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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可乘(24)

暗道了一句奇怪,江嘉年又按了按门铃,顺便还用手敲了几下,用中度声音唤道:“有人在家吗?”

可即便是这样的呼唤,还是没能叫来房子的主人来开门。

江嘉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址,跑到楼下对照着房子的栋号看了看,没错。又跑回楼上看看门牌号,也没错,可怎么就没人开门呢?

难不成夏经灼是在耍她?

这想法一产生江嘉年就有些气愤,立刻拿出手机打算原号拨回质问对方,但电话刚拨通,房门就打开了,里面有个人侧站着,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领口纽扣只系了两三颗,大片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看得人脸红。

江嘉年捏了捏鼻子,逼回几欲流出的鼻血,深吸一口气打算询问对方说那些话到底什么意思,可当她正视对方的脸时,就发现他很不对劲。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江嘉年惊讶地靠近了一些,这一靠近可好,对方直接歪倒在了她身上,江嘉年赶紧接住,她这小力气对于接住这么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来说着实有些勉强,但她还是努力地支撑着,不想让他摔倒。

“夏经灼,你怎么了?”江嘉年有点着急地叫他,低头去看他的脸,夏经灼紧闭眸子,英俊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起皮,她的手可以触碰到的任何他身体的角落,全都十分滚烫。

“你是不是发烧了?”

江嘉年做出判断,急忙拖着他往屋里去,不敢让他吹风,进门时还不忘用脚把门给踢上了。

要说夏经灼这间房子,江嘉年本身已经算是断舍离的代言人,她的家就足够没生活气息了,任何没必要的东西都没有,干净的有些空旷。可如今和夏经灼比比,那也是小巫见大巫,这地方可能连最基本的生活用品都不全面。

简单观察了一下,江嘉年便拖着身材高大的夏经灼回了卧室,把他放到了温暖的被子里,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做完这一切,她累得气喘吁吁,心想着回去也该加强锻炼了,最近老是忙工作,忽略了锻炼身体,感觉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拖着大男人这么一会就几乎累瘫,太弱了。

伸出手扇了扇,让自己身上的汗快点干,等休息过来,她才起身到了床边,靠边坐着伸手贴了贴昏睡男人的额头,这一贴可把她吓坏了,直接把手抽回来喃喃道:“天呐,烧成这样居然还能给我打电话,还能去开门,真了不起。”

也不知道夏经灼是不是听见了,他眉眼好像动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江嘉年甩甩脑袋,确定他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才开始在他房间的各个抽屉里寻找温度计或者药箱。

可惜,这间房子很多地方一眼就能望到底,别说药箱了,温度计都没一个,江嘉年超级无奈,在门口鞋柜上找到他家的钥匙之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防盗门关上,发出一些响声,躺在床上的夏经灼倏地睁开眼,额头带着薄汗,气息微弱地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刚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好像一场梦一样。

江嘉年是来了吧,是的,来了。

江嘉年是又走了吧,是的,她又走了。

想到这里,愈发头疼欲裂,夏经灼自嗓间发出低吟,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自己,心想,也许就这么把自己闷死,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那个时候他以为,江嘉年不会再出现了,她肯定是嫌麻烦,她本来就不怎么青睐自己,来了也是好奇,怕他真的死了担责任吧。现在看到只是发烧就走了,于情于理都很合适。

仿佛在一瞬间,伸出去的手被人斩断了,神智和身体都处于极其脆弱的状态,被这么一打击,完全丢落到谷底,彻底无可救药。

不想醒过来。

活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根本找不到让人快乐的事情。

不醒过来了,就这样吧。

此刻,江嘉年正在药店挑选日常需要的药物,以及最重要的温度计和退烧药,根本不知道夏经灼在家里自我矛盾些什么。

她挑选完毕,又在药店买了药箱,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放在车上,快速赶了回去。

意识模糊的时候,夏经灼就听见门响动的声音,他是想睁开眼的,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被子蒙在眼睛前面,周围一片漆黑,不见丝毫光明,就和他此刻暗沉沉的心情差不多。

过了一会,似乎有人到了床边,是小偷么?应该不是,小偷不会那么大张旗鼓地拉开他的被子,还语调强烈地说着什么话。

具体说了什么,他耳朵好像失聪了一样判断不出来,只能感知到对方情绪不怎么好。

江嘉年看着躺在那半死不活的男人,哪还有一丁点清醒健康时的威风凛凛,她一边给对方整理衣服一边忍不住责备道:“你是白痴吗?就算再年轻也过了二十五了吧?就这么不懂照顾自己?生病了还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我看你是存心找死。”

狠话说了一大堆,床上的男人依然不给任何反应,江嘉年无奈叹息,拿来温度计给他测体温,等待结果的时间她去烧了热水,准备给他吃药,可当她拿出温度计看到上面的数字,忽然怀疑自己准备的这些退烧药是否管用。

将近四十度,都得烧的说胡话了吧?他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江嘉年的记忆快速倒退回上次的飞行事故,那时候他出去检修飞机,好像淋了雨,是不是因为这个有些感冒,回来后也没当回事现在才变得这么严重?

想想也的确是,看他的状态,可能好几天没有工作,细想想,大约是被停飞了,他那么好强的人,出了这种事,哪里还有心思管身体的问题。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江嘉年去倒了热水,在两个杯子里来回过了两遍,温度适宜之后才端到床边,坐在那手臂撑着床把他扶起来,晃了晃他说:“喂,醒一醒,吃药了。”

这个声音,可真是充满了母性光辉的温柔体贴,大约也是因为这个,昏昏沉沉的病人在勉强撑开眼看见她之后,才会喊了一声——“妈”吧。

江嘉年咬咬唇,一边给他灌药一边嘟囔道:“我是比你年纪大,但也不至于老得像你妈吧。”

第十九章

悦途下午的上班时间是两点钟,江嘉年离开时十二点出头,她当时想着去看看就回,左右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班,她根本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来,整个下午都回不去了。

悦途大厦,林寒屿坐在江嘉年的办公室里,椅子是她的椅子,电脑也是她的电脑,她的日常用品摆在桌面上,办公室的门开着,外面的员工要是敢抬眼看看,就能看见董事长近乎痴迷地凝视着江嘉年放在桌上的照片,手指触碰相框的时候,都好像触碰到了她的身体一样,心情压抑又紧张,这样的跳动对他来说才好像是活着的,跟许欢颜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他果然还是需要这个女人,换谁都不行,只希望他发觉的还不算太晚,还有机会挽回。

微微后撤身子,靠到椅背上,林寒屿的身体随着椅子的摇晃晃动了一下,他随手拉开办公桌中间的小抽屉,本只是无聊的行为,拉出来又推回去,来回几次,就看见了她放在里面的登机牌。

登机牌这东西她从来不会留着,每次一下飞机就丢到垃圾桶了,怎么这里放着两张登机牌?

疑惑了一下,他拿起来稍微看了看,是安平航空的航班,一次是飞北京,一次是飞纽约,文字放在一起看着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他猜测大约是跟安平谈合作案,所以才顺手留下的吧。但最近公司定公差机票都是定安平的飞机,她完全没必要留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实在想不通,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林寒屿也就没放在心上,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出了办公室,替她关好门,目不斜视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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