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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可乘(63)

他压低声音,两人离的很近,四目相对,彼此在对方视线里的样子清晰极了。

她永远记得那天在路灯下他对她说了什么,这辈子她都忘不掉他当时的眼神,夹杂着酸涩又执拗的眼神,认真冷清,疏离却又热情,仿佛雪一样的男人,说着和雪一样干净的语言。

“江嘉年,我不单单是喜欢你,我想,我爱你。”作者:表白了!!!

第四十八章

这是他们自那一次初相识之后的第二次同床共枕。

很难形容现在是什么感觉。

两人都紧张兮兮地平躺着,本来还算宽敞的床睡了两个人之后略有些狭窄,江嘉年只能尽量靠近夏经灼,这才能避免自己不掉下去。

夏经灼双手放在身上,盖着被子,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沉默着,或许是身边的女人真得靠得太近了,近得让他不得不呼吸低沉地说了句:“下次休息,我们去买一张大床吧。”

一片暗色里,江嘉年过了一会才轻声说:“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不会觉得挤么。”

“挤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他微微侧头,她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喃喃说道:“至少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靠着你。”

夏经灼:“嗯?”

江嘉年呵呵笑:“没有,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快点睡吧,你应该很累了。”

其实夏经灼今天没有上全班,只飞了一段线,一点都不累。

除了下午看见江嘉年和父亲在一起吃饭时心情有些不好之外,并不觉得累。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要睡觉也是应该的,可是躺在这,感觉到身边有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夏经灼不管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真正进入睡眠。

细细算来,江嘉年怀孕也有四个多月了,肚子鼓得明显,不穿外套的时候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他其实不赞成她这样的状态还去工作,但照她的性格,让她放弃工作在家里养胎根本是不可能的是,除非快到预产期,真的不适合太劳累的时候。

是啊,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尤其是悦途那份工作。

想到这些,不免就要想到林寒屿在电话里的话。

他说他从头到尾不过是被利用罢了。

什么样的初衷会让一个人为了利用一个人甚至不惜和他结婚?

为了悦途江嘉年可以牺牲到付出自己的婚姻吗?

他不认为她是那种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的人。

可就算是又怎么样呢?

明明亲眼看到了,却不断在脑海里替她开脱,这么可怎么办,爱一个人爱到可以妥协一切,爱到可以选择性无视所有,甚至爱到他开始厌恶自己。

这就是感情吧。

还真是丑恶的东西啊,让一个改变如此之大,甚至不分是非。

当初父亲选择那个女人,跟母亲离婚,是否也是怀有这样的心情。

和他一做比较,让夏经灼越发觉得这样的感情不切实际外加令人作呕,他不自觉地转过身背对身后的女人,江嘉年本来已经有了睡意,他的动作和沉默的气氛让她又醒了过来。

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盯着他的背影,恍惚间抬手放在了他的背上,他穿着睡衣,隔着单薄的真丝衣料,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

她想起今天下午见到他时他的心事重重。

他之前好了一些的,但现在似乎又犯了。

犹豫再三,她还是开口询问道:“心情不好么?在想什么?睡不着?”

三个问题,中间的最不好回答,肯定不能坦白相告,又不擅长说谎,那么干脆就不要回答。

他不回话,在江嘉年这里问题就越发严重了。

或许也是做贼心虚。

她也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的,两人慢慢变成了背对背躺着。

其实很想坦白一切,可每次话到了嘴边,想起老人家恳求而低声下气的态度,都会情不自禁地止住发言的欲望。有时候有些人真的身不由己,父子做到他们这个地步,想来夏渊也不会比夏经灼轻松和舒适多少。作为年长和“犯错”的那个人,他这后半生大约过得更荒凉。

夜晚就这么慢慢过去,夏经灼这两天休息,恰逢是周末,江嘉年也不上班,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就看见身边人不见了,卧室外面传来细弱的声音,她掀开被子走到门口朝外看,厨房门开着,男人站在那里,系着围裙,背对门口,正在做早餐。

她记得他不会做饭的,平时连开火都很少,工作时吃食堂,不工作的时候吃外卖,家里唯一备着的东西就是牛奶,牛奶还都放到过期了。

难不成他最近学会做饭了?

江嘉年有点好奇地走上去,她穿着拖鞋,脚步很轻,夏经灼专心致志地在做早餐,也就没发现她靠近。

这让她可以更加真切地观察到他目前的状态。

夏机长面对飞机驾驶舱那样繁杂高端的精密操作仪都游刃有余,可面对厨房这三脚猫的东西却好似十分为难。

他紧皱眉头,正在平底锅里面煎火腿,再往旁边看看,案板上放着切好的吐司,吐司旁边是打好的蛋液,还有一罐花生酱。

江嘉年惊讶地挑挑眉,看到夏机长将煎好的火腿夹出来,认真地放在抹了花生酱的吐司上,再将奶酪夹在中央,再盖上一片吐司,将夹好的吐司放在蛋液里过一遍,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到平底锅里小火慢煎,看到这里江嘉年明白了,他在做西多士。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个。”

江嘉年一开口可把专心做饭的夏经灼给吓了一跳,一个大男人情不自禁地朝后退了一步,险些“跳”了一下,深邃的眸子微微睁大望向她,江嘉年尴尬地摸摸脸说:“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夏经灼有点笨手笨脚地将吐司翻了个面,等正反面和边角都煎成金黄色的时候夹出来放到盘子里,直接端起来递给她说:“去吃。”

说完,等她接过去,就十分欲盖弥彰地藏起了角落里翻开的早餐食谱。

江嘉年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扯住他的衬衫袖口,腻腻歪歪地说:“那你不吃啊?就一份。”

夏经灼垂眼望向她捏着他袖口的手,白皙修长,手指细细的,无名指上还带着婚戒,他买的时候就想象过这样的画面,戒指戴在她手上果然非常漂亮,比他脑海中假设的还要漂亮。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弱弱地收回手,不自在了一下,很快就清了清嗓子说:“看我给你露一手。”

语毕,她快速将西多士送到了外面的餐桌上,还小心翼翼地盖了盖子,随后便挺着大肚子到了厨房,把夏经灼往后拉了一点,系上围裙,开始做早餐。

说实话,家里没什么菜,鸡蛋是有的,还有一把小米和西红柿,饶是江嘉年自认大厨也最多能做个西红柿炒鸡蛋外加小米粥了。

不过,菜在精不在多,这样安慰了一番自己,江嘉年做饭的时候就更认真了。

很稀奇的是,别人怀孕她也怀孕,但除了最开始有点嫌饭之外,她现在一点都不会因为油烟味什么的感到想吐了,这孩子怀得除了肚子变大了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轻松得不行。

夏经灼在旁边看她做饭,脑海中就出现一系列的关键词。

怀孕的妻子,周末的早晨,热闹的家,一串串地连起来,就是一副充满烟火气的美好画面。

上一次有过这样的归属感,还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母亲还活着,父母还没有离婚。

不由自主地,夏经灼上前环住了江嘉年的腰,从后面抱着她,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下巴放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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