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黑洞]温床/狼的温床(28)+番外

“你!……”孟琳一口气没喘上来,头晕了一下,赶忙扶住了一旁的墙壁。

季忆是医生,她看见这一幕本能地上前去扶她,但已经站住的孟琳怎么可能接受,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将来扶她的季忆推倒在地:“你别碰我!你走开!我怀着别人的孩子怎么了!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碰过我!你就知道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换做你是我你也一样会这么做!否则的话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如果他愿意,我可以打掉孩子和他生一个我们的孩子的……”她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而这时聂父聂母已经看不下去了,全都冲进了浴室。

孟琳震惊地看着他们,面对聂父和聂母严厉质问的脸色,六神无主地后退了一步。

季忆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搭着她站好,她抬头,是聂明宇。

聂明宇微微低着头,上身却挺得笔直,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思考问题,褪去了黑色风衣的装扮后,他居家的模样更符合他高级知识分子的儒雅和高干子弟的贵气。

“……完了。”季忆冲他茫然道,“我就知道我不该开口……”她绝望地睨向聂父聂母,“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聂明宇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你说的不多,刚刚好,省事了。”

聂大海沉沉地吐了口气,压抑地说:“全都到楼下去,今晚把这件事解决完,明天开始谁都不要再有任何异议。”他的口气不容置噱。

这个难题的确早该解决,他的提议自然没人反对,所有人都跟在他身后下了楼,分散地坐到了会客区。

孟琳很孤独,她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沙发上,没人挨着她,他们全都坐在她对面,就好像是在审犯人一样,这让她感觉很不满,她起身想要换位置,却被聂大海瞪了回去。

“孟琳,我们聂家待你不薄吧?”聂大海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么多年了,聂家给过你一点委屈受没有?为什么你要做出这种糊涂事?你居然还想用那野种来从我这换取工程!你……你变了!”

孟琳委屈地抿着唇:“爸爸,你听我说……”

“你不要和我说了。”聂大海起身,身子有些摇晃,聂母连忙扶住了他,“你去和明宇说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脑子不糊涂,我为政府为人民辛苦了一辈子,却差点哄了别人家的孙子,你真是对得起我哇!”聂大海痛叹。

“爸爸!我可以把孩子打掉!我现在就去打掉!”孟琳紧张地站起来,“你别让明宇和我离婚!”

聂明宇按住她想要去拉聂大海的手,淡淡地说:“孩子是无辜的。”或许是因为曾以为一辈子都和孩子无缘,他对孩子有着莫名的情结,“我想不出来,一个即将做母亲的人,是用什么心态说出这种要将自己腹中胎儿置于死地的话的。”略顿,他侧首看向聂大海,“妈,你劝劝爸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会给聂家带来麻烦。”

聂母点点头,扶着默认了一切的聂大海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了孟琳、季忆、聂明宇还有蕾蕾四个人。

聂明宇是这一切事情的主导者,也是决策者,他的决定是所有人等待的指令,也是一次性解决一切的钥匙。

他轻闲地走到客厅的吧台边冲了杯速溶咖啡,端着回到沙发边坐下,若无其事地对其他人道:“都那么紧张干什么呀,坐吧。”

蕾蕾淡淡道:“这些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不想管,我去睡了。”她抬步就走,一点都不怕聂明宇会反对。

聂明宇自然不会反对,他乐在其中。

他用汤勺轻轻搅动着咖啡杯,抬眼瞥了瞥目不转睛看着他的孟琳,接着端起咖啡杯侧着身子靠在了沙发上,安然并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可以原谅你?”他问孟琳,同时也注意着季忆的表情变化,他惊讶地发现,季忆在这个时候居然在走神。

“你会原谅我?”孟琳应该也看清了现实,有些自嘲地反问。

“有可能。”聂明宇垂下眼皮,喝了口咖啡,泰然自若道,“毕竟这么多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

买卖?

原来这么多年都只是买卖。

孟琳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他还是给她机会了不是吗?

于是她问:“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聂明宇没有很快回答,他先是看了一眼季忆,季忆正望着一处蹙眉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可以确定并不是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对孟琳道:“最能获得人们原谅的行为,就是死。”

“什么!?”孟琳睁大了眼。

“你不要着急,你听我跟你说啊,你不觉得人死了就解脱了吗?这样一来,恨你的人不但会原谅你,没准还会为你掉眼泪,还会念起你的好。”他嘴角一挑,仿佛也是在对自己说一样,“这些事要在你活着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够了!”孟琳尖叫一声,闭了闭眼,吸了口气,“聂明宇,到此为止,我不想让自己最后什么都剩不下,里子面子已经都没了,你不要再说了。”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推开门准备离开时,忽然又回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了他,“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诚实地回答我?”

这个时候季忆已经被她的尖叫吓回了神智,听到这个问题几乎就要忍不住要替聂明宇回答一句“爱过”了……

“你是一直都不行,还是只跟我不行?”孟琳很有深意地问。

聂明宇雍容地坐着,在季忆感兴趣的目光中稳稳地说:“再见。”

……

孟琳毕竟还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失去婚姻失去情人失去一切,但她至少没有失去财富和性命,她必须想办法守护好她仅剩下的这两样东西,于是她即使很不甘心,还是离开了。

聂家的大客厅里只剩下季忆和聂明宇两个人,季忆望着孟琳离开的方向沉默了很久,才似自语般地喃喃道:“原来容易放弃的人是因为自保。”

孟琳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你想了这么久就是在想这个?”聂明宇问。

季忆尴尬地只能硬扯出一个微笑,完全不知道如何回应是好,毕竟社会大哥教过她,不该看的时候别看,不该听的不听,她不去想点别的,难道要全神贯注地围观他们么?

“我累了,你今晚就睡这儿吧,浴室旁边的房间是我以前的房间,我睡书房,你睡那儿。”他起身上楼,表情很淡,看上去并没什么不妥,一如既往的闲庭信步,但季忆总觉得不太对劲。

或许是因为聂大海,或许是因为本该说些什么却从头到尾沉默的聂母?

与他的父母比起来,蕾蕾最起码从头到尾都是关心着这件事的,她是单纯地为她的哥哥考虑,而聂大海……虽然他表面上说得十分正义凛然,但总让人觉得,他更在意的是别的什么。

至于聂母……聂父之于她的意义,大概就好像聂明宇之于季忆,在那个时刻,聂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她根本没有心思和余力分给她的儿子一些。

所以这些事到最后都会交给聂明宇处理,这几乎是顺理成章而又早可预料到的事。

深夜,躺在这间到处都充满了属于聂明宇味道的房间,季忆辗转反侧地思考着,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聂明宇那宁折不弯的个性,不知道会不会钻牛角尖。

最后,她还是决定去看看他,她实在有点放心不下。

她下了c黄,没有开灯,凭借着摸索和月光的照耀挪到了书房的门口,她当时看到聂明宇进了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