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雅仆(81)+番外

“渗得慌。”

沈伏息将手伸进被窝,轻轻握住萧水的。

萧水眼睛忽然睁得大大的。

“你的手好凉。”

沈伏息的手冰冷而柔软,好像还带着什么味道。

萧水皱眉苦思半天也想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沈伏息也不言语,只是似乎很专注的在盯着萧水看。

但实际上他的心思早已飞到了门外。

在那里,是萧河透过fèng隙冷冷凝视他们的眼神。

而且,萧河的手里还握着剑。

沈伏息当然不是因为害怕才要出去看看,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多年来他的剑从未失手,所以今天他也不会失手。

“你乖乖休息,呆会我让人把欢儿带来,你和他一起睡,我去去就来。”

沈伏息的眼神很温柔,语气很有说服力,只要是女人都会被他所迷惑。

萧水是女人。

虽然她不是一般的女人,但她也被迷惑了。

“好。”

萧水闭起了眼,重新睡去了。

她睡得很香甜,嘴角还挂着笑。

她一头柔软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又黑又亮。

沈伏息拿手蹭了蹭她的脸颊,将屏风上的青丝长袍整齐穿戴好,转身出门。

外面大雪纷飞,风很冷,吹起来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仿佛黑夜里野鬼的哀号。

沈伏息一个人站在风中,长发随着飘动,整个人显得空灵飘逸。

萧河望着沈伏息,嘴角弯起,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眼前这个男人,眉清目秀,苍白的手,修长的手指,漆黑的剑柄,眉宇间尽是强烈的寒气。

用剑的人都知道,寒气就是剑气。

一个人的剑气越强,他的杀气就越重。

萧河忍不住道:“年轻人,不要满脑子只想着打打杀杀。”

沈伏息却不答反问:“你没死?”

昨晚那一战看戏人根本看不出什么。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场比试的可怕。

萧河的确差点死掉。

不为别的,就为沈伏息那倾囊而出,似乎连他本人都控制不住外泄的剑气。

“死人可以说话?”

“好像不能。”

“死人可以来找你?”

“好像不能。”

“那你说我死了没有?”

“好像没死。”

沈伏息连话语都带着森森寒意:“你应该死。”

“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

“五妹会恨你的。”

“她不会,萧君亭也是被我杀的,她一点都不恨我。”

“我和萧君亭不同。”

“……”沈伏息眯起眼,没回话。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萧河忽然道:“你很需要神剑门那颗珠子。”

沈伏息眼睛眯的更紧了:“你明明已经被我的剑气锁上,却为何没死?”

萧河道:“正因为那颗珠子。”

“你不像是个笨人。”

“我这人的确不笨,却也不是太聪敏。”

“你现在应该恨不得我死,又怎么会救我?”

“呵呵呵呵呵,你说的很对。”萧河的声音在笑,但其实他根本没有笑,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沈伏息,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我的确很不得你死。”

沈伏息没再看他,他别开头,凝视着地上厚厚的积雪。

“我杀不了你。”萧河淡淡道。

沈伏息道:“那你也不该救我。”语气还是那个语气,姿势还是那个姿势。

“谁说我这是在救你?”萧河提高了一个音量。

沈伏息看向他:“什么意思?”

“你以为有了神剑门那颗珠子你就可以不死了?”萧河笑了起来:“你错了,那颗珠子在我体内。”

沈伏息面色难看极了。

“你不必担心大哥会服,早几年我离开神剑门时爹已给了我。”萧河道:“否则我昨日早已死在你的剑气之下。”

沈伏息深吸一口气,却没吐出来。

萧河道:“我可以告诉你取出水儿身上珠子的方法,全看你取不取了。”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既然我不能手刃你,那我就让你得到最多的幸福再无奈死去,那岂不是更痛苦的?”

“……你很好。”

“没你好,连自己老婆的父亲也杀。”

“他该死。”

“你也该死,那是不是所有该死的人都得去死?”

沈伏息被反问的无语,甩袖转身而去。

萧河急急追上来,不管他愿不愿听,都低声道出了取珠子的方法。

沈伏息听到了。

知道之后,他比不知道时还要纠结。

他就这样一路纠结的回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摆着许多火炉,暖如夏日。

萧水朦胧中感觉有人来了,连忙抬头打量过去。

一张俊俏的却苍白如纸的脸硬如眼帘。

那张脸依旧泛着儒雅和斯文的气息,只是本该乌黑的头发已经明显夹杂了丝丝白发。

萧水心中一紧。

那一切都醒目地昭示着沈伏息的痛苦。

萧水的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角,本来平整的被子被攥的这周不看。

沈伏息垂下眼皮坐到c黄边,挥手击掌,伏息宫婢现身房内。

“去把少主带来。”

“是。”

奴婢退下,沈伏息吐了口气。

是方才在雪地里憋得那口气。

萧水伸手抚向沈伏息发间白丝,如玉般无暇的手越发苍白。

她轻咬双唇,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倔强的告诉自己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往坏的方面想。

难道,真的和珠子有关?

沈伏息轻笑着拉下她的手,自己的手又抚了上去,他指尖缓缓移动,黑发遮住了白发:“没什么,你看错了,那只是雪。”

“是雪么?”萧水不确定的问。

“是。”

那是雪。

只能是雪。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补,快完结了,今天太累了,只能写这么多了。

62

62、062 …

夜。

夜总是和他们有很深的缘分。

他们开始在夜晚,结束也会是在夜晚。

这一晚,伏息宫依旧灯火通明。

火光照亮了夜空,厚厚的积雪似乎都泛起了绯色。

那是,血的颜色。

血和雪念起来一样,但意思却完全不同。

一个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一个却是这世上最纯净的。

沈伏息坐在一间屋子里,百晓生在他对面,手落在他脉门上。

须臾,百晓生缓缓收回了手。

“如何?”

“……”

“你但说无妨。”

“看你的脉象,似有一物潜入肺脏血脉。”

“那又如何。”

“那物随你运功而行,梗塞血脉,已至气血不通,体力衰竭……虽然你内力深厚将它逼住,但这却不是长久之计。”

“会死?”直接就是最要命的问题。

百晓生没有看他,他闭起眼睛,好像在思考。

沈伏息忽然笑了,柔声道:“我已知道了。”

百晓生睁开眼,看着沈伏息那如花绽放的美丽容颜,眸中尽是很迷茫的神色。

“此物阴损非常,若我没猜错的话,是……沈教主的灵珠?”百晓生道。

沈伏息道:“你猜得不错。”

百晓生眼睛刚睁开,又立刻闭了起来。

他不忍再看下去。

当年的悲剧又要重演了。

他虽没目睹过当年沈封的惨剧,却也看过书上记载的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