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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可乘(9)

上帝可以证明,他是想就这么离开的,不管这个女人要发什么疯,他都不想再在这里陪这个酒鬼,他今晚已经做了太多违背他原则的事,甚至于差点越过了底线,但人世间走一遭,你总会遇见太多的事与愿违。

他刚刚才从站起来,喝醉了的疯女人就也跟着起来了,她拽住他的西装领子,把他使劲往回拉,好像存心要跟他较劲让他不舒服一样,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威力巨大,竟然把夏经灼的外套直接给拉了下来,接着换做拉衬衫领子,让无比错愕的男人不得不重新躺在。

“你疯了。”

夏经灼被人反,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那种巨大的压力让醉酒的江嘉年都有点酒醒了,稍微怕了那么几秒,有点小畏缩,但也就那么一会,很快她又俯,按住了夏经灼的手臂,似乎这样他就没办法再逃走了。

夏经灼冷笑一声,稍微用了点力气身上的女人就有点招架不住,他想再次起来,从床头的位置,一不小心碰到了柜子上的东西,有什么掉在了,身上的女人跌下去的时候正好躺在那东西上面,然后很快,电视机就打开了。

是遥控器。

这本来没什么,电视开了就开了,并不耽误他要离开。

但是很不妙,电视上在放歌曲综艺节目,歌手正在唱一首很要命的歌。

《卡门》。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

江嘉年躺在,听见这句,眨了眨眼。

“男人,不过是一种消遣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

她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在床边整理衣衫的男人,他第二次想要“逃走”了,好像她这样的女人就没有男人真的会有兴趣一样,他们固然会对她好,可真正要做什么,亦或是交往成女朋友,他们根本不屑。

不屑么。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林寒屿的脸还有许欢颜的笑容,她站在那好像个白痴一样接受他们的嘲笑,她深呼吸了一下,扯扯嘴角,这次她是模糊里带着清醒的,应该说今晚自从开始喝酒开始,她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你不许走。”

她豁出去似的说了这么一句,直接上前伸出胳膊绕在男人的脖颈前,将他拉了回来。

夏经灼眯着眼望回来,问她:“怎么,你酒醒了?”

江嘉年闻言,傻笑了一下:“你谁啊?”

语毕,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再次吻上他的唇,伴着电视上传来的音乐,更深入地“侵犯”对方。

“什么叫情?什么叫意?还不是大家自己骗自己。

什么叫痴,什么叫迷,简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做戏啊。

跟自己,那才叫做戏吧,他和许欢颜可不是做戏,人家都要结婚了。

难过吗?肯定啊,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外人都只当她又犯病了,完全是个工作狂,谁会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没关系,谁也不需要知道,反正她就是公司里那个最讨人厌的“老”,比起她,大家都更喜欢和善温柔又年轻漂亮的许副总,连林董事长都是,她不应该意外。

眼角有些发烫,似乎在掉眼泪,泪水落在身上男人的脸颊上,他一直睁着眼睛,因为她的眼泪掉进他的眼睛里,他不得不闭上了眼,这在远远看来,仿佛就是认了一样。

夜晚很长很长,每个夜晚,都是安眠药或者失眠陪伴着江嘉年,今夜,好像终于可以有其他人作陪。

江嘉年身上的衣服,胡乱地去着人的衣裳,夏经灼的眼睛终于舒服了一点,勉强睁开来看她,她跨坐在他腰上,咬着下唇,映着昏黄的灯光,那西装套裙之下的曼妙身材,即便不曾褪去衣衫也不难判断出。而当她褪去了衣衫,那种力,几乎是致命的。

他看着她,有一瞬间怔住,电视里的歌手恰好唱到——“你要是爱上了我,你就自己找晦气”。

她似乎笑了一下,翻身躺在,拉过他的手臂,将他拉到自己身上,环住他的脖颈,亲吻他的耳垂,天边之外,她也隐约听见歌手在唱——“我要是爱上了你,你就毁在我手里”。

……

两个人,可能都不太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

总之,当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的时候,他们已经谁也没有再去反抗了。

一切很自然地就发生了。

最初,夏经灼是抗拒过的,甚至抗拒了多次,但没有一次成功。

这些拒绝的过程,或许可以用来说服自己日后不必内疚自责。

那么江嘉年呢?

她从未有过此刻的感受,全身心都集中在一个点上,他稍微动一下,她就浑身发麻。

很奇妙的感觉。

这或许就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有的独特感觉吧,难怪那么多人会追逐这些,的确很有滋味。

这样一来,她也算是没有输给林寒屿吧,他不是要结婚了吗,那很好啊,她也不再是第一次了,把第一次给了这样一个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其他方面都很完美的男人,也不算辜负。

其实一直以来,江嘉年在外人眼里都是个传统而努力的女人,她没有分多少心在外貌打扮上,更多时间用来努力工作,赚钱买房,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在下属眼里,她雷厉风行,不近人情,着实不讨人喜欢,但凡她出现,大家都噤若寒蝉,她一走,也免不得在背后议论她几句难听话。

在公司里,下属对她更多是敬畏,对副总许欢颜,才更多是赞赏与喜爱。

这些她都不在意。

她以为无关的人如何看她不重要。

直到她得到了林寒屿要和许欢颜结婚的消息。

昏昏沉沉地睡时,江嘉年脑海中的最后一幕,仍然是那天在办公室里,许欢颜说出他们要结婚的消息,林寒屿脸上那勉强的笑和眼底的遗憾。

他似乎也有没说出来的话,但到了这种时候,即便有那些话,也没说出来的必要了。

夜已经很深了。

宾馆房间的墙上挂着钟表,夏经灼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系着衬衫纽扣,偶尔抬头去看,已经早上五点钟了。

他明天不用飞,可以休息,所以不用急着离开或是去公司。

他可以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弥漫着酒气和暧昧气息的房间里休息一会。

回眸去看,女人赤着身子躺在白色的被子里,黑色的发丝缠绕着她的脸,他沉默了一会,伸手去一点点拉开她脸上的发丝,让她白皙的侧脸展现出全貌。

不是个难看的女人,甚至于,她如果稍作打扮,会非常漂亮。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夏经灼站起来,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抽出一根,本来想点上,却又看了一眼睡着的女人,随后缄默地走到了窗口的位置,拉开窗帘,打开露台的推拉门,走出去,关上门,这才点了烟。

明明晚上出门之前天还在下着蒙蒙细雨,这会儿却月朗星稀,夜色美丽。

天气这东西,果然和世事一样无常。

明明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事业型的虚伪女人,居然和对方发生了这样亲密的关系,而他当时的感觉,竟然可耻地很不错,可能等明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包括他自己,都会一样的后悔吧。

谁知道呢。

一根烟毕,夏经灼回到了房间里,他来到床边,刚坐下来,丢在地毯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声音不低,再继续响可能会惊醒睡着的人,那她就得提前面对眼前的残局了。

大约也不希望她提前开始后悔,夏经灼捡起手机就按了接听键,国内现在是深夜,这个时间打来电话的,如果不是和江嘉年关系不浅的,就是有时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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