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洗了?”似乎察觉到了里面人的紧张,聂明宇轻声地询问了起来。
季忆百感交集:“你送完衣服出去就可以了……这事不是应该蕾蕾来做么,为什么是你……”
“她睡了。”聂明宇随意地回答,仿佛事实就是如此一般。
季忆无措地后退,贴着浴室的墙壁,看着聂明宇举步朝洗浴室的门口走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聂明宇即将打开洗浴室的门时,季忆连忙跑过去按住了把手,这个没锁啊!只有大门一道锁!
“你怎么还不去睡?”她慌乱地问,“你……有事吗?”
聂明宇靠在洗浴室门边,双手总是习惯性地抄在兜里,走路无声无息,让人联想到警惕性极高的猫科动物。他上身挺得笔直,那是多年军旅生涯给他留下的痕迹,那些沉重却怀念的日子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摧毁了过去的聂明宇。
“开门。”他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简简单的两个字,已经明白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季忆哪里敢开门?可仅是那失神的片刻,门把手便被对方有力地转开了,季忆迅速后退,用毛巾堪堪遮掩着敏感的部位,羞耻地低下了头。
聂明宇淡定地从手里的牛皮纸袋里拿出几张A4纸,翻到签字页,摆到了季忆面前。
季忆愣了一下,待看清是什么之后无比诧异地抬头望向了他:“这……这个……”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点……
聂明宇将离婚协议书装回袋子里,直接扔到了洗浴室外面干燥的地面上,利落地关上了门。
心里似乎有根弦被拨动了,那种感觉难以言表,季忆绯红的脸颊在仍未散尽的水雾中仿佛虚幻一般,聂明宇褪去外衣,已到中年的男子眉宇间总萦绕着淡淡的愁绪,他静静地,略显忧郁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今天开始,有我的就有你的,直到我们其中一个人死,你觉得怎么样?”他的话仿佛外科医生的手术刀,直接戳在最致命的地方。
季忆怔怔地看着他,还不待她说话,他忽然上前一步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的声音带着微妙的压抑,似疑惑似生硬地说:“你给我的药,我吃了。”
季忆愣了愣:“什么时候吃的?”
“进来之前。”他快速说完,直接吻住了她的唇,很显然在他踏进浴室以前他就做了某个决定,只是那个决定是基于药物是否起作用的基础上的,这也算是看她自己的造化,毕竟这药是她给的,具体是什么药效,由她亲自检验也是应该的。
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季忆忽然很想哭,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因为太紧张?泪水就像是不要钱了一般往外涌,季忆看着聂明宇意味深长地吻掉她的泪,轻声笑道:“别光顾着哭,这一点你得跟孟琳学学,你要一边哭一边提出自己的要求,不然我猜不到的。”
听到他口中提到“孟琳”这两个字,季忆便觉得十分难受,她红着眼睛盯着他:“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你可以选择没有我,或者只有我,可一旦你选择了,就绝对不要反悔。”
聂明宇的头抵在季忆左肩胛骨处,柔软的唇瓣时不时摩挲过女孩的前胸,手下轻轻扯开衬衫扣子,额头微微渗出薄汗,他拦住她的腰将她横抱而起,放到了浴室一角用来休息的软c黄上。
“你的药……”他的手滑过她的腰线,停留在她小腹处暧昧地勾来划去,“好像真的起作用了。”
季忆故作镇定地不看他:“我的药当然可以起作用,只是你一直不相信。”
“哦,也对,‘祖传’的药,当然好用了,我说的对吗?”他似不经意地问。
季忆顺着道:“对!”
“呵。”聂明宇轻笑一声,上身衬衫褪去,是看不出岁月痕迹的肌肤,但那偶尔瞄见的伤口却让他这美丽的景观平添遗憾,她微微垂眸,他眼角细微的皱纹让她意外地升起一股更加迷恋他的情绪,“可是,你不是孤儿吗?”他的语气充满了无辜。
季忆猛地回神,被他的动作扰乱的情绪使得她脸憋得红红的:“我……我那个是小时候被送到孤儿院时,随身的书籍上记载的,所以……这也算是祖传!”她自然不能说实话,告诉聂明宇那是一个随身空间的话那还了得?
聂明宇没有反驳,似乎不置可否,又像是根本不在乎她话里的真假,因为他可以确定她不会用这些来害他,所以他完全不必担心。他一向不喜欢做浪费时间的事,比如说现在。
季忆红着脸看着聂明宇,他腹部的伤口仍旧明显,但她却看到了与过去每次亲密时都不同的场景。
“聂明宇……”季忆有些激动,为他高兴的情绪压过了羞涩,“真的管用了……”
聂明宇抬头看着她,他那种少言寡语的阴郁性格未必不性感,他转身之间全身回荡的儒雅风度与霸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能穿透人心。
“看上去是。”他用不确定地语气说,“季医生应该负责到底,试一下药物的临c黄效果。”
“别,别在这,这……”季忆紧张地喘着气,聂明宇的唇吻在她脖颈仍未消失的吻痕上,吻痕加重,这次更加消散不开了,她高高地扬起脖子,难耐地皱着眉,手根本不知道该放在哪,只能无助地抓着身下的软c黄。
聂明宇深吸一口气,摘掉眼镜,狭长的凤眸微眯着与她对视,片刻间她的表情便忽然痛苦起来,细碎的呻/吟情不自禁地从口中逸出,她抬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因为这里……这里是聂家。
聂父聂母,蕾蕾,甚至孟琳,还都在外面,如果被他们听到的话……
“哈……”最终,陌生的剧痛夹杂着异物冲入体内的不适感让她破功了,她咬唇强忍着,尽可能将声音降到最低,无助地看着微闭着眸子的聂明宇,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
聂明宇长长的睫毛小扇子般忽闪着,他定定地凝视着她,那0度的冷漠面具脱落了。
向来沉稳睿智从容优雅的聂明宇,在数年来的心结终于解开之时,若不激动,就太假了。
他紧紧握着拳,将头埋进她的劲窝,一如他们第一次在他办公室的暧昧场景一般,贴着她赤/裸光滑的身子,试着轻轻动了动,耳边便传来女孩压抑的轻吟。
这种事对每个男人来说都是天生的,更何况聂明宇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虽然身体上生理上有着或多或少的缺憾,但该懂的还是懂的。
季忆隐忍地揽着他的背,每当他进入的时候,她的呼吸都会不自觉急促、加深,那暧昧诱人的声音,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羞涩无比,更不要说聂明宇了。
这是一个既矛盾又尴尬的地方,这是一个既合理又cao之过急的时间,这是两个沉沦在爱情中不能自拔的人,聂明宇有过很多梦,他过去的梦都是黑白的,现在是彩色的。
☆、第23章
这有些急切和不合时宜的结合并没持续很久,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不是个合适的地方,心里都共同压抑着很多感情。但想得最多的,却是总是一副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聂明宇。
淋蓬头的水洒在季忆雪白年轻的身体上,她背对着坐在塑胶c黄边的聂明宇,他洗漱过后便在那里沉默地坐着,微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但她还是很不自在。
他为什么不出去呢……
季忆蹙着眉快速冲了冲身子,踮起脚轻轻地朝洗浴室外面走,她想去换衣服,但聂明宇却在这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