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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仆(10)+番外

她不过是喜欢和自己争宠罢了。

她并非真的想自己死。

从小时候萧水就知道了。

不然何止重伤琵琶骨?

可能她已没命站在这里受审。

她身体里的血,毕竟有一半和萧盈是相同的。

“水儿,师伯们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和师伯们说实话,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伯们相信不是你拿的,但你年纪尚轻,可能被人利用了也知道,你将昨日经过说出来,让师伯们替你断一断。”

大长老的话是对的。

但是萧水真的无话可说。

她摇了摇头。

接着垂了下去。

三、四长老的脸上笼了一层寒气,萧君亭背过了身,仿佛不愿再看。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神剑门也不例外。

神剑门里也会有猜忌和陷害。

神剑门不是圣域,就像江湖百晓生一定无所不知一样。

绝对的不容置疑。

“水儿。”主管赏罚的二长老开口道。

终于来了吗?萧水心里这样想着。

“你是神剑门的人。”二长老道。

“是,二师伯。”

“你昨夜真的没见过可疑人物?”

“没有。”

“你身边也没有?”

萧水抬头看着二长老。

原来他早有怀疑对象。

也对,再怎么掩盖,沈伏息身上那股傲气也掩藏不住,她都可以看得出,更何况阅人无数的二师伯。

“没有。”

萧水的答案仍是简单的两个字。

二师伯叹了口气:“你这么相信他?”

相信?萧水原先也不太信的,可是,现在她相信了。

走到这步还不相信沈伏息就是沈伏息,不管她靠的再近知道的再多,也都是她自以为是罢了。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坚定地从未改变。

取了东西,他自会离开。

他取了吧。

那些人都死了。

除了他。

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拿走神剑双绝。

……

家贼?萧水心里莫名迟疑。

这个她确不曾怀疑过。

但——

这二字真的不该怀疑吗?

“神剑双绝是神剑门的镇派之宝。”二长老字字冰珠。

萧水声音飘渺道:“……神剑门百年基业,岂是丢了一本书和一把剑就会倒下的。”

“已经有四个门派发了帖子来求证。”大长老cha话道。

萧水眨了一下眼,呐呐的说:“我知道。”

她来时已听门人说过了。

“那你还不说?”

说?要说什么?

“水儿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沉默。

又是可怕的沉默。

但杀意已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了。

萧水现在所走的每一步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哦?是吗?”三长老站了出来,他冷笑道,“五小姐,我老三跟你不熟,没必要顾及着你,你也别怪我说话直,我是个粗人,没你大师伯二师伯他们懂得多,哪里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见谅。”

“三师伯有话不妨直说。”萧水依旧平平静静。

“昨晚其实不止五小姐失踪,另外,还有一人。”三长老笑了笑,“不过巧的是,这人是五小姐身边的人。”

萧水敛起嘴角,面若冰霜。

“是五小姐新领的护卫,刺青。”

“三师伯此言差矣,不是只有神剑门里的人才可行事的,外人一样可以潜进神剑门行盗,不过需要浪费一点时间罢了。”

萧水幽幽反驳,听上去一点都不心虚。

但她的心早已紧张的快要飞出来了。

“五小姐的意思是说,有贼人潜进神剑门了?”

神剑门是一个神话。

神剑门创派至今无人可潜进来,就连西天楼也是等萧水出了神剑门才逮到机会。就算这样也需躲着神剑门的盯梢,整座山上都属神剑门的势力范围,一个不好就是死路一条。

斗室那群人也不例外。

看萧君亭等人的反应,他们应该不是神剑门的人。

是外面的人,不能潜进来,就要想办法乔装进来。

那就需要一个内应。

“我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这样在想。”萧水淡淡道。

他们早已心中有数,他们行走江湖数十年的确不是白干的。

沈伏息武功虽高,年纪毕竟还轻,总有错算遗漏。

萧水想到这一愣,她已经肯定了是沈伏息做的吗?

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

一定是别人。

一定是有内鬼,这个人想要偷神剑双绝,在门中找帮手不安全,便串通了外面的人。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

“那五小姐究竟为何这般肯定不是你属下所为呢?”三师伯似乎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这…”萧水悻悻的看着三师伯,“因为…他昨晚一直与我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别的事。”

此话出,议事厅再次陷入沉默。

悄然无声。

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你说你和刺青一晚上都在一起?你们孤男寡女一晚上在一起干什么!?”

萧盈无法冷静了,她又跳了出来。

萧水早已料到,她抛出一个醉人的笑,“在神剑门里偷东西很难,需要的时间也很多,而我和我的护卫恰恰一整晚都在一起,直到我来议事厅才分开。这样说四姐明白了吗?”

她这话只说一次。

一次就足够了。

不会有人再怀疑她。

也不会有人再怀疑沈伏息。

不,应该说是“刺青”。

因为名节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不需要别人来告诉她。

除非她是个傻子。

否则她不会不知说这话后果如何。

萧水仍旧撑着来时那把伞。

走着来时那条路。

她仍旧相信这条路她来得了——

就可以走的回去。

就算发生这种事也是一样。

名节那种东西很久之前她就不要了。

暴雨。

长廊。

孤伞。

就如到议事厅时一样。

萧水将伞合上随便一丢,抬手推门。

下一刻却止住动作。

不远处走来一位少年。

他长发披散,鬓角整齐的挑起,用三根发簪别在脑后。

敏齿,浅笑,从容,稳定。

虽被雨雾缭绕,却掩不住一身飒气。

一成不变的青衫下,是颀长匀称的线条。

长身。

玉立。

跟他的容貌神色一样,叫人过目难忘。

走至萧水身边,沈伏息借着她的力推开了房门。

“有点冷。”

他淡淡说道。

萧水漠然,她转身闭门,在拐角看见萧盈恨恨的眼神。

关门的动作并未因萧盈的盯视缓慢半分。

萧水有那个本事让萧盈生气。

也自信自己可以暂时骗过那些朝夕相处的正人君子。

但她从没看透过她面对着的这个人。

她不知道他什么样的。

也不知在他眼中,还可以看到什么。

“喝水。”沈伏息修长的手递过来茶杯,但萧水没有接。

她可以选择不接,他也可以选择一直举下去。

沈伏息的手臂动也不动,茶杯里的水波安静的好似静止。

片刻,萧水吐了口气,接过茶杯,又放回桌上。

沈伏息看了一眼,轻轻道:“喝水。”

萧水无动于衷,她心情不太好。

“我不渴。”她冷冰冰道。

“喝水。”沈伏息说的依旧不咸不淡。

“我说了我不渴。”萧水也不打算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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