了个“大”。

他脑浆险些沸腾:……

可爱,想ri

迷迷糊糊间,栾舟感觉有人在“啃”他,没错,是“啃”!

午睡还能穿越到《汉尼拔》,也是没谁了。

半梦半醒间被压制的感觉强烈,栾舟怀疑自己遇上了“鬼压床”,试图挣动了几下,却换来一轮更激烈、更细致的舔/舐、啃/咬。

“……”这只鬼一定是饿死的。

混乱中,绵密的吻从额头一路向下,在下巴上描摹片刻,最后落在喉间的凸/起上,滚烫的舌尖轻轻一嘬,好像点燃了山间的丛火,越烧越旺,驱散了寒冷,惹来一阵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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