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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软饭王(34)+番外

赵勾玉也有所耳闻,坐在少忧酒楼二楼,她听着身边慕心荷一点点的介绍这位神仙王子。

这公孙梓珺是北公爵唯一的儿子,素有神策公子的称号。北公爵没有女儿,就这么一个独子,自出生之后,便终年独身住在离恨天上。

具体原因,至今仍是个谜。

极北之地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

传闻,离恨天宫这位公孙公子,虽生于红尘,却长于方外,每日以木兰朝露为饮,以冬梅落英为食,集日月之精华,承天地之性灵。

他志存高远,真心挚爱众生,执掌天下人的生死命脉,每日观天象,动天下,知晓后世之事,不过却无力修改天命。

赵勾玉不禁暗叹一句,何其悲哀?

这一切听上去看上去都是那般神乎其神,但是恐怕这位公孙公子并非传言中的那般飘渺不世。

俗人只当他尘世仙子,他们认定他是无所不能的,殊不知,就算称之神仙哥哥,幻想他不食人间五谷杂粮,但他终究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

“说起这位公孙公子的容貌,那可是芙蓉不足以喻其润泽,百合不足以喻其深远,海棠不足以喻其精致啊。”慕心荷语气悠悠,眼神颇为莫测,忽高忽低,让人分辨不出她的真实感情。

“真有你说的这么神?”赵勾玉就着花生米喝了口清酒,嘴角挂着的浅笑稍稍含着些不屑的意味。

慕心荷立刻转头直视赵勾玉,“玉主子,不是我说,这公孙梓珺,绝对当的这话。”

“哦?”赵勾玉放下筷子,看着她,“你见过?”

慕心荷摇了摇头,但是又点了点头。

“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见过。”慕心荷沉吟,“也不算见过。”

赵勾玉冷哼,“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美人本官见的多了,还真没见过把人说得这么神的,莫不是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了不成?”

经年后,赵勾玉才知道,原来,天上的神仙真的下凡了,不不不,不是天上的神仙,是地下的神仙。

这是后话暂且不谈。

“我只见过公孙梓珺的画像而已,在神殿。”慕心荷略微低头,神情里带着一丝不甘。

赵勾玉眼神一闪,“神殿?你是说何千攻的神殿?”

慕心荷道,“是的,那次帮玉主子查探消息时潜进去过,公孙梓珺的画像,就摆在鸾凤和鸣图旁边。”

“神殿不是供奉上神的地方吗?怎么会摆一个凡夫俗子的画像?”赵勾玉沉吟道,莫非这个公孙梓珺真的如传闻中说得那般惊采绝艳不成?

“玉主子,你若是见到了,你也会觉得,那不是该现世存在的人的。”慕心荷嘴角带着苦笑,双眼中满满的都是向往。

“哼,又是一个想要亵渎神策公子的,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一声不屑的冷哼传过来,赵勾玉和慕心荷虎躯一震,立刻转看去,只见一名英武男子侧立于不远处,他头戴凤翅冠,身穿金色飞鱼服,腰系鸾带,手持绣春刀,身后跟着七八名同着飞鱼服之人,颜色皆宜青色为主,有男有女,皆是一脸肃穆,不苟言笑。

赵勾玉见着这阵势,淡淡的若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慕心荷,方才窥伺神策公子可不是她。

慕心荷见了那男子的面容,先是呆了一呆,接着脸上的苦笑更加浓重了,“真是出门忘看黄历了,怎么这么巧,遇见这个悍夫。”

赵勾玉似笑非笑的低声问,“悍夫?你认得?”

