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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心如铁/无乐不做(56)

“送我离开?你要送我去哪?回皇宫?”

“怎么可能呢?”柳若湖长发掠过舒冉的耳畔,一股奇异的幽香弥漫在她鼻息间,他捧起她的脸,笑吟吟地看着她的双眼,“你那么讨厌那个地方,我怎么舍得送你去那里?”

舒冉这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抓着他的手急道:“那你要送我去哪,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想把我卖了,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柳若湖沉下脸色,“说的什么话,莫提死之一字,好的不灵坏的灵。”

“那你赶紧告诉我呀。”

柳若湖笑了笑,看不出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忧伤,“送你想去的地方,给你自由,保你半生无忧。”

听他说完,舒冉笑了起来,她笑弯了腰,扶着c黄梁道:“你又自作聪明了,柳若湖,你到底有没有替我着想过?”

柳若湖不答,直接伸手把她翻了过去,让她趴在c黄上,扯开她的衣带就将她上衣尽数褪去,自始至终眼皮都没眨一下。

舒冉欲哭无泪,“柳若湖你这个臭流氓,这又不是你家万一呆会来人了怎么办,你给我滚呀——”

柳若湖淡定地自墙角暗格内取出一个碧绿色的瓶子,“你便叫吧,纵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舒冉歪着头瞪他,“你什么意思?”

“这里就是我的家。”

“你家?”舒冉怔住。

柳若湖笑了笑,含情脉脉,“算是,有你的地方,便是我的家。”语毕,他拧开瓶盖,食指指腹抹了一点透明的药膏,轻轻嘱咐道,“你不要再乱动,我为你上药。”

都到这份上了,舒冉也不好再矫情,闭起眼闷着头趴在c黄上任他宰割。他冰凉的指尖落在她背上的一刹那,她浑身瑟缩了一下。

“疼么?”

头顶传来轻微飘渺的问话,舒冉呜呜咽咽地嗯了一声。

“对不起你。”

……舒冉不语,没再回应。她看不到自己的伤口,也庆幸自己看不到,不然她估计会更痛。

“我离开的时间,你过的好不好?”柳若湖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她,而且很肯定她会回答。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舒冉情不自禁地讽刺道,“我好不好,有什么打紧?重要的是你快活就够了。”

流连在狰狞疤痕之上的玉指顿了顿,继续辗转而下,透明的药膏均匀地抹在伤口上,应该不久便可痊愈。只是这后背的伤好治,心上的口子要如何才能愈合呢?

“我也是有苦衷的,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柳若湖斜靠着c黄梁,用心地为舒冉的后背上药,他紧盯着那些伤痕,眼眶竟有些酸涩。

“不必了,我不会明白你,也不打算明白你。”那些令人难过伤心的事,重复去想只会是煎熬。

“我做那些事,只是不想你一个人。”柳若湖沉默良久,轻轻地说。

舒冉笑了,她被取悦了,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柳若湖不得不先停止上药,呆呆地看着她。

“不想我一个人?”舒冉回过头看着他笑道,“说起来很可笑呢,我一直没有在意过什么人,父母长什么样我早就忘了,老师,同学和朋友,这些人对我来说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因为他们从来没在意过我,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所以什么都没关系,你也不必为了糊弄我,说出那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舒冉的话像一条形的绳索,在柳若湖身上缠了一道又一道,他苍白的唇缓缓努动,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有些秘密,还是和他一起永远埋进土里最好。

“是,我以后不会再说了。”柳若湖轻轻将她的头转回去,继续给她上药。

舒冉似乎没想到他这次会承认下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夜风从窗外吹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柳若湖为她上完了药,下c黄关了窗。他回头细细看了她很久,走到桌子边为她倒了杯茶,几缕月光打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勾起三分诡异七分清冷。

“喝吧,喝了就不冷了。”柳若湖坐在c黄边,把茶杯递给她。

舒冉怔住,犹豫良久,没接。

柳若湖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心里却在苦笑,曾经为了喝到这样一杯茶,他使劲了浑身的力气。可如今他把茶送到了人家手边,人家却半点情面都不领。他突然就有点同情朱砂了,在某些方面,他和她还是很像的。

“茶里没毒,丫头,你不妨信我最后一次,我发誓,我总会还你自由的。”

舒冉听了这话本该高兴的,可她就是觉得很生气,她闷头看着另一边,嘀嘀咕咕道,“谁知道你说的那一天是不是猴年马月。”

柳若湖笑了,低下头,长发如流水般滑过肩膀,像一条黑色的瀑布,“丫头,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了,你且静候。”

舒冉沉默了一会,转过身接过他手里的茶杯。

柳若湖似乎舒了口气,然后微微苦笑。

舒冉接过茶杯,并没有直接就喝,而是先把脸颊贴了上去,知道一点点把脸上每个部分都熨烫过后,才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好喝么?”柳若湖用一根修长的手指戳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舒冉以为回到了从前。但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时间早已流逝。有些回忆,就只能是回忆,美好的永远都是求而不得的。

“好喝。”舒冉淡淡吐出二字,捧着茶杯慢慢喝着。

柳若湖笑得愈发妩媚,他望着她,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现在趁早说了吧,我们这次分开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就全当是道别吧,我不生你气。”

柳若湖先是一喜,因为她的意思是愿意再相信他,接着又一悲,因为她说,他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其实她说的很对,这次分手之后,他们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了。这件事,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只有他明白,这一次离别,将是永远。

“丫头,如果我这次没有去山崖边找你,你是不是就和宋若荀回宫,然后大办婚宴,嫁入丞相府了?”柳若湖问这话时面容忽然变得有些模糊,看不清也猜不透。

舒冉很干脆地说:“我想应该是吧,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明天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柳若湖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你莫急,来日方长,或许你会遇到比他更合适你的人。”

舒冉闻言一愣,他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这是祝福还是诅咒呢?说来说去,居然是“或许”?难道她将来也有可能永远遇不到吗?

柳若湖见她不再搭理自己,转身朝房门走去,“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舒冉趴在c黄上眨眼睛,“你就不怕我跑了?”

柳若湖背对着她,“你不会跑的,因为你已经答应了我。”

他的话传入舒冉耳中,有些阴冷和凉薄,虽然一点命令的语气都没有,却偏偏含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舒冉也无法拒绝,所以她沉默了。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她的伤上了药,他离开,她休息。他们就该这样的,不是吗?

☆、4343

翌日,舒冉起了个大早。她爬起来时感觉背部的伤好了很多,兴奋地冲出门去想要做锻炼,也不知是她神经太大条,还是因为现在有柳若湖在身边,她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谁知道她刚出了门,就看见柳若湖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发呆。他穿了一件漆黑的没有一点花纹的柔软长袍,立领,盘扣,越发显得他身姿颀长消瘦。

听见这边的动静,柳若湖转头望了过来,见到是舒冉,他勾魂夺魄的桃花眼里满是欢喜和期待,就好像小孩子被送了无数心爱的礼物和玩具时那样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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