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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可乘(61)

邢舟坐在旁边,看夏经灼盯着手机不接起来,脸色苍白的沉默许久,僵硬地说:“不接么,它一直在响。”

夏经灼抬眼看了他一会,看得邢舟黑着脸转开了视线,他的变化夏经灼看在眼里,这孩子在矛盾什么,他需要一点时间探究探究,他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或许这次休假回来,他需要和他私下里谈一谈。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接电话。

林寒屿毕竟是江嘉年的上司,她今天还在工作,他担心是不是她出了事。

起身离开驾驶舱,夏经灼出来就顺着隐蔽的楼梯上了机长休息室,这上面安静一些,不会被人打搅。

等坐稳了,他才接了电话,好像对待陌生人一样道:“你好,找谁。”

林寒屿在心里冷哼一声,语调上倒是和善可亲:“打夏机长的电话,自然是找您。我不相信你不记得我的号码,你大约在心里一直深深记着这串数字吧。”

他哪来的自信?夏经灼十分冷淡道:“没有,我很忙,脑子里只记有用的东西,没用的人和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面对情敌,言语上又说不过他,林寒屿只能安慰自己他高兴不了多久。

他深呼吸了一下,直言道:“夏经灼,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得意,特别高兴?”

夏经灼不说话,这沉默相当于默许,让林寒屿越发无地自容。

“我跟你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林寒屿换了个微笑的语气说,“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悦途出现了危机,跟你们安平航空的合作案也停滞了,现在安平高层要和我们解约,让我们按照合同赔偿违约金,那可是一大笔钱。”

话说到这里,夏经灼已经失去耐心了,他冷冰冰道:“你要破产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林寒屿“哦”了一声说:“可你的新婚妻子是我的执行总裁,她也是公司的一份子,这难道真和你没关系吗?”略顿,也不需要他回答,“当然了,或许和你真的没什么关系,但嘉年肯定不那么认为。她一向对我好,对公司好,尽心尽责,为了公司可以正常运转,甚至不惜付出一些自身的代价。”

夏经灼盯着前方的楼梯口淡漠道:“我不喜欢别人自作聪明,旁敲侧击地跟我说话。你要说就坦白说,不说我就挂了。”说着,他就要挂电话。

林寒屿没办法,不希望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只能直接高声道:“夏经灼!你不要太得意,你只是嘉年为了帮我的垫脚石罢了!你真以为她想和你结婚?她只是为了名正言顺地找你父亲帮忙,你父亲现在正和她在一起谈话,搞不好一会就会去安平把事情搞定,你还傻兮兮地自得什么?你是最失败的那个,从头到尾只是被利用罢了!”

林寒屿过于激动,说话声音有些大,震得夏经灼将手机拉远了一点,表情淡漠地听到最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寒屿以为自己没打击到他,有点激动地说:“你是不是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看看,毕竟眼见为实。他们就在山涧泉中餐厅,你去了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反正我们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你识趣的话就该赶紧跟她离婚。她是悦途的总裁,是要和我一起赚大钱的人,你只不过是个机长,你能给她什么?”

林寒屿越说越离谱,说到后面直接得到了电话的忙音。

夏经灼挂了电话,但没关系,他要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全看收成如何了。

嘉年,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林寒屿拿起桌上摆着的照片,上面是合照,他和江嘉年的,很少有人可以到他的办公室,这照片,也就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另一边。

夏经灼拖着飞行箱下了飞机,他面无表情,状态与平时无异,见人打招呼也仍然会冷淡点头,谁都看不出他心里有什么巨大的波澜,直到他办完程序,回到了他的车上。

他连制服都没来得及换,直接驱车前往山涧泉中餐厅,耳边还回荡着林寒屿最后的话。

你只是个机长,你能给她什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

每个行业,都为之努力的人。

林寒屿的行业固然收入可观体面,但并不代表就高人一等。

如果江嘉年怀有的念头和对方一样,那他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相信她。

正因为相信,才要去证明。

证明自己是对的。

夏经灼开着车,车速越来越快,这在他不动声色的安静外表下,埋藏了不小的阴霾。

第四十七章

江嘉年在特意避开跟夏渊谈论公事。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边吃边聊,也算是宾客尽欢。

夏渊不像看上去那么严肃和难相处,他很博学,和他聊天你不会觉得尴尬和无聊,他会找你爱谈的话题,一旦有哪些话题你回答不超过十个字的,他就会马上转开,换下一个。

总体来说,江嘉年现在很轻松,一点都不累。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夏渊提起了她怀孕的事。

“听说你怀孕了。”夏渊的视线慢慢下移,但有桌子遮挡,他看不见江嘉年的肚子。

江嘉年没说话,握着水杯只是笑,有些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应对,夏渊看着眼前这位不单纯的女孩子,嘴角扬起了一丝怀念的笑容。

“你很像一个人。”他坦诚地说,“你很像我的妻子,她也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的,让人无从捉摸。”略顿,他带着遗憾的语气说,“只不过她五年前去世了。”他眼里流露着伤心,“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总是专注于工作,总是心情压抑,致使病情加重,最后走的时候很痛苦。”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江嘉年像那个女人。

这是第二次了。

他们父子俩某些地方还真是很像,有什么感觉就说出来,不隐瞒,也就造不成什么误会。

江嘉年沉默了片刻,还是说了句:“逝者已矣,伯父节哀。”

夏渊苦笑道:“当然,我当然会节哀,已经五年了,我现在想起她,已经不会感觉到痛了。”他抬起头,神色莫名地望着天花板说,“可是,比五年更多的时间摆在那,我每次想起前妻,却还是会觉得很难受。”

他突然跟江嘉年主动提起他前妻,也就是夏经灼的母亲。

江嘉年意外地看着他,他低头的时候就对上了她这样的视线,不由莞尔:“你觉得很惊讶?我会和你提起她?经灼和你说过了吧,我们家里的事,我和他母亲……还有他的继母。”

江嘉年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他提过一些,但没有说得太仔细。”

夏渊淡淡道:“他当然说不了太仔细,那时候他还小,太小了,大人的感情他又怎么会明白,他一直在怪我,从那时候到现在,我们之间不像父子,倒像仇人。”略顿,他凝视江嘉年,“其实我也很意外,这么多年了,他会找到喜欢的人,甚至愿意带那个人去见他母亲。”他意有所指道,“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女孩子。”

刚才就说了,他们父子俩都觉得江嘉年很像五年前去世的女人。

江嘉年被搁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尴尬得很,她真希望这次的饭局赶紧结束。

夏渊察觉到这些便加快了语气说:“既然你怀孕了,你们也结婚了,就好好生活,虽然这里面没我什么事情,但他也算有了家,我的使命,即便不是自己完成的,也有了收获。”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淡淡道,“那么接下来就说说你公司的事。悦途面临破产,是这样么?”

江嘉年目光一凝,她不想谈这些,一旦谈这些他们的见面就不单纯了,所以她直接说:“伯父,我们不说这个,我不希望经灼知道我们见过面之后,还发现我和你说了这些,我不想他胡思乱想伤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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