“玉主子你不认得他!?”慕心荷惊讶的睁大眼,“这不是锦衣卫总指挥使叶清恺吗?全大明如此彪悍的男人怕是除了上官无尘,头属便是叶清恺了。”

赵勾玉嘴角僵了一下,不明白干吗好好地偏要扯上上官无尘,她忽略掉慕心荷的形容词,不由开始打量这个剑眉细眼的男人。

而叶清恺见赵勾玉用审视的眼神看他,唇边冷冷的一晒,眼角冷冷的一瞥,转身率领着锦衣卫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有个性啊。”

赵勾玉幽幽叹息,为什么她见到的男人都这么有个性,上官无尘是,韩江月是,就连沈撷芳都是,难道她天生和他们八字犯冲吗?难道普天之下就没有一个可以为她款忧解难的男人吗?

叶鸣恺走后,慕心荷又兀自陷入沉思,她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慢慢写下一首诗,赵勾玉歪着头看了看,念了出来,“翩翩浊世家公子,骨若仙神不点尘。却问离恨何人许,只道公子姓公孙……心荷,刚才那位叶公子没这么惊为天人吧?”

瞧着赵勾玉那眼神,慕心荷就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的,“玉主子,你明知道这诗说的是另一个人。”

赵勾玉抿唇,并不言语,她本是想说点什么的,却在同时看见了进了少忧酒楼的韩江月,于是便将话收了回去,只淡淡的望着楼梯口处,她知道,韩江月会上来。

果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韩江月便被一身材魁梧的女子端着轮椅上了楼来,那女子赵勾玉见过,正是两次被韩江月支使那位。

韩江月坐在轮椅上缓缓行来,孤高傲世,风华绝代,惹得周围人一阵叹息连连。

赵勾玉不喜高调,但是有的人只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惹人驻足观看,这是免不了的事情,赵勾玉只能接受。

“赵大人。”

行至桌前,韩江月对赵勾玉轻轻点了点头,复而转头看向慕心荷,“这位想必就是慕小姐了。”

慕心荷没想到韩江月认识自己,忍不住奇道,“你知道我?”

韩江月笑着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外界说赵太师府中有二幕僚,一位常紫衣华裳,风姿卓绝,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黑衣冷艳,想必慕小姐应该是前者。”

至于为什么知道她叫慕心荷,韩江月是不打算告诉她的,难道要说,为了查探你家主子适不适合做妻主,连带着将她身边的人也一起查了吗?

慕心荷本就是个外向健谈的人,见韩江月平易近人,便与他侃侃而谈起来,赵勾玉也不cha话,只不过从容不迫的在绵蓉恶狠狠的盯视下小口饮茶,偶尔侧眼看一下轮椅上那清隽的身影。

韩江月说话时习惯性的嘴角上扬,带着温和儒雅的笑意,他会在你说话时注视着你的眼睛,给人一种很专注很认真的感觉,让你觉得被他重视了,自己所说之言也被人听取了,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远远大于个性美人的冷言冷语,拒人于千里之外。

再加上韩江月又貌美清俊,身上总带着那种如离群孤雁月下青莲般的单薄沉静,就算是不语不动,也能轻巧的拉拢人心。

赵勾玉面无表情的叹息,果然是个妖孽。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韩公子果然无愧京都第一才子之名。”慕心荷兴奋的展开折扇,神采奕奕的朝着赵勾玉使眼色。

赵勾玉不语,视而不见。

韩江月却不预备让她置身事外,淡淡道,“慕小姐过奖了,您出口成章,仅此一句赞美就这般深刻,而其,说起才名,赵大人身为六部之首,自然比在下优秀。”

慕心荷笑的有些勉强,“那是那是,我那话也是跟大人学来的。”

赵勾玉神色飘忽起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望向远方,手中的茶杯已经换成了酒杯。

“嗜酒伤身,赵大人应多注意身体。”韩江月好心提醒,他常年修习医术,虽说并未与人瞧过病,但自认为绝对要比太医院里的那些人强得多。

赵勾玉忍不住转过头凝视着韩江月,不明白韩江月为什么会出言关心,于是慢慢开口,“多谢韩公子关心,不妨事的,本官只不过喝一两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