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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瘾(43)

一旁喝完牛奶的小杨钢坐在茶几前在本子上涂画, 段则轩瞧见, 问秦皎:“这孩子就是程隐和沈晏清照顾的那个?”

秦皎说是。

段则轩来了兴趣,逗小杨钢,“你叫什么名字?”

小杨钢抬头, 说:“我叫杨钢,叔叔好。”

“不错,挺爷们的名字。”段则轩点点头,看了看他的画,“你在画什么?”

“程姐姐和沈哥哥。”小杨钢指着另一张单独的说,“这一张是秦姐姐。”

段则轩一顿,琢磨着不对劲:“哎,你怎么喊他们哥哥姐姐,喊我叔叔?”

小杨钢看着他,没说话。

秦皎正好翻完文件,打断他们没有营养的对话:“好了,牛奶喝完你该去睡觉了。”又对段则轩说,“时间不早,段先生回吧。”而后不同他客气,牵着小杨钢送他回房间睡觉,让他自便,自行离去。

段则轩看他们往里走,叹了口气。

忙了大半天,大晚上跑到这来送上门给人嫌弃,他真是没救了。

沈晏清生病的第二天,容辛那边给程隐传来消息,说舒家的事有了眉目。前一晚照顾沈晏清,程隐在他公寓待了一夜,睡的沙发,天亮回自己住所还没顾上怎么休息,一接到容辛的电话,立刻赶去。

关于舒家洗钱的事,容辛这边掌握了他们在国外运作的一些途径和人员名单,但账目以及更深层次的证据暂时没有。调查方向换到国内有一段时间,这回终于发现了在这边负责替舒家暗地操作的人的踪迹。

一秒钟时间都不耽搁,程隐和容辛当即出发,怕打草惊蛇,只敢暂时先去那人所在城市的邻市等待消息。

程隐走的急,只在上容辛的直升机之前,给沈晏清打了个电话,让他照顾几天小杨钢。沈晏清追问她去哪,她只说有事要出去几天,没多言。

到了以后先到酒店下榻,公寓式的大套间,有三个客厅并数个卧室,程隐一进屋就在最里面的沙发坐下,看着窗外凝神。容辛让她吃点东西,她没胃口,吃不下。

如果这次能顺利找到那个人,就能顺藤摸出很多瓜来,将线索证据整合一下提交检方,舒家再无可逃,也没了缓冲时间,她一直梗在心里对秦皎和秦皎爸爸的歉意,就能稍稍减轻一些。

可在结果来临之前,等待是最无力且最煎熬的。

容辛陪着她在沙发上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和她聊了很多别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胡思乱想。

说着说着提起沈晏清,他问:“昨天你去看沈先生,他病的怎么样?”

程隐抬了抬眸,说:“就那样。”

昨天她到底还是去了,晚餐匆匆吃了几口,他特意烤的鹅也没有动。

容辛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拦你么?”

程隐看他。

他道:“就像回来之前我说过的那样,趁还能做的时候,想做的事就要去做,免得以后后悔。你想做什么,我都没意见。”

程隐默了默,说:“我没有想什么,我只想让舒哲尝尝报应的滋味。”

容辛睇她,“你不想什么,是因为在意伤的事?如果伤能治好……”

她打断:“没有什么如果不如果。我知道我的伤治不好,医生说的很明白。”她抬手摸了摸腹部,很快移开。

提到这个,容辛有些低沉,抿了抿唇,“要不是为了我……”

“意外谁能料得到?要是料得到,那一天我们也不会出门。”程隐笑了下,扯嘴角,“生不了孩子就生不了孩子吧,也没什么。看场音乐剧也能遇上暴乱中枪,说到底是我自己运气不好。”

腹部的伤口愈合,外部没有一丝疤痕,留下的创伤却是永久性的。

容辛没说话,不再提这个话题。

见她脸色实在不好,他道:“你先去睡一会儿,有确切消息了我立刻叫你。”

累意上涌,程隐没再拒绝,起身去了卧室。

傍晚时分,天色黑下来,程隐睡到自然醒,睁眼对着灯光滞怔许久,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容辛。

容辛在小厨房里做了吃的,听她追问进展,如实相告:“还没有消息。”

她脸色失落明显。

“别急,一定会有结果的。”容辛安慰她,转移她的注意力,把煮好的晚餐交给她,“帮我端到桌上。”

两人在桌边坐下,容辛让她先安心进食,已经到了这一步,心急也急不出结果。

程隐无法,只好敛起情绪,专心吃东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吃到一半,房间门铃忽然响了。

程隐当即扔下餐具,容辛按住她,“我去看看。”

程隐跟在他后面起身,他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瞧了瞧,却没开门。以为有什么问题,她小声问:“怎么了?”容辛回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微沉,摇头:“没什么。”而后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沈晏清。

沈晏清大咧咧进来,反手把门一关,一副不速之客的做派,却全无不速之客的自觉。

容辛脸色沉了沉,道:“沈先生盯我盯的真紧。”

能找到这里,说明他必定是派了人看着。

沈晏清道:“容先生说笑了。我只是有事来出差,刚好住这,碰巧又得知容先生也在,过来拜访一下。”

微愣的程隐回过神来,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晏清还是刚才的说辞:“出差。”

她怎么可能会信。

沈晏清不在意他们信不信,换了个话题,“屋里闻起来挺香,吃饭?我来的真巧,在容先生这讨口饭吃,容先生应该不会不许?”

容辛已经从初初不悦中恢复正常,神色平静,淡淡笑了下:“当然不会。”

沈晏清毫不客气,往里走,程隐没跟他一起进去,拉着容辛到一边角落,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沈晏清也来了,事情会不会……?”

他目标这么大,万一被舒家察觉……

容辛说:“这个无碍,查的人很小心。没人会联想到我这边。”

程隐这才稍稍放心。

于是三个人在桌边落座,容辛很沉得住气,把煮的东西盛了一份给沈晏清,完全当他是个普通客人。沈晏清更是一点都不见外,吃得斯文。

之前也不是没有三个人碰过面,但这回程隐莫名觉得有些尴尬。

两个男人间更是无声涌动着暗流。

恰时,容辛的手机响了,打破了沉闷气氛。起身前,他递了个眼神给程隐,程隐立刻看懂——有消息了。

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容辛去了外间,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程隐没了吃东西的心思,坐立不安,直到容辛扬声叫她,她立刻把餐具放下,快步过去。

怀抱着期望,但很可惜,容辛拧着眉跟她说的是:“行迹断了,那人似乎是察觉到,傍晚的时候我们的人扑了空,跟丢了。”

霎时,她的一颗心像进了冰窖,冻硬以后沉入更冷的水下。

难道真的拿舒家没办法。

眼见就要成功的事,突然又迎头给了个不好的结果。秦皎受的难,还有她爸爸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只能是她们一家的悲剧么?

容辛见她脸色唰地难看至极,担心她心里过不去,伸手想要握握她的肩:“阿隐,你……”

还没碰及,程隐忽地抬手,“啪”地一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立刻浮起。

“你干什么?!”容辛着急捉住她的手腕。

她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眼里疲惫夹杂着自责,轻轻挣开他的手,“对不起。”提步朝外走,“我好累,我去休息一会儿。”

程隐没有告诉沈晏清,她和容辛来这座城市的目的。沈晏清没问,吃完晚饭愣是在他们房间里待到半夜一点钟——非常不礼貌的行为,然而他却似无知无觉,将粗莽进行到底,直到容辛穿着睡袍坐在他对面含笑看了好久,几近半个小时,他才不得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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