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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可乘(70)

殷曼犹豫许久,才将邢舟的号码发给了她,她当时想的是,就算江嘉年真要做什么,邢舟也该受着,他做了错事,理应接受惩罚。

江嘉年一夜没睡。

前半夜,她在考虑怎么才能帮夏经灼找回清白,除了李主任,她跟安平的人不算熟悉,对于飞行员真正的工作细节她也不太理解。

她能帮忙的地方真的不多。

后半夜,她在想家里两口子同时处于失业状态,该用什么事来充实无业的生活。

忙碌惯了的人突然闲下来,不胡思乱想才怪。

她倒还好,关键是夏经灼这边。

第二天早上,夏经灼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他头很疼,还能模糊记起昨晚发生的事,他靠在床头沉默了一会,抬眼望向身边,搜寻着江嘉年的身影,在阳台那边,他找到了她。

她在收衣服,洗干净的制服被她抱在怀里,她走到衣帽间里,门开着,他这边可以看见她在做什么。

她将他的制服整整齐齐叠了起来,放在了衣柜里面。把适合冬天穿的大衣拿出来,将衬衫按照颜色和季节依次挂好,非常用心。

心情好像突然就好了一些。

夏经灼掀开被子下床,他昨晚居然还记得换睡衣,也不算太失态吧。

这样想着,人已经走到了衣帽间门口,正在收拾的人不抬头也知道谁来了,一边做事一边道:“制服暂时穿不到,我先帮你收拾起来,另外天气越来越冷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们就当一起放个假,呆会穿好衣服,陪我去医院。”

说完话,江嘉年站起来,看着门口表情空白的男人,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去做孕检,之前你忙,我没打搅你,你该不会以为怀孕生孩子那么简单吧?”

夏经灼直接抓住了她在他眼前乱晃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江嘉年老脸一红,咳了一声轻轻说了句“一大早发什么疯”,随后便越过他要离开,但真要离开的时候,又停住脚步回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快步跑了出去。

这女人还说别人以为生孩子简单,她还不是老忘了自己怀着孕,总是跑来跑去的,幸好家里的地板不滑,不然摔倒可怎么办。

夏经灼抬手轻抚过脸庞,心里已经知道江嘉年大约什么都听说了,想隐瞒也没必要了。

他转身朝外走,来到客厅就看见她去了厨房,他沉吟片刻,问了个最平常不过的问题。

“早上吃什么。”

一切好像都很好。

平静,安稳,过日子的味道,让坏事的影响都减少了许多。

不过,这是对他们小两口来说的,同样知道这件事的另一个人可就没办法冷静了。

夏渊一大早就到了安平,直接拦住要去执飞的陈锋和邢舟,黑着脸拉着二人说:“陈锋和邢舟对吧?你们两个跟我走,咱们到老李那去聊聊。”

陈锋一眼就猜出这是夏经灼的父亲,稍有些慌张道:“这位先生,我们还要去工作,飞机一会就该起飞了,您有事不如等我们工作结束再说吧。”

邢舟也点头说:“您有什么事就等我们下班再说吧?不过您是谁?找我们做什么?”

夏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我是谁?你不该猜到我是谁吗?你身边那个小伙子显然比你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指着自己对邢舟说,“那我不妨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夏渊,夏经灼的父亲,也算是你们的老前辈。”他当着在场所有围观同事的面说,“我来这找你们,就是要问问你们,是不是你们污蔑我儿子的?”

邢舟一听事情和夏经灼有关就开始紧张,根本说不出连贯的回答,陈锋本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料到父子关系似乎不太好的夏经灼老爸居然会来找他们,仓促地说了句:“夏老先生,这件事可不是我们做的定论,是李主任和余副总安排的,您有任何问题还是去找他们说吧。”

夏渊冷冷地看着陈锋说:“年轻人,你放心,我当然要去找老李和余山,但在这之前我得先给你提个醒,别以为做了坏事一时没被人抓到就永远安全了,我的儿子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污蔑他的人,会在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卷铺盖卷从安平滚出去。”他一字一顿地强调,“我以我曾经机长教员的身份保证。”

陈锋怔在那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渊,夏渊最后看了他一眼,拍了拍邢舟的肩膀,抬脚离开了这里,方向直奔李主任办公室。

陈锋彻底慌了,他看向林栋,林栋站在人群最后望着这一幕,目光凝重,面露思索。

办公室里,李主任正要出门门就开了,他被吓了一跳,看见夏渊进来就拍着胸脯说:“你来也不敲敲门,吓我一跳。”

夏渊淡淡道:“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门?”

李主任无奈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知道你来这儿是为什么,经灼的事我也没办法,是余副总下的停飞命令,虽然我也不相信经灼会做出那种事,但证据确凿,能怎么样呢?”

“什么见鬼的证据!”夏渊生气地说,“难道优秀反而成了错吗?我儿子不但飞行技术好飞行知识也全面反而是他的不对吗?他已经是最好的了,根本没必要再打压后辈,他连我这个父亲的后门都从未走过,为什么要做为了打压后辈做出那么愚蠢的事?他这辈子犯下什么错我都愿意相信,但他绝对不可能对飞机动手脚!他母亲就死在空难上,他怎么可能那么做?”

余副总来找李主任开会,来到门口时正听见夏渊掷地有声地说出那样的话,他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夏渊,夏渊顺着李主任的目光望过去,对上余副总的视线冷声说:“你好,咱们不算熟悉,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夏渊。”

余副总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医院。

江嘉年刚做完检查出来,夏经灼在外面等着,手臂上挽着她的大衣,她在做检查的时候,他安静地站在那,视线看着一处,从不东张西望,就那么待着,好像没有生命一样。

等她出来了,他好像才复活了,会说会动了,立刻起身上前给她披上外套,两人拿着检查结果一起去见大夫。

走在路上,江嘉年帮他整理了一下大衣说:“冷吗?”

夏经灼和她并肩走着,会有意识地隔开路人和她的距离,避免她被人撞到,非常细心。

“不冷,为什么这么问。”

他回着话,也没看她,注意力放在一边。

江嘉年看了他一眼才说:“因为你的手很凉。”

正握着她手的夏经灼下意识要收回来,但江嘉年强硬地握住了,看着前路道:“没关系,我的手很热,我来帮你暖。”

夏经灼抿唇不语,两人到了妇产科,大夫看过江嘉年的检查结果说孩子很健康,发育得很好,要多出来散散步,保持心情愉悦,这样生的时候才好生。

总之,孩子一切都好,这是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走出来的时候,夏经灼本打算带江嘉年去吃她爱吃的,他一直工作繁忙,现在突然闲下来才发现自己这个丈夫实在不称职,很多地方都做得不够好,既然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那就一样一样补回来好了。

可天不遂人愿,他们才刚上车,车子还没发动,他就接到了李主任的电话。

接起电话时,原本还以为是跟他有关的事,但听完了才发现并没什么直接关系,内容也让他非常犹豫。

江嘉年在一边等得好奇,干脆靠近一些明目张胆地偷听,这一靠近就听见电话那头李主任无奈高声道:“经灼,你赶紧到公司来吧,你爸和余副总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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