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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将我吹向你(3)

他站在那里便是如此。

除此外,他的正脸让丁瑶记起了他的身份。

裴然,32岁,北京大学考古系博士,江城大学考古系客座教授,著名青年考古学家,曾参与多起重要文化的发掘,研究修复许多国宝级文物。

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信息,是因为国家地理杂志上一期刚刚采访过他。

更是因为了解这些,她愈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闯了一个弥天大祸。

打碎了这个视历史和遗迹如生命的男人手下的文物,她是等死呢还是等死呢?

本来明明很喧闹的地方好像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丁瑶看见保安已经从四面八方赶来,她就这么被保安给擒住了。

“别动!”保安一齐喊道。

丁瑶嘴角抽搐:“我没想动,您能轻点吗,腰要断了……”

数不清的游客们表情各异地注视着丁瑶被带走,她渐渐离开裴然的视线,余光瞥见有保安下了坑,大概是了解文物价值去了,估计她这辈子牢底坐穿都赔不起。

是她以前的人生太一帆风顺了吗?所以老天爷要收回她的好运气,今后她都不会有好结果?

这样想着,丁瑶不由苦笑,保安看见,啧了一声说:“还笑得出来?”

丁瑶挑眉继续笑着,桃花眼十分精致,颇有点豁出去的意思:“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一会麻烦您调一下监控录像,看看刚才是谁推的我,我大概不用负全部责任。”

保安还没开口说话,另一个保安就回来了,是刚才下坑的那个。

“等一下!”保安喘了口气拦住他们,抹了抹汗说,“先别带走了,裴教授让带下去。”

“下去?”刚才和丁瑶说话的保安露出惊讶的表情,“按理说得先带去保安室,然后……”

另外一个保安无可奈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的脾气,咱们惹不起,还是照办吧。”

那保安有点犹豫:“万一跑了呢?”

丁瑶被一众身强体壮的大男人围着,额头滑下三道黑线,我要是能跑掉就好了。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小姑娘?”那保安看看丁瑶,大概是觉得她长得太漂亮了,不自觉感慨道,“年纪轻轻的,又长得那么好看,真可惜。”

“是啊,好可惜。”

丁瑶轻淡地附和着,感情不太充沛,只是当她被保安簇拥着来到坑里,站在裴然面前时,饶是内心再强大的人,也忍不住有点悲从中来。

“裴教授,人带来了,您看?”保安笑着问。

丁瑶去看裴然,恰好他也正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一股奇妙的荷尔蒙弥漫开来。

这男人真是上帝的杰作。

纯净的黑发,皎洁的肤色,高高的个子,172的丁瑶还得仰头看他,以前她觉得长成容嘉勋的男人就已经世间少有,哪料竟还有裴然这样美丽的人。

是的,美丽,不太好形容他英俊,因为不够准确,他的相貌精致的有点不真实。他像一幅画,也像一颗熠熠生辉的黑宝石,如果非要找出一个词语来形容他,那也只能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缓缓开口,两片薄唇吐出来的字句却让人有点绝望。

“在隆夏遗址刚刚被发现还处在挖掘初期的时候,有个农民偷了遗址里的青铜器去卖,成交价仅仅是三十万,愚昧。”

丁瑶忽然觉得后背冒凉风。

“后来他被抓到了。”

裴然继续说着,他的声音非常磁性而富有魅力,只是他说话时扬起的长眉和严肃寡恩的倨傲模样,实在让人有点欣赏不起来。

“你知道他被判了什么刑吗?”

裴然抿唇问道,细微的动作,恰到好处的拧眉,无一处不昭示着:丁瑶,你死定了。

丁瑶双眼放空地问:“什么刑?”

“死刑。”

裴然似乎笑了一下,那微小的笑容一闪而过,他很快就说了这两个字,周围的人都哆嗦了一下,连坑上面围观的游客都被忍不住跟着哆嗦了一下,即便他们什么都听不见。

第4章

听到“死刑”这俩字儿,放谁都淡定不能了。

丁瑶本来肌肤就很白,现在更白了,跟个雪人儿似的,意外让她的理智暂时出走了几分钟。

见她这模样,裴然微侧开脸,长睫与清隽的眉峰显得极为诱人,他十分勉强,且不情愿地补充道:“当然,那是在二十七年前。”

……也就是说……刚才那是个恶作剧?

丁瑶水灵灵的大眼睛情绪复杂地盯着裴然,她的睫毛长而浓密,眨眼时忽闪忽闪的,瞧着极为灵气,再加上皮肤又好,整个人就好像釉过的名瓷一样,泛着风华万千的韵致,叫人错不开视线。

裴然和她对视片刻,忽然转开了头,带着几个保安走开讲话,也不知他讲了什么,那几个保安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几人互看了一下,居然都走了。

丁瑶看着保安的背影,正要问下怎么回事,手机就响了。

她拿出看了看,哦,不是容嘉勋,是啊,从她离开他家开始,他就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现在又怎么会给她一丁点“垂怜”呢?

是母亲的电话。

丁瑶望向裴然,他没理会她,坐在那继续工作,好像刚才毁坏文物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不免让人一头雾水。

于是她慢慢走过去,顺手接了电话:“妈。”

丁母柔声说:“瑶瑶。”她的语气里带着试探和犹豫,应该知道了她和丁月的事,“你在哪呀?”她小心翼翼地问,“去哪旅游了?最近不太平,你注意安全啊。”

以前她出差或者独自旅行,丁母并会不像现在这么着急和体贴,她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丁月什么都告诉她了。

“妈,你都知道了。”丁瑶语气平静地说着,眼睛无意识地定在某个地方,其实也并没注意,但还是让停留在她视线焦点处的人有点不自在。

裴然停下工作,看着小桌上的碎片,深深皱起眉,转头看向那灼灼视线的源头,丁瑶单手环胸在讲电话,细碎而妩媚的长卷发垂在耳侧,后面轻轻绾了发髻,古典里又带点高贵典雅的现代美,禁欲里又有那么一丝令人想要侵犯的冲动,这种冲动让人焦躁不悦。

丁瑶身边的女工作人员见裴然表情不太好,立刻毫不掩饰地白了她一眼。

丁瑶倏地回神,马上对电话那头吞吞吐吐的母亲说:“妈,我这里出了点事,先不和你说了。”

丁母着急地说:“瑶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言语里不乏愧疚之色。

其实母亲何必愧疚呢,不过是她们姐妹俩之间的事,她原本不想让父母担心,也根本不想提这件事,显然丁月并不这么想,她到底还是太年轻。

“瑶瑶?瑶瑶你没事吧——”

得不到回应,丁母在电话里大声地喊着,丁瑶想直接挂断电话,但那女工作人员听见了,直接来了句:“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破坏了贵重文物,要赔个几十万顺便坐牢罢了。”

她说这话的声音其实不大,但阴阳怪气的,而且电话那头的丁母开了免提,和丁父还有丁月、容嘉勋一起在听,所以显得尤为刺耳。

丁月这次带容嘉勋回家,是想彻底解决容嘉勋是她“姐夫”的身份问题,要他以后名正言顺地做她的男朋友,而不是姐姐的。谁知道母亲非要打电话跟姐姐求证,电话接通又不敢直接说,磨磨蹭蹭的,居然还出现了别人的声音,说的还是一件非常危险的大事。

“什么?”容嘉勋立刻站起来夺过电话,正要说话,那头却只有忙音了。

“瑶瑶出事了,我得过去。”他匆忙想走,丁月死死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